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莫看著捂著臉,不敢面向眾人的春苗,眼神滿是悲哀,她悲愴的搖頭道
“恐怕為時已晚,詛咒已經被觸發,想要逆天改命,簡直天方夜譚。
就算殺了她也于事無補了。”
雅莫這樣說,讓香茅寨的婦人陷入絕望。
索蘭眼神戾氣橫生,她看著懷里奄奄一息的兒子,絕望吞噬了理智。
在場所有的婦人,都用很可怕的眼神看著春苗。
索蘭最先發難,一把將春苗從地上拖起來,左右開弓
“啪啪啪啪——”
幾聲脆響,春苗那張布滿綠色符文的臉,被索蘭扇的迅速紅腫起來。
春苗張口就吐出一口血,血里面還混著兩顆牙齒。
可見索蘭用了多大的力氣。
她憤怒的盯著春苗,惡狠狠到
“說!壞你身子的野男人是誰?是誰讓你懷上了野種?
我要將你們這對狗男女,還有你肚子里的孽障,一起獻祭給神樹,沒準神樹就會放過我的兒子!
不管有用沒用,我都要試一試!
我的兒子還不到六歲,他不能死!
你這個賤人!快說!那個跟你茍合的野男人是誰?!
不說我現在就扒了你的皮!”
其他婦人也紛紛附和,親骨肉在生死邊緣掙扎。
但凡有一點希望,她們都不介意試一試。
這些蠻荒之地,不管男人女人,民風彪悍。
宗族規矩大于禮法,大于刑律。
在她們眼中,犯了族規就是該死!
但是無論這些兇神惡煞的婦人如何逼問,春苗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即使被打的口吐鮮血,也不松口,明顯是想袒護那個男人。
衛芙直皺眉,再這樣打下去,恐怕真的出人命。
看不到的時候,確實是管不了。
但是衛芙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懷著孕的少女,活生生被打死在自已眼前。
她做不到,阿鯉跟弓一也做不到。
正當衛芙蓄勢待發,想出手阻止這場殺戮的時候。
身邊突然有個身影,比她更快的沖了出去。
——是龍崖!
龍崖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能在定西軍里面混到百夫長的地位,身手可不是一身蠻力的婦人可比。
他沖進圍毆春苗的婦人堆里,將已經渾身是傷的春苗搶了出來。
他并沒有第一時間返回衛芙身邊,尋求庇護,而是抱著春苗跳進了祭壇之中。
他后背靠在神樹巨大的樹干上,雙眼狠狠盯著那些要想春苗性命的惡婦們。
即使他一句話沒說,但是他憤怒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一下連衛芙都懵了,這什么情況?
難道——
“好啊!原來是你這個喪門星,勾搭了春苗!”
索蘭拍著大腿,憤怒的喝罵道
“冤孽啊!真是冤孽!
十年前就是你那個水性楊花的姐姐,勾搭了春苗的哥哥,差點害了我們整個寨子!
沒想到十年后,依然是你們龍家人,勾搭我們寨子里的女伢,讓我們整個寨子萬劫不復!
你們龍家果然沒一個好種!
你姐姐當年怕我們香茅寨報復,跳了怒江。
你阿爸阿媽也遭了報應,一夜之間全死了。
沒想到留下你這個孽種,竟然還要禍害我們香茅寨!
今日你跟春苗誰也別想走!
神樹降下的詛咒,憑什么要讓我兒子承擔?
憑什么要讓寨子里所有的孩子承擔?
你們兩個奸夫淫婦都該被千刀萬剮!
替香茅寨的孩子承受神樹的詛咒!!”
索蘭是最清楚當年發生了什么事情的人,吊死春苗哥哥,她當年也是點頭同意過的。
龍崖緊緊抱著春苗,他懷里的春苗,半邊臉上已經被鮮血覆蓋。
左邊的眼眶深深陷下去,里面的眼珠已經被打爆了。
春苗似乎從暈厥中慢慢清醒過來,她好的那只眼睛,終于看清楚了誰抱著她。
她僅剩的那只眼睛,流出了眼淚。慘白的嘴唇動了動,低聲艱難道
“崖哥,對不起,咱們的孩子........可能要沒了..........”
春苗下身的裙子,已經被鮮血浸透。
一個幼小的生命,還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就這樣匆匆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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