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詩連話術都想好了，比如這位閨蜜家庭困難，急需一份工作，她甚至可以倒貼錢，沒想到李駿澤拒絕得如此干脆。
不過她還是不想妥協，試著勸說：“我這位朋友能力很強，絕對能夠成為你的助力，再說，浩宇科技最近發展勢頭正盛，多一個助理不多。”
李駿澤還是抱歉，“林助能力很強，一個人完全能夠勝任所有的工作，所以不考慮。”
還沒等秦若詩再開口，李駿澤那頭就掛了電話。
聽著毫不留情的機械音，秦若詩差點把手機砸出去。
林、語、曦！
好一個勾三搭四的狐媚子，攀附傅家和沈家還不夠，居然連李駿澤這種男人都不放過。
閨蜜被她嚇了一跳。
秦若詩一向情緒穩定，這么生氣，她還是第一次見。
“有人攔著你的路了？”
攔著她的路……
林語曦區區一個小助手，也有資格攔著她的路？
秦若詩把怒氣壓下來，扯出一抹笑，“沒有，只是沒想到那名老員工脾氣如此古怪。”
閨蜜也沒太放在心上，“沒事，回頭我再找找看。”
“不用。”秦若詩打開手機，推給她一個微信名片，“我還有一位認識的老同學，這幾天正好在招助理，就是工資稍低……”
“行。”閨蜜摸出手機，“我先加上，改天有空去看看。”
秦若詩緩緩閡眸，享受幾千一小時的spa服務。
她推過去的這家公司，和浩宇在同一幢大廈，環球大廈。
既然沒法在同一家公司，同一幢樓也勉強可以。
她得盯著林語曦。
……
放學時刻，麥田幼兒園門口的人群熙熙攘攘。
林語曦接到浩浩后，正準備拉開后車門，余光突然瞄到一個熟悉的中年男子。
心臟差點嚇得驟停。
“媽咪？”
林承浩話還沒說完，就被林語曦按著腦袋蹲下。
母子倆躲在車后，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默契地沒有說話。
在菜市場見到秦海峰，不是什么大問題，但若是在貴族幼兒園門口被看到，林語曦可就真是無力隱瞞了。
她不明白，整整二十多年都沒在京市見過秦海峰了，最近怎么會如此頻繁地碰見。
幾秒后，林語曦探出頭，往原本的方向看了一眼。
秦海峰不在了。
她長吁一口氣，牽著浩浩的手站起身。
就在心跳回落的下一秒，身后突然傳來粗糲的男音。
“語曦。”
心跳猛地回彈，眼前的景象變得詭異且扭曲，像有人拿著錘子，在她面門狠狠敲了一下。
林語曦幾乎站不穩，強撐著脊梁，咽了咽口水，轉過身，嘴角輕微地顫動。
秦海峰似乎沒注意到她的不自然，語氣爽朗：“真的是你啊，爸爸這幾年視力不好了，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林語曦的后背已經全濕了，冷汗黏噠噠的，和聲音一樣的粘稠：“嗯，沒想到會再見。”
秦海峰轉頭看了一眼麥田幼兒園的門面。
“你兒子在這里上學？”
林語曦不知道他從什么時候開始注意到她的，只能硬著頭皮編造：“我朋友家的孩子在這里讀書，今天來參觀參觀。”
秦海峰大致也猜到了。
林語曦開的車，非常一般，售價能不能上十萬都說不準，兒子穿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哪兒來的錢讀貴族幼兒園。
“爸爸手頭有點緊，你有五百不？先借爸爸用一下。”
林語曦暗自松了口氣，摸出手機，掃了收款碼。
“五百沒有，剛還了車貸，身邊只有一點買菜錢了。”
秦海峰看了一眼。
入賬四百六。
他把手機塞進口袋，“看在你也不容易的份上，過段時間，等爸爸有錢了，連本帶利還給你。”
“不用，孝敬您是應該的。”
林語曦說完，再也沒多看他一眼，拉著浩浩上車。
她不想再和秦海峰有任何一丁點兒的接觸。
回家的路上，林語曦的指尖在方向盤上顫抖。
林承浩見她狀態不對，往前蹭了蹭，伸手搭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媽咪，我會保護你的。”
六歲多的孩子說出這話，林語曦感動的要素居多。
“應該是媽咪保護你。”
如果只是她孤身一人，她壓根就不帶怕的。
但現在她有軟肋了。
開到一半，京大理工學院的陸院長打電話過來。
林語曦有些震驚。
接起后，陸翰章笑著道：“語曦啊，最近工作忙不忙？”
“還……好。”
就算忙也習慣了。
陸翰章帶來一個好消息：“今年的全國黑客大賽，獲勝隊伍能拿到和政府的獨家合作，你們浩宇要不要報個名？”
林語曦更為震驚，“陸院，你怎么會……”
“我問過你們李總了，他說自己沒修過網絡安全相關的課程，所以讓我來問你。”
林語曦確實在大三的時候，修過這門課，但不是專業。
她好言婉拒，“就不了吧，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不該占用專業人士的名額。”
“怎么就不是專家了，給你打電話之前，我找網絡安全的任課老師聊過，他說你得了那學期的唯一一個滿分。”
純屬運氣好。
林語曦不敢瞎顯擺，“陸院，這次大賽是京大主辦的？”
“不是，但是主辦方和我熟，讓我內推幾支隊伍過去，你們公司不是恰好五個人嗎，正好。”
巧合得有些過分了。
林語曦在想，是不是上天的指示，讓她重拾過去的知識。
“那……我試試吧。”
陸翰章一樂，“那就說定了，回頭我把表格發給李總，你記得提醒他一聲，盡快填好。”
林語曦應下，出口的時候，聲帶在后知后覺地抖。
回到楓林小區，她找了個借口，去整理樓下信箱里的雜物，讓浩浩先上樓。
看著小小的背影消失在電梯間，林語曦沒忍住眼角的酸澀，抬手抹了一把。
這次在秦海峰面前能瞞天過海，不代表下一次也行。
林語曦在想，是不是真的該請個保鏢了。
她見不得浩浩受傷。
樓宇門口有個石墩子，林語曦暫時坐著，在手機頁面上搜索京市靠譜的保鏢公司。
一道陰影蓋下來。
林語曦臉懵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男人的臉。
他的眉頭皺得很高。
“林語曦，下班的點不回家，杵在這兒當守門神呢。”
她立刻低頭，把手機屏幕的光調暗了一些，有些心虛，“沒有啊，我有事要干，你上去吧。”
過了幾秒，頭頂的光線還是暗暗沉沉的。
林語曦迫于無奈，又抬起頭重復道：“你上去吧。”
傅庭川眼神復雜地看著她，未置一詞。
林語曦懶得跟他糾纏，把手機的仰角微微抬高，瞇著眼睛，繼續在手機上搜索。
“林語曦。”
“干嘛。”
傅庭川的目光落在她的幾根纖纖玉指上，沉聲敘述。
“你手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