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鐘粹宮。
聽完小明子的匯報，沈知念眼底閃過了一抹幽光：“文貴人不僅識破了這個局，還順勢坑了周貴人一把，以報上次的嘲笑之仇。”
“看來以往是本宮低估了她。”
唐洛川交待過，孕婦不宜喝太濃的茶，芙蕖遞給沈知念的茶杯里，沒有放茶葉。
“姜家已經(jīng)折了一個姜婉歌，皇后娘娘的身子又那樣，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文貴人是鎮(zhèn)國公在族中，千挑萬選出來的，機(jī)敏些也正常。”
沈知念搖了搖頭：“你不懂……”
她從來沒有小覷過姜婉歌，知道對方不傻。
只是前幾次的接觸中，姜婉歌給她的感覺十分跳脫，現(xiàn)在卻逐漸能沉住氣了。就好像適應(yīng)了環(huán)境，開始展現(xiàn)真正的實力了。
沈知念總覺得……姜婉歌身上，應(yīng)該藏著什么秘密……
小明子請示道：“娘娘，若您忌憚文貴人，可要從其它地方，繼續(xù)對她出手？”
沈知念放下了茶杯：“不必了。”
除掉鎮(zhèn)國公府之前，帝王為了迷惑姜家，還需要姜婉歌這顆棋子，不會讓任何人動她。
她出手得太頻繁，反而會適得其反。
不過……可以讓其他人代勞啊。
沈知念勾唇一笑：“悄悄把消息透露給周貴人，讓她知道，此次坑她的人究竟是誰。”
周貴人雖然沒有太大的本事，但她身懷皇嗣，又背靠柳貴妃。真想挑事，還是能給姜婉歌找一些麻煩的。
就讓她們?nèi)ザ钒桑?/p>
“奴才遵命！”
小明子剛離去，夏風(fēng)就進(jìn)來匯報道：“娘娘，唐太醫(yī)來給您請脈了。”
“請他進(jìn)來。”
唐洛川放下藥箱，恭敬地行禮：“微臣參見柔嬪娘娘，娘娘吉祥萬安！”
沈知念含笑道：“這幾個月多虧了唐太醫(yī)悉心照料，不僅皇嗣發(fā)育得好，連本宮都沒怎么被孕反折磨。唐太醫(yī)功不可沒，不必多禮。”
“來人，賜座。”
芙蕖連忙搬了一個凳子過來，放在沈知念旁邊，方便唐洛川等下把脈。
唐洛川不敢看沈知念如花似玉的容顏，慌忙垂下了眼簾：“多謝娘娘。”
他從藥箱里拿出絲帕，搭在沈知念的手腕上，開始為她把脈。
不多時，唐洛川收回手指，起身拱手道：“此次請平安脈，娘娘和皇嗣依舊十分康健，只需要像往常一樣保養(yǎng)身子即可。”
“若娘娘沒有其它吩咐，微臣就先告退了。”
沈知念點點頭：“送唐太醫(yī)出去。”
菡萏本想上前，芙蕖卻搶了先。
到了永和宮門口，唐洛川停下腳步道：“芙蕖姑娘留步吧。”
芙蕖臉上飛過了一抹紅霞，卻不知道該跟唐洛川說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鼓起勇氣，把衣袖里的東西拿了出來。
“上次奴婢的喉嚨不舒服，多虧了唐太醫(yī)的枇杷膏。奴婢一直找不到機(jī)會向您道謝，所以這個繡了這個荷包聊表謝意。”
“請?zhí)铺t(yī)放心，此事奴婢已經(jīng)在娘娘那里過了明路，這個荷包是謝禮，不算私相授受！”
唐洛川低頭看了一眼芙蕖手中的荷包，針腳十分細(xì)密，繡花也精致，可見制作之人用了心。
抬起頭，對上芙蕖那雙亮晶晶的眸子，唐洛川的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語氣客氣而疏離。
“身為太醫(yī)，治病救人本就是分內(nèi)之事。那罐枇杷膏不過是舉手之勞，芙蕖姑娘不必客氣。心意我領(lǐng)了，但謝禮就不用了。”
“太醫(yī)院還有事，告辭。”
芙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眼神有些受傷：“唐太醫(yī)……”
唐洛川的腳步，并沒有因為她的呼喚而停留。
菡萏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芙蕖身后，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人都走遠(yuǎn)了，別看了。”
“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旁人看不出你對唐太醫(yī)的心思，但我知道。他每次來給娘娘請脈，那天你都會比平時開心很多。”
“可唐太醫(yī)是官身，在太醫(yī)院又受重用，前途無量。咱們不過是做奴婢的，哪配得上呢？你還是不要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她倒不是打擊芙蕖，只是不想芙蕖太傷心。
向來穩(wěn)重的芙蕖，此刻臉上卻滿是倔強(qiáng)：“要是唐太醫(yī)對我無意，我自然不敢肖想。可你用身份、地位的差距來讓我死心，我卻不敢茍同。”
“娘娘從小就教我們，命運(yùn)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哪怕身處泥潭，也要有一顆向上的心，如此才能改變?nèi)松！?/p>
“誰規(guī)定，奴婢就只能配奴才？公子就只能配小姐？我偏不認(rèn)這樣配平的道理！”
菡萏一時愣住了。
她想到后宮有不少小主，從前也是宮女出身，只要能入陛下的眼，還不是搖身一變成了主子。
那么芙蕖心悅唐太醫(yī)，好像也不是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那……你努力吧。若是唐太醫(yī)同樣對你有意，娘娘肯定愿意為你做主。”
唐洛川每次來鐘粹宮，芙蕖雖然從未有過暴露心思的舉動，但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沈知念又怎么會看不懂，芙蕖愛慕的眼神。
以沈知念如今的地位，消了芙蕖的奴籍，將她指婚給唐洛川，并不是什么難事。
但兩人都是她的心腹，若神女有心，襄王無夢，強(qiáng)行將他們結(jié)合在一起，反而會成就一對怨偶。
所以，沈知念選擇順其自然。
左右不管是芙蕖，還是唐洛川，都是謹(jǐn)慎的性子，不會做出格的事，被外人抓住把柄。
……
孟貴人小產(chǎn)后，帝王沒心情進(jìn)后宮，就連鐘粹宮也沒怎么來了。
雖然他時常派人送一些賞賜過來，可那些東西的規(guī)格，還是遠(yuǎn)不及雅文苑。
所有人都覺得，文貴人還未侍寢，就已經(jīng)是這樣的盛寵。等正式伺候了陛下，該是何等風(fēng)光！
這些日子過去，帝王終于調(diào)整好了心情，翻了姜婉歌的牌子。
消息傳到雅文苑時，上下都是一片喜慶之色！
尤其是墨韻、紙影、筆意和硯情，皆在心中竊喜。
畢竟小主侍寢了，她們才有機(jī)會伺候陛下啊！
姜婉歌同樣激動，她等了這么久，終于等到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