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倒也豪爽,笑道:“謝郎果然是個有趣的人,嬉笑怒罵,都是佳句。”
云蓉兒也道謝:“多謝謝郎賜詩,此詩雖然戲謔,但是也足以讓奴家留名。”
軒轅子德哈哈大笑,舉杯勸酒。
賓主盡歡。
筵席結束,謝正陽拜謝太守軒轅子德:
“太守大人,我明日上午,就離開荊州,不再向太守面辭了,就此別過。此次來荊州,多蒙大人關照,又蒙大人贈送許多東西,感激不盡。”
軒轅子德笑道:“我的東西,也不是白給你的。我相信,你以后也會有東西給我。”
謝正陽點頭:“我從荊州帶去的工人,培訓一兩月左右之后,就讓他們回來。相信他們對大人,會有幫助。”
軒轅子德說道:“讓孟川,也跟你去桃源縣吧。兩個月后,再帶著那些工匠回來。”
謝正陽也只好答應了。
找不到理由拒絕。
謝正陽還想和軒轅子薇單獨聊兩句,可是軒轅子薇卻一抱拳:“謝公子,一路珍重!”
“郡主,保重!”
謝正陽只好抱拳道別。
回到驛館,念奴嬌問道:“謝郎,我看南陽郡主今晚上的神色,很不開心,可知道為了什么?”
謝正陽搖搖頭:“她的確心情不好,但是我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念奴嬌忽然嘆息:“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說說看,她為什么不開心。”
“因為她愛慕謝郎,卻因為皇家郡主的身份,而不能成就姻緣,所以傷心。”
“菱歌,你高看我了,我沒有這么大的魅力,讓皇家郡主心生愛慕。”謝正陽一笑,搖頭道:
“我覺得,郡主可能在擔心大晟國的江山不穩,所以不開心。”
念奴嬌搖頭:“一般來說,女子不開心,多是為了自己。很少有人,關系國家大事,超過關心自己。”
“別瞎猜了,休息吧菱歌。”
謝正陽不想再說。
軒轅子薇的事情,自己好像也管不了啊。
“這么早就休息,不找點事情來做嗎?”念奴嬌笑道。
“好啊,我們找點事情做。”
謝正陽點點頭,取來一塊小黑板和粉筆:“來,我教你認識一些數字,以后去了桃源縣,還要進一步學習……”
阿拉伯數字,必須學的。
“謝郎教我東西啊,那好,我學!”
念奴嬌也來了興趣。
聰明人學什么都快,一盞茶的時間,念奴嬌就學會了阿拉伯數字的運用,而且書寫流利,字跡端正。
謝正陽又解釋了小數和分數的概念,帶著念奴嬌慢慢理解。
念奴嬌學習沒難度,但是也有柳眉兒一樣的困惑:“謝郎,學了這些東西,以后能用上嗎?”
謝正陽點頭:“當然能用上,以后,大晟國所有的人,都會使用這樣的數字。”
“所有人?莫非是朝廷的強制要求,像秦朝始皇帝一樣,統一文字。”
“會有那一天的,等著看吧。”
……
夜色已深,兩人這才休息。
次日一早,謝正陽帶著大家,趕往碼頭。
司金校尉孟川,已經等在這里了。
他奉荊州太守之命,跟隨謝正陽,前往桃源縣交流學習。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準備,船隊起航。
謝正陽站在船頭,看看漸漸遠去的碼頭,心里悵然若失。
這次來荊州,軒轅子薇幫了很大忙。
可是,卻同來不同歸。
“謝公子,一路保重……”
忽然,一匹快馬沖到岸邊,追著謝正陽的大船。
軒轅子薇騎在馬上,拼命揮手:“謝公子,回去好好做官,多多保重!”
“郡主!”
謝正陽也激動,揮手大叫:“歡迎你再來桃源縣,我有很多東西送給你!”
軒轅子薇笑了,笑著笑著,卻眼淚婆娑,喃喃自語:
“看君悲掩涕,看君笑移船,惘然有所思,堵塞不能言。江南可采蓮,蓮葉空田田,莫言共采蓮,莫言獨采蓮,蓮塘西風吹香散,一宵客夢如水寒……”
謝正陽偷偷取出懷里的望遠鏡,眺望軒轅子薇。
看見她淚流滿面,更是心里一酸。
……
離開荊州,是逆流,又頂著秋季的西風,速度慢了很多。
謝正陽為了打發時間,剛才就在船上,給那些荊州工匠們上課,教大家認識阿拉伯數字。
柳眉兒也在船艙里,教那些買來的老姑娘。
三四天的航程,大家倒是都學會了阿拉伯數字。
那些老姑娘們底子好,大多了解了小數和分數,甚至還學會了珠算加法。
念奴嬌笑道:“謝郎,你做出來的珠算,可比以前的算籌好多了。可是,大家都學算盤,難道以后,都要做賬房先生?”
謝正陽說道:“這里的三十多個姑娘,我打算,都讓她們做老師的。做老師的人,當然要什么都會,天文地理,雞毛蒜皮,五行八卦,算術推演,都要會一點才行。”
“桃源縣,有這么多孩子讀書嗎?”
“當然有,我的目的是,讓每一個還在,都讀書。至少,讓孩子們長大以后,識文斷字,能寫信,能算賬。”
“謝郎,每個孩子都讀書,不可能吧?窮人家,沒錢給孩子讀書的。”
“桃源縣的孩子,讀書不要錢。”
謝正陽一笑:“我花錢請老師,教他們讀書。”
念奴嬌笑道:“可是,這么一來,二十年后的桃源縣,都是讀書人,誰干粗活啊?”
“讀了書,也可以干粗活的,而且干得更好。”
謝正陽看看身邊無人,從懷里摸出望遠鏡:“菱歌,這是讀書人做出來的千里眼,可以看清楚遠方的場景,你試試。”
望遠鏡是謝正陽的秘密武器,在荊州,還沒有展示過。
軒轅子德和軒轅子薇,都沒見過。
念奴嬌也沒見過。
接過望遠鏡,念奴嬌眺望一番,大驚失色:“謝郎,這是什么寶物,為什么可以看得這么遠?”
“這叫望遠鏡,太守和郡主,都不知道我有這個。你說是寶物,也對,就算獻給皇上,皇上也會說是寶物。”
謝正陽一笑:“但是,以后的讀書人,都能做出來這玩意,也就是個不值錢的小物件,甚至是廢物,便宜得像一口砂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