“除非省委破壞靈云市慣例，派一個外地領導來到靈云市，擔任市長。”關木山緩緩開口，朝著楊東示意說道。楊東聞言，愣了一下，然后嘆了口氣：“我估計這個情況，微乎其微吧。”“我要是省委書記，我不可能破壞靈云市一直以來的慣例，而且派一個空降干部擔任市長，存在水土不服的情況，風險還是很大的。”楊東想都不需要想，就知道這個可能性是不太大的，甚至很小。自己雖然是縣委書記，但自己以一個黨委一把手的眼界去看，都覺得不會這么安排，更不要說省委書記的眼光了，肯定也不會這么做。“是啊，不會這么做。”關木山唏噓的感慨搖頭，他也知道這個情況微乎其微。但這已經是唯一存在的意外了，如果沒有這個的話，譚龍擔任市長，已經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了。“譚龍的資歷，真的符合嗎？”楊東第二次開口問關木山，有關資歷的事。關木山詫異的看了眼楊東不禁問：“你還質疑別人的資歷？”楊東一愣，關叔，你啥意思啊？關木山狠狠的瞪了眼楊東。“要說資歷不足的話，數你楊東的資歷最不足。”“四年不到，連升四級，直接擔任縣委書記縣長了，找誰說理去？”“我們這些從政二十多年的老家伙，才到正廳而已。”因此，從楊東的情況可以得知，有些時候資歷也沒那么重要，前提是必須有足夠的政績，足夠耀眼的情況之下。楊東符合政績耀眼，因此在他這里資歷不那么重要，可以破例提拔。但是譚龍符合嗎？他的資歷夠嗎？他的政績夠嗎？“譚龍的政績也很離譜啊，能夠把開陽縣帶到這種程度，他的政績也是耀眼的。”“另外他的資歷雖然不太夠，但也差不多了，擔任過縣委書記，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所以他擔任市長就不會顯得那么離譜。”“其實祁秀萍不犯錯的話，她才是最好的市長人選。”關木山還是為祁秀萍惋惜，但是沒什么機會的。“一不貪污，二不受賄，三不瀆職，秀萍書記已經很不錯了。”楊東見關叔提到了祁秀萍，也覺得有些可惜。這樣的一個女中干部，缺少了一次機會。“等會，我怎么覺得不太對勁啊。”關木山看了眼楊東之后，猛的反應過來了。“你小子話里話外，好像很不希望譚龍擔任市長啊？”“他跟你關系不是不錯嗎？你一直稱呼他為譚叔？”關木山覺得奇怪，楊東此刻的表現和表情，都說明一個事，那就是他不希望譚龍當政。這是怎么回事？兩個人的關系縱然沒有那么好，但也不算差吧？“關叔，我跟譚龍之間已經漸行漸遠了。”“事情是這樣的，錸礦…”楊東簡單的敘述，把錸礦的事情跟關木山匯報了一下，尤其是譚龍要求自己在錸礦事件上面高抬貴手，放一放。關木山聞言，臉色頓時嚴肅起來。“有這事？”“老譚這是要做什么？”關木山覺得吃驚，更覺得意外。譚龍竟然會找楊東說這件事？甚至勸著楊東不要條件苛刻，要讓喬杉資本國內區投資成功，要占據錸礦的開發。這到底意欲何為啊？“我不愿意用最大的惡意推測譚龍。”“我只當他是關心靈云市經濟發展，不想放跑外資吧。”楊東沉聲開口，朝著關木山說道。這件事如果真的要解讀的話，可以解讀好幾種意思來。但是每一種意思，都不是很有意思，反而都比較過分，比較細思極恐。譚龍是不是與喬杉資本有利益合作啊？彼此是不是權錢交易啊？是不是利益勾連啊？是不是為資本張目啊？這些東西，楊東都不愿意去推測，也不愿意去分析，更不愿意去查證。楊東不想破壞自己對譚龍的觀感，因此只當譚龍是好心好意的為慶和縣經濟著想，為靈云市發展著想吧。“這件事，的確奇怪。”“不過也許是你想多了。”“譚龍應該不會與喬杉資本勾結的。”關木山憑借對譚龍的了解和認知，覺得不太可能。當然，他跟楊東一樣，也不愿意用最大的惡意推測譚龍。畢竟是自己政府的常務副市長，自己的副手嘛。甚至不久之后，可能就是市長了。一個市長，要是跟國外資本勾結，說出去可就不好聽了。吃里扒外，都不足以評價這種行為。咚咚…就在這時，關木山的辦公室房門被敲響了。楊東抬起頭看去，然后走過去推開門。“領導，剛才常務辦公室來人問，楊書記什么時候有時間，去常務辦公室一趟。”潘斌走進來，朝著關木山開口匯報出聲。“哦？讓我去？”楊東聽了這話，有些意外和驚訝。譚龍讓自己去找他？“對，常務的秘書宋思風過來找。”潘斌點頭，回答楊東。關木山看了眼楊東，說到：“既然他找你，你現在就過去吧。”說到這，關木山又看到了地上放著的鹿茸粉，忍不住問道：“你去常務辦公室，也帶一盒吧。”楊東搖頭：“好像沒準備。”“沒事，我過去看看。”楊東擺手，轉身離開關木山的辦公室。關木山見楊東這個架勢，不禁嘆了口氣：“這臭小子…”來見自己，有鹿茸粉。去見常務譚龍，就沒有鹿茸粉了。可譚龍馬上就要擔任市長了啊，你這個時候更應該表現一番，哪怕是虛情假意的，也應該表現啊。不過想到楊東的性格，從來都不喜歡虛情假意。罷了罷了，他喜歡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得罪市長也無所謂。反正楊東已經是縣委書記縣長一肩挑。只要在靈云市，楊東不得罪市委書記侯勇，一切都好說。即便得罪又如何？大家都是省管干部，誰又比誰高貴那？不過還是那句話，能不得罪，最好別得罪。得罪領導，真的活活受罪。楊東走出關木山辦公室，朝著西側走廊而去。隔了四個辦公室，就是常務辦公室。門口，譚龍的秘書宋思風，等候多時了。“哎喲，楊書記。”宋思風見到楊東之后，立馬快走幾步，無比熱情的來到楊東面前。楊東臉上帶笑的伸出手去，跟他握了握。“宋主任，好久不見了啊。”“我還記得，你是我第一個認識的領導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