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想辦法,但你也得配合婆婆,別再執(zhí)著于嫁給戰(zhàn)帝驍了。”姜梨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走出牢房時,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一個男人,身穿黑色錦袍,正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姜梨姑娘,我家主子有請。”男人上前說道。
姜梨頓時警惕起來,轉(zhuǎn)頭看向?qū)殐海骸澳慵抑髯邮钦l?”
寶兒解釋道:“這是傅公爺?shù)南聦僖苞棥=媚锊槐睾ε拢倒珷斦埬氵^去,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寶兒猜測,大概率是為了戰(zhàn)星河體內(nèi)蠱蟲的事。
她跟著野鷹一同前往,寶兒讓人暗中跟著保護(hù),自己則趕回青云宮復(fù)命。
傅府內(nèi)。
“姜梨姑娘,勞煩你為公主診治。”傅九開口道。
昨日從宮里回來后,他們便商議著請姜梨來看看。戰(zhàn)星河心中滿是緊張,生怕真如云青璃所說,一旦蠱蟲被除,自己便會性命不保。
姜梨點了點頭,沒有多問,坐下后便為戰(zhàn)星河把脈。
“如何?”傅九忍不住率先發(fā)問。
姜梨收回手,語氣平靜地說:“公主身體并無大礙,這只蠱蟲其實救了她一命。”
“那若是將它除掉,會有什么影響嗎?”戰(zhàn)星河急忙追問道。
姜梨聞言,驚訝地看向她:“為何要除掉它?公主,不必害怕,我們蠱族也有能救人的益蟲,你體內(nèi)這只便屬于此類。”
“可它是情蠱,吸食了謝世子的精血之氣……”戰(zhàn)星河說著,語氣有些遲疑——她能通過這只蠱蟲,清晰感受到謝玉珩的情感。
姜梨似乎瞬間明白了什么,她正想說些什么,目光無意間掃到傅九,話到嘴邊又戛然而止。
“這只蠱蟲并非不能解除,只是需要等上七八年。待它將那些精血之氣盡數(shù)融入你體內(nèi),便會自行消散。”
傅九聞言,頷首道謝:“多謝姜姑娘解惑。”
姜梨笑了笑:“不客氣。時辰不早了,七爺那邊離不開人,我先行告辭。”
她起身快步離開,方才險些說錯話,此刻仍有些心有余悸,腳步都比來時快了幾分。
在侯府住了一段時間,她對傅九、戰(zhàn)星河與謝玉珩之間的糾葛早有耳聞。
姜梨走后,傅九轉(zhuǎn)身看向呆坐在椅子上的戰(zhàn)星河。其實即便姜梨沒有明說,他們二人也早已心知肚明——她終究還是忘不了謝玉珩。
“阿九,對不起。”戰(zhàn)星河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看著他,聲音哽咽,“我……我……”
傅九伸手輕輕拭去她的眼淚,溫聲笑道:“我明白。是我太過自私,以恩情為由將你綁在身邊,讓你受了委屈。這并非我所愿,公主,我比誰都希望你能幸福。”
“這段時間我一直刻意回避你,是因為我害怕——怕你只是為了報恩,才勉強留在我身邊。我知道,你心里始終忘不了他。”
戰(zhàn)星河哭著搖頭:“阿九……我沒有勉強,我只是……我也想忘了他啊。”
她真的努力過了,可他們都生活在金陵城,她時常要去見女兒,自然也就難免會遇到謝玉珩。當(dāng)?shù)弥x玉珩對自己也有愛慕之意,她就更難放下了。
這份執(zhí)念,她根本無法放下。她覺得這樣對傅九太過不公,內(nèi)心備受煎熬,甚至想過服用斷情丹徹底忘記,可傅九始終不肯同意。
“公主,別哭了。”傅九的聲音依舊溫和,“往后,你便遵循自己的心意,去做你想做的事,愛你想愛的人。我永遠(yuǎn)都只是你的侍衛(wèi)傅九。”
說著,他拿出一份文書,是他們的夫妻官文,“我已經(jīng)去衙門將這份官文注銷了。從今往后,我們不再是夫妻,你只是我的主人。”
戰(zhàn)星河驚愕地看著他,滾燙的淚珠洶涌而出,拼命的搖頭:“阿九……不要這樣……”
“別擔(dān)心,我沒事,這都是我深思熟慮后的決定。”傅九笑著安撫道。
……
謝玉珩從蒙都回來時,已是除夕前夜。
玉門關(guān)那邊,謝玉瑾等人也一同歸來了。
“世子,有位名叫紫幽的女子隨二爺一同回來,她說自己救了二爺?shù)男悦瑘?zhí)意要留在二爺身邊。”暗衛(wèi)上前稟報。
謝玉珩臉色一沉:“她這是想賴上二弟?”
“極有可能。侯爺讓您盡快回府商議。”
“另外……”暗衛(wèi)遲疑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有話直說。”謝玉珩催促道。
“衙門那邊傳來消息,傅公爺已將他與公主的夫妻文書銷毀了。”
謝玉珩猛地拉緊馬繩,臉色瞬間鐵青:“他想做什么?”
“屬下也不甚清楚。”
這事雖看似是傅家私事,但牽涉到公主,暗衛(wèi)們自然不敢隱瞞。
謝玉珩冷冷吩咐:“先回侯府。”
他頂著風(fēng)雪,連夜趕了回去。
“珩兒,你可算回來了!”張氏得知兒子歸來,立刻急匆匆地趕來,“獄門那個狐貍精纏上瑾兒了,你趕緊想辦法把她弄走!素素還懷著身孕呢,哪經(jīng)得起這般折騰!”
謝玉珩問道:“二弟呢?他是什么意思?”
“瑾兒至今還昏迷不醒,據(jù)說從被救回來后就一直這樣。那女人還說,若不是她,瑾兒早就尸骨無存了。”張氏氣道。
說白了,這女人就是想挾恩圖報,占著救命之恩不肯走。
謝玉珩跟著張氏來到謝玉瑾的房間。
屋內(nèi)氣氛凝重,殷素坐在床邊,緊緊握著謝玉瑾的手,臉色煞白,眼眶通紅,正默默垂淚。
一旁的王氏攔住了紫幽,眼神中滿是警告。
而紫幽卻一臉氣定神閑,甚至還溫和地沖王氏笑了笑:“伯母,您別這般敵視我。我只是想留在二爺身邊,做個粗使丫頭便知足了。”
“此話當(dāng)真?”這時,謝玉珩繞過屏風(fēng)邁步進(jìn)來,他的出現(xiàn),打破了屋內(nèi)的僵局。
王氏等人見狀,頓時松了口氣。
“世子爺。”紫幽回眸看向他,媚眼如絲,語氣帶著幾分嬌俏。
“紫幽姑娘救了我二弟,本世子感激不盡。”謝玉珩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但我二弟需要靜養(yǎng),紫幽姑娘請回吧。”
他話音剛落,便直接下了逐客令,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善。
紫幽笑意不變:“都說謝家重情重義,今日一見,沒想到竟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
眾人臉色微變,王氏等人又氣又急,越發(fā)覺得這女人來者不善。
“你想要什么,不妨直接跟我說。”謝玉珩神色不悅地看著她。
紫幽眉梢微挑,語氣帶著幾分試探:“那我想進(jìn)宮服侍在娘娘身邊,不知世子爺能否成全?”
“不行。”謝玉珩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紫幽嬌笑一聲,目光落在謝玉珩身上:“既然如此,那我留在世子身邊如何?我救了二爺,世子替他報恩也合情合理。我不求名分,只求留在世子身邊端茶倒水,做一名貼身侍女,世子覺得如何?”
謝玉珩眼眸微微瞇起,閃過一絲冷光。
哼,這女人根本就是纏上了謝家,想借此留在金陵城。
“可以。”他沉吟片刻,一口答應(yīng)下來。
姑且先將她留在身邊,看看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紫幽顯然沒料到他會如此痛快地答應(yīng),一時間竟有些愣住了。
回過神后,她連忙笑道:“世子爺果然與眾不同。既然如此,那便說定了。麻煩世子讓人帶我去你的住處吧。”
說著,她身影一閃,便飄到了謝玉珩身邊,紫色衣袂在他眼前輕輕劃過,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