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陳長生的話，書店掌柜一臉平靜的說道：“幾十萬年沒見，你好像比以前更狂了。”
“這不是狂，這是說話的資本。”
“修行界以達者為先，這幾十萬年的時間里，你東躲西藏一事無成。”
“而我卻干了一件又一件的驚天大事，在這些前提下，你有什么資格和我平起平坐。”
聽到這話，書店掌柜點了點頭說道。
“也對，就沖你這些年做的事情，我確實沒資格與你平起平坐。”
“當年那個不起眼的陳長生，現在已經是我需要仰望的存在了。”
得到這個回答，陳長生的嘴角瘋狂上揚。
“明白這點就好！”
“派江山來對付你，那是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
“如果我不高興，我保證讓你死的無比憋屈。”
眼見陳長生態度愈發囂張，書店掌柜也不再搭理他，而是慢悠悠的扒拉著算盤。
“不是，你別不說話呀！”
“你什么話都不說，我會很沒成就感的。”
面對陳長生的糾纏，書店掌柜淡淡說道：“你現在還想讓我說什么？”
“敗給你，這是不爭的事實。”
“死在你手里，更是遲早的事。”
“難道你希望我像其他人一樣向你搖尾乞憐，還是你覺得我會歸順你，給你做牛做馬。”
聞言，陳長生咂嘴說道：“好像也對，你我之間的關系，不管你說什么，做什么，這次你一定是必死。”
“不過既然都到這個份上了，你能不能給我說句實話。”
“你有沒有留下不祥的種子，在這個紀元悄悄的傳播？”
看著陳長生的眼神，書店掌柜慢悠悠的說道：“當年我支持不祥，也僅僅只是支持。”
“我還不屑于去動用那種東西增強實力，而且如果我留有不祥的種子，張百忍不可能放過我。”
聽到這個回答，陳長生微微點頭道：“確實，張百忍或許會搞點小動作，但大是大非他還是分得清的。”
“話說當年你是怎么說服他放過你的，在那種情況下，大家都是不死不休。”
“沒有特殊情況，他不可能會放過你的。”
對于這個問題，書店掌柜猶豫了一下，隨后說道：“當年與張百忍那一戰我打的很艱難。”
“以我的估計，我和他的勝算六四開。”
“他六成，我四成。”
“就算最后他能殺了我，那他也逃不過重傷的下場。”
“正是因為知道這個結局，他在最后關頭停手了，并且與我做了一場交易。”
“什么交易？”
“我交出自身金丹，以及金丹體系的一切秘密，他放過我的一絲神識，以及一部分金丹碎片。”
聞言，陳長生抿嘴道：“條件倒也還算合適，張百忍也確實會做這種事。”
“但你憑什么會答應這個條件，當時你的勝算有四成，你的膽子沒這么小吧。”
“如果只面對張百忍，那一戰我肯定要與他分生死的。”
“可登天路之戰除了張百忍，還有一個白發劍神陳十三，以及一個幾乎毫無缺點的至圣納蘭性德。”
“就算我贏了張百忍，我也沒把握面對那個活出第二世的劍神。”
“既然明知是必死的局面，那我為什么不退一步，然后再徐徐圖之。”
聽完書店掌柜的話，陳長生豎起大拇指說道：“能屈能伸，不愧是開創金丹體系的無極天尊。”
“但你既然是徐徐圖之，那為什么這么多年，你一點動靜都沒有。”
陳長生的話說的很隨意，可無極天尊卻直勾勾的看著他。
三個呼吸之后，無極天尊輕嘆一聲說道：“作為你的手下敗將，被你羞辱也是很正常的事。”
“既然你這么想聽，那我就說給你聽好了。”
“當時從登天路之戰逃出來之后，我第一時間自然是躲起來養傷。”
“同時在療傷期間，我也無時無刻不在關注你的消息。”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現你的步伐越來越快了，剿滅四方大陸，刀帝橫空出世。”
“陳香劍飛這些人更是接連出現，擁有那么多高手在身邊，我根本就沒有資格與你決戰。”
“原想著再拖一段時間與你決戰，但你卻弄出了天淵世界。”
“你知道當我了解天淵世界這么一個存在的時候，內心是什么感受嗎？”
面對無極天尊的眼神，陳長生抿嘴道：“渺小！”
“對！就是渺小！”
“在天淵世界面前，個人的能力實在是太渺小了。”
“因為一旦天淵世界啟動，整個紀元的資源都會匯聚在一起。”
“擁有這多資源，天下愿意為你賣命的高手多如牛毛。”
“一個無極天尊，在這么多資源，這么多高手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
說完，兩人全都沉默了。
良久，陳長生開口說道：“人生有些時候就是這么無奈，曾經那些仰望你的人，逐漸超越你，最后變成你需要仰望的存在。”
“這種感覺雖然不好受，但除了接受，似乎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話音落，無極天尊一臉無語的看著陳長生說道。
“你說這種話來安慰我，不覺得有點離譜嗎？”
“知足吧！”
“這個世上除了我還會安慰你兩句，誰還會在這個時候來安慰你？”
“說的再難聽一點，你死之后能幫你收尸的人只有我。”
“就這種情況，你還有什么可挑的。”
聞言，無極天尊想了想笑道：“也對，我這情況確實沒什么可以挑剔的。”
“不過說起來，我這運氣也真夠差的。”
“本想著躲到綠林紀元這種窮鄉僻壤，你總該不會找來。”
“可誰曾想，劍飛那個家伙跑了過來。”
“其實從劍飛來到綠林紀元開始，我就知道你總有一天會來找我的。”
“但我沒想到，你居然會來的這么晚。”
面對無極天尊的感慨，陳長生好奇道：“你當初為什么不逃？”
“如果你離開綠林紀元，我未必找得到你。”
看著眼前的陳長生，無極天尊沉默良久說道：“我逃的太久，也太累了，所以我不想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