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法就算淘汰學徒也不會在初期淘汰，對于學徒是’優質’還是’劣質’，她有她自已的一套標準，戰力、財富、事業成就、追逐夢想的進程……你可以說她殘忍，可以說她冷血無情，也可以說她標準嚴苛，但她絕不狹隘。”

“那豈止是嚴苛……”逐日對天胡豪七的評價持反對意見，她道，“哀嚎、你、錯答、融山，她那個標準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但反正霧刃至少畢業前不會有事，因為她在五年級時得到了趣味賽冠軍。”

虞尋歌聽得呼吸都放緩了，她緊張的問道：“那楓糖呢？她的老師融山你不是說他很不錯嘛？你還說要是他愿意去哪所魔法學校當老師，所有學校都會搶著要的那種。”

“因為融山確實厲害，他天賦并不出眾，但就是憑借自已的努力達到了奧法的戰力考核標準，這種角色，完全是每一所魔法學院夢寐以求的老師……但是融山。”逐日的語速都慢了下來，似乎在斟酌如何評價這個人。

最終，逐日總結道：“融山是一個情緒穩定的瘋子。”

天胡豪七接過了話，她沒有反駁逐日的結論，而是試圖從根源來向學徒解釋逐日的評價，她道：

“融山雖然從奧法的標準中活下來了，但他只是勉強符合奧法的標準。啊，不得不說，這也是奧法厲害的地方，她只在乎自已的標準，從不考慮學徒是愛她還是恨她。

“就算學徒愿意為她去死，只要是她心中的’劣質品’她依舊會毫不猶豫將其淘汰，反之，像融山這樣恨她的，只因為他符合標準，奧法也任由他去。”

“我一直覺得這就是融山發瘋的原因，他覺得奧法根本瞧不起他，畢竟是個正常人就會將那些能對自已造成威脅的目標除掉……”虞尋歌發現，每當逐日談起奧法，她的眉毛都會不自覺皺起來。

“我不想評價我老師的大部分做法，但我一直認為在融山這件事上她并沒有錯。”天胡豪七認真道，“奧法收學徒前都會明確告知自已的標準，她也會告知學徒對方的天賦在哪兒，自已對她們的期許是什么，奧法對融山的期許本就不在戰力上，她本意是想將融山培養成一個富可敵國的商人，是融山自已走到一半突然要改道，所以他才那么艱難。”

察覺到大人間的對話冷落了學徒，天胡豪七答了一句后，就繼續向學徒講述融山這個人，“他發誓自已不會成為第二個奧法，他不會因為學徒天賦不夠出眾就不看好她，也不會因為學徒一時受到挫折就放棄她，他找到了一個和他當年處境極其相似的學徒——楓糖。”

曾經在神明游戲個人賽里產生的疑問再度襲上心頭，虞尋歌問道：“楓糖天賦不好嗎？”

“是，理論上來說這是你朋友的隱私，但在我們離開阿斯特蘭納時，這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了。”天胡豪七道，“她的神賜天賦只有B級，是融山抽取了她父母的神賜天賦，強行將她的神賜天賦推到了S級。”

虞尋歌問了一個她自已都不知道自已究竟想聽到什么答案的問題：“楓糖知道嗎？她同意嗎？”

天胡豪七給出了一個不帶任何主觀推論的答案：“在楓糖五年級那年獲得個人賽冠軍的第二天，融山公開了這個秘密，表示這是楓糖要求的，這個新聞炸翻了整個阿斯特蘭納。

“記者就像是有預謀似的，當天就在卡拉多姆采訪到了楓糖的父母，就連她父母都說是楓糖要求的，我們離開阿斯特蘭納時，阿斯特蘭納的頭條就是這個新聞。”

虞尋歌無比肯定的說道：“絕對不是楓糖要求的。”

如果真是楓糖主動要求的，那當年上學時，楓糖就不會讓她和霧刃同時覺得她正在被什么東西拖下泥潭了。

天胡豪七沒有發表自已的看法，雖然她也覺得不是。

但很快，虞尋歌眉宇間的擔憂就淡了幾分，她道：“楓糖不會做沒把握的事，她敢和融山鬧翻，就說明她有退路。”

聊完虞尋歌的朋友后，逐日和天胡豪七的話題就自由了許多，不用再照顧她了。

她們在聊離開阿斯特蘭納前發生的那些大新聞。

好像所有叛逆的學徒都集中在她們離開前的那段時間了。

有將同學煉制成亡靈寵物的，有剝奪同學天賦的，有偷走魔法學校鎮校珍寶的，有五年級就帶著自已的同族把另一個種族給殺到滅絕的戰爭狂人……

這么一看，楓糖這個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但兩位老師也只知道虞尋歌消失在阿斯特蘭納后第一年里發生的事，對于這兩年有沒有誰開啟天胡豪七，楓糖被融山公開指責后又怎么樣了，她們也不知道。

時間長河里偶爾也能遇到其他小船，每當這時，天胡豪七和逐日就會如臨大敵般站起來，并勒令學徒變成蘭花螳螂躲進她們的口袋里。

有時候相安無事，有時候需要逐日和天胡豪七聯手作戰才能保下她們的小船。

就是這樣一條無聊、漫長又危機重重的路，逐日和天胡豪七走了一個來回。

每當戰斗結束，她看著逐日和天胡豪七給自已刷各種各樣的治療技能時，她都在想，她應該一輩子都忘不掉這一幕，她也一輩子都練不成德魯伊的野蠻形態了。

嗯？

在又一次戰斗結束時，虞尋歌忍不住問天胡豪七：“老師，你為什么能練成野蠻形態啊？而且還同時練成野蠻形態和自然形態？不矛盾嗎？”

“確實矛盾，但不是沒有辦法。”天胡豪七用技能洗去月熊毛發上的血跡，她溫聲道，“我們很小的時候，德魯伊長輩就會特意制造相應的環境讓幼崽體驗每一種形態所要求的心境，自然形態——野蠻形態——狩獵形態，這是最完美的順序。”

“狩獵形態可以隨意變動，但自然形態和野蠻形態的先后順序不能更改，畢竟‘摧毀’向來要比‘重塑’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