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還敢還手？”
一名將軍臉都綠了。
也不怪他怎么氣憤，畢竟隋軍可是百萬大軍遠征。
兵力龐大，這些蠻夷應該怕才是！
而且之前的追擊，敵軍都是以退為主，顯然在避其鋒芒不敢接戰。
現在這些蠻夷突然還手！
這不就是在冒犯大隋軍威，是一種挑釁嗎？
顯然，不少人都未曾察覺事情的不對勁。
宇文述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嘴里喃喃道：“去吧，追得更加猛烈吧，越上頭越好。”
越是如此，隋軍的傷亡必然越大！
那他的計劃，不就完美實施？
宇文述那陰翳的目光，似乎已經書寫了遠征的結局。
“殺！”
果不其然，一眾將軍氣憤萬分，紛紛高呼。
更有甚者身先士卒，帶著大軍沖鋒。
一時間，踩水聲密集響起，此起彼伏。
一眾隋軍都紅了眼，朝敵軍猛追過去。
“隋軍就只有這點能耐，不是要踏平高句麗嗎？”
“簡直就是笑話，爾等連我們都追不上？”
“隋軍都是娘們嗎？”
“聽聞大隋的女子都會穿肚兜，難不成隋軍也穿了？”
敵軍譏諷不斷。
一張張放聲大笑的面孔，刺激著隋軍的每一根神經。
一眾隋軍，恨不得吃敵人的肉，飲敵人的血。
上頭了，隋軍已經上頭了！
乙支文德冷笑一聲，抬手下令：“退兵！”
軍令下達，高句麗大軍也不在譏諷，紛紛調轉方向就跑。
剛好隋軍已經上岸，一個個氣不過，立馬就追了上去。
直到他們追不上，大隋九軍眾將士，這才累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著。
更有甚者，一口氣差點沒喘上。
可見這一次渡河追擊，把他們所有體力全部耗盡。
現在這種情況莫說追擊，可以站起來都費勁。
“別追了，都被追了！”
衛文升和薛世雄急得大喊。
這才讓后續的將士們停止追擊。
宇文述帶著驍騎軍也趕了過來，一張臉陰沉無比：“狡猾的敵軍！”
“宇文將軍，現在我們不能追擊，只能返回中軍！”
衛文升當機立斷。
他已經看出敵軍意圖，就是在耗隋軍體力。
繼續追下去，必然全軍覆沒。
衛文升既然已經知道，斷然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是啊！”
薛世雄緊隨其后勸諫。
一些醒悟過來的將領，也連忙附和。
“媽的，別讓老子逮住機會！”
也有人心有不甘，但清楚無法追擊下去。
“好吧，退兵！”
宇文述心中暗嘆一聲，要是繼續追下去就好了。
決意退兵，眾人也不著急走。
而是原地休整。
等將士們恢復了一些體力，才原路返回，重新走薩水渡過。
不得不說，這黃昏時分的薩水十分美麗。
太陽已西下，天邊火燒云倒映在河面上，河水金黃的光芒是多么的美麗。
難以想象，戰場上還有這等美景。
看著這些美景，隋軍和一些將軍的心情也平復不少。
隨著大軍開始渡河，水中的畫面開始扭曲。
一陣陣漣漪，讓水中的紅云開始蕩漾。
多美啊...
這一刻萬籟寂靜，所有人都只感覺心曠神怡。
然而異變突起！
地面震動，河水開始變得沸騰起來。
大軍已經到了薩水中道，眼瞅著就要上岸。
然而無數箭雨飛來，除此之外還有無數巨石。
“敵襲！”
一眾將軍臉色煞白，驚呼不斷。
是的，敵軍去而復返。
乙支文德就在岸邊冷眼看著一眾隋軍。
下水的隋軍在他眼中，和待宰的羔羊有什么區別？
見乙支文德重新出現，宇文述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抹笑容：
“乙支文德，你還是沒讓老夫失望啊！”
是啊，如此絕佳機會，乙支文德豈會放過？
“撲通...”
巨石落下，發出陣陣巨響。
水花四濺，完全撕裂了絕美的水中畫。
等滾石和箭矢停歇之后，敵軍直接發動猛攻。
他們紛紛下水，追殺精疲力盡的隋軍。
就算隋軍倉惶之下加快速度上岸，岸邊也有敵軍伏兵！
一時間，整個場面變得混亂不堪。
“退兵，快退！”
一眾將軍大吼道。
眼下除了迅速退兵之外，就沒有其他辦法。
衛文升和薛世雄等人都清楚，己軍毫無還手之力。
只有退，不顧一切的退！
亂戰當中，還是有不少隋軍上岸。
他們上岸之后，立馬往來時路狂奔。
敵軍也跟著渡水，在后方窮追不舍。
現在局勢倒轉，是隋軍倉皇而逃，高句麗大軍緊追不舍了。
他們不但追擊，還放聲譏諷隋軍。
一眾將軍惱怒交加，反而不跑了，主動和敵軍戰在一起。
這種情況下，除了死之外還能有什么結果？
一眾將軍的戰死，更是瓦解了不少隋軍的戰意。
他們變得恐懼，開始懼怕死亡。
最后還是薛世雄當機立斷，留下兵馬阻擊隋軍。
也有大將軍王恭道主動留下來，帶著一眾精兵死戰。
乙支文德見追擊無望，若是深追下去必然有變數，所以立馬下令退兵。
王恭道松了一口氣，親自目送乙支文德回了薩水才松了一口氣。
此時的薩水恢復了平靜，只是河面上尸體無數。
在絕美水景的映襯下，顯得如此的詭異，讓人頭皮發麻！
而這些尸體，全部都是隋軍的！
......
九軍退了許久，見敵軍沒有再追擊，才相繼停下來休整。
眾人都喘著粗氣，滿頭大汗渾身濕漉漉的。
一些將士雙目無神，仿佛丟棄了靈魂一樣。
宇文述大致掃了一眼，心中就有數了，這一戰九軍死傷可不小！
不過驍騎軍兵力尚在。
除此之外，便是衛文升和薛世雄的兵馬了。
其余人的兵馬，幾乎死傷殆盡。
而且一些大將，甚至永遠的留在了薩水。
這是一場大敗！
“接下來只能返回中軍了。”
宇文述嘆息一聲。
眾人紛紛低下頭。
衛文升則是盯著宇文述看。
他和薛世雄的兵馬沒有中招，是因為兩人有所防備。
宇文述又是為何？
如果他也有防備，為何同意大軍追究？
這些疑問，衛文升還是沒有問出。
“都怪佽飛軍！”
“不錯，都怪那趙才！”
“他肯定是投靠了敵軍，若不然就是跑了。”
“豈有此理！”
一眾將軍無氣可撒，把鍋直接扔給佽飛軍。
“唉，如何同陛下交代啊？”
宇文述并未制止，反而嘆息一聲，臉上布滿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