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一他們很自然的將信上的內容重新看一遍,當然重點還是看后面的內容,有關狄越最近的蠢蠢欲動。
月一跟隨在秦昭身邊的時間不算短,他本來就是出身月影衛,效忠秦昭也算是生來就有的職責,所以哪怕跟在秦昭身邊不夠久,也足以讓秦昭完全信任。
“狄越的人竟然想和咱們結盟?主子,這個狄越如此不老實,怕不是一早就被君皇盯上了吧。”
秦昭站起來,他走到水盆旁邊去洗漱,昏迷這么久,他當然要好好洗漱一番,除了他慣有的潔癖,便是冰冷的水最讓人清爽。
他一邊清洗,一邊說,“君沉御的性子,是要把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在他的掌控中,狄越的舉動雖不說能被君沉御全然看透,也能掌控個大概的動向。”
在軍營里,一向都是不拘小節的,就連盆子里的水都是湖邊直接打上來的,摻著沙子也無妨。
月一倒也認同主子的話,“主子,狄越最近的那些舊部一直流竄在各個周邊小國,如今又把心思打在咱們北國身上,這不就是在做起兵造反的打算嗎。”
“倒是可以在必要的時候,給狄越來個假象,讓他們以為,咱們有意結盟。”
月一一愣,他知道主子在打仗的時候一向都是腹黑的,兵不厭詐,才是一個將軍該有的素養。
“主子,聽聞狄越有個女子也在君皇的后宮,這段時間狄越蠢蠢欲動,聽幽影衛傳回來的消息所說,想必也和那位后妃脫不了干系。”
秦昭眸色冰冷,“若有人借助外面的勢力興風作浪欺負眠眠,朕也不介意直接殺到京城去。”
“可這樣會不會驚動狄越?”
秦昭冷冷嗤笑,“他們有的那些勢力,算個什么,若不是顧全大局,都不值得朕親自過來滅了他們。”
眠眠是他的底線,也是他的逆鱗。
誰碰誰死,沒有商量的余地。
月一還想說什么,秦昭已經走過去將佩劍拿了起來,看到主子這才剛好,又要出去,月一不放心的跟著,“主子,您這是要做什么去?”
秦昭奇怪看他,“練劍,不然還能干什么。”
月一這才想起來,主子每天雷打不動的習武練劍,從來沒有間斷過,于是乖乖守在旁邊。
旁邊就是在操練的士兵,他們駐扎的地方很隱蔽,并未讓狄越和周邊的小國發現,畢竟要打的出其不意,怎么著也得藏好自己,但是每日的訓練是不能停的。
月一欣賞著主子的劍法,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唇形薄而顏色淡,那雙眼睛的睫毛很長,反而讓秦昭看著更加冷漠,生人勿近,仿佛渾身都是陰戾的氣場。
勁裝緊束腰身,將寬肩窄腰的輪廓襯得愈發凌厲修長,下頜線硬朗分明,他渾身充斥著屬于男人該有的膽魄、沉穩、強勢、霸氣。
練劍時衣袂翻飛,隱約可見流暢的肩背線條,招招都充斥著絕對的力量。
月一欣賞到一半,突然覺得,主子練習的劍法好像不太對。
和平常練的不一樣。
月一看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對抗野獸時,一般習武之人才會用的招數,招招狠辣。
“主子,您怎么想起來練這套劍法了?咱們打仗也不需要去森林,哪來的猛獸要對抗?”
秦昭額頭上已經有細汗滲出,他掃了眼月一,并未回答,而是嚴厲的說,“操練的時候,你站在這倒是悠閑,是不是想加練。”
月一喉嚨一哽,正好跑練的士兵路過,他立馬跟上,“屬下這就去。”
軍營的生活,向來如此,秦昭每日也是雷打不動的跑上十幾公里,再繼續練劍,練兵,而后再看士兵們互相操練。
下午的時候,一般就是北國的各種奏折往這邊送,需要他來決定的事情,慕容大司馬一般都會提前整理好,等待他的批閱。
只是有個好消息,含音和慕容夜的婚事定下來了。
秦昭彎唇,朱砂筆落下,自然是準奏,且要親自賜婚的。
軍營的生活他是喜歡且習慣的,只是經常會在空閑時,想他的眠眠。
比如為別人賜婚的時候。
他就很想她。
不過讓他頭疼的是月赫歸,這么久,月赫歸都一口咬定自己這輩子是不會成婚了。
秦昭蹙眉,表示不理解。
不過也沒在意,畢竟這個弟弟確實是浪蕩多年,并沒有收心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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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凰殿。
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明媚,溫云眠在殿內休息了一會,手里拿著同心結,習慣性的輕輕撫摸上面的劍羽刺繡。
待了一會,打算到廊下走走,看著窗戶外面那些層層疊疊伺候的身影,本來該有一棵玉蘭樹的。
可是如今殿外一覽無余,除了一些種養的牡丹花,芍藥花以外,就沒什么植物了。
云漾端著熬好的湯藥進來,看著黑漆漆的藥,溫云眠眸色很暗,她實在是不想喝一些調養身子的藥,奈何月醫說她底子比較虛弱,所以溫云眠只能捏著鼻子喝了下去。
“舌頭都木了。”
云漾笑著替溫云眠擦了擦手指上沾染的湯藥。
兩人出去時,溫云眠不經意看到蜀葵一個人從不遠處的拐角處出來,東張西望的,并未發現溫云眠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她。
溫云眠微微瞇眼,不動聲色的收斂眸子,“蜀葵那個剛入宮的朋友,在何處當差,問過了嗎。”
云漾到底是溫云眠跟前的人,早就明白自己該做什么了,畢竟在宮里,危機四伏,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放過,必須事無巨細的去查。
所以云漾很自然的稟告了自己查到的消息,“回娘娘,蜀葵確實有個朋友剛入宮,但是在浣衣局,那日很忙,她那個朋友根本沒有離開過東六宮那邊。”
溫云眠嫵媚眸子微微揚起,看來這丫頭最近不安分了。
“讓人繼續盯著。”
“奴婢明白。”
溫云眠帶著云漾出去轉了轉,她肚子并不算大,但是累,從側面看,溫云眠依舊是四肢纖細,只有腹部微微隆起。
有些女子懷孕,肚子很大,有些女子懷孕,只要稍微遮擋就不會太明顯,溫云眠就屬于后者,但是她平常并未戴披風,這才看著明顯些。
走了一會,溫云眠就打退堂鼓了,“好累,咱們回去吧。”
云漾抿嘴笑,“娘娘,您這才剛走一會,您忘了月醫怎么囑咐得了,得走最少半個時辰。”
溫云眠覺得走路好漫長,不過云漾刻意說一些逗趣的事,扶著溫云眠,也不知不覺走了好一會。
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有陽光,溫暖卻不燥熱的風。
溫云眠瞇了瞇眼,春天和秋天的溫度總是最讓人舒適的。
“娘娘,你快看。”
溫云眠疑惑,就看到云漾瞪大眼睛指著不遠處。
她看到的那一刻,瞳孔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