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家主見吳缺反應如此平靜，豈不是說明他早就知曉？
一個念頭，冷不丁出現在他心頭：“難道陛下，早就察覺一切？”
這個念頭一出現，陳家家主早已滿頭大汗，渾身直顫抖。
如此說來，他和那些世家的一舉一動，在吳缺眼中簡直幼稚。
“知道了？”
吳缺微微瞇眼，神色玩味。
“知道了。”
陳家家主點頭。
“那就一五一十，詳細道來。”
吳缺又道。
陳家家主咽了口唾沫不敢隱瞞，將整個商議過程全部道出。
除此之外，還有多少世家參與等等。
事實詳細，不敢有半點隱瞞。
不但如此，他還將自已第一次刺殺的過程道出。
現在陳家家主算是清醒了，第一次刺殺之所以失敗，八成就是因吳缺的人手。
那個暗中用銀針打破魏征碗筷的人！
“滴答...”
想到這里，陳家家主驚恐更甚。
他已經清楚，自已當初究竟有多么愚蠢。
“很好。”
吳缺滿意的點了點頭。
如此一來，那些世家不想承認也只得承認。
“陛下，臣懇請您放過陳家老幼！”
陳家主深吸一口氣，神色寫滿了哀求。
這一刻，他知道自已的命不重要了。
陳家其余人的命也不重要，只要求可以保住老幼。
“朕說過，只要有人自首，自當免除滅門之罪。”
吳缺沉聲道。
換而言之，整個陳家只有陳家家主死，其他的自不會受牽連。
“謝陛下！”
陳家主如釋重負，連連叩首。
就聽見悶響聲不斷，不過片刻他已經頭破血流，卻沒有停下去的意思。
“自已去刑部，將事情經過盡數道出。”
吳缺緩緩起身。
后續的事，刑部自會處理，用不著他親力親為。
“諾！”
陳家主連連應下。
等吳缺離開，他也急忙起身離去。
陳家主沒有返回家中，奔著刑部就去了。
畢竟去皇宮時，他該叮囑的就已經叮囑了。
甚至做好了退路。
倘若吳缺反悔的話，至少陳家還有機會逃。
但現在陳家主明白，如果吳缺真要返回的話，陳家必死無疑！
一個人，也休想逃走！
等陳家主馬不停蹄趕往刑部，這個時辰已經晚了，天都要黑了。
不過他運氣不錯，衛玄并未離去。
陳家主通報之后，衛玄就讓他進去。
“都這個時辰了，你來做甚？”
衛玄見到陳家主的瞬間，頓時就愣了一下。
“還好！”
陳家主松了一口氣。
他太過著急，以至于只顧著喘氣，半晌說不出話來。
“何事？”
衛玄皺眉。
“衛大人，我來自首！”
陳家主深吸一口氣，終于道明來意。
“自首？”
衛玄大吃一驚。
陳家主也沒有愣著，立馬將刺殺魏征的事情交代出來。
衛玄聽了之后，臉色瞬間陰沉起來。
今日吳缺就讓他徹查此事，沒想到那么快，就有人過來自首了。
“當真？”
衛玄半信半疑。
他擔心陳家主被人威脅，才選擇自首的。
“當真，我已經見過陛下了。”
陳家主苦笑一聲。
一聽這話，衛玄立馬肯定，當真是陳家主！
“一五一十道出。”
他也不廢話沉聲時說道。
“好！”
陳家主連連點頭。
隨即兩人朝刑部深處走去。
陳家主并未停歇，立馬將刺殺的整個過程道出。
相當于將之前同吳缺說的話，一五一十的又說了出來。
衛玄聽了之后甚是吃驚，他著實沒能料到，參與其中的世家居然那么多。
“全部說完了？”
見陳家主停下來，他便收回思緒問道。
“說完了。”
陳家主如釋重負。
“很好。”
衛玄點了點頭。
陳家主所言，已經被他全部記下。
“既然如此，該去何處你自已明白。”
衛玄又道。
“明白。”
陳家主連連點頭。
“可還有什么話要說？”
衛玄又問。
他問的，自然就是陳家主的遺言。
“我可以回去一趟嗎？”
陳家主試探性問。
“可以。”
衛玄果斷答應。
他壓根就不擔心陳家主會跑，他也沒有那個能耐。
這一點，陳家主自已也清楚。
見衛玄同意，陳家主大喜。
隨即他也不敢耽擱，立馬返回家中一趟。
這一次，他同樣悄然前行，深怕被人察覺。
等返回家中，陳家眾人急忙蜂擁而來：“如何，情況怎么樣？”
“陳家算是保住了，可我必死無疑。”
陳家主深吸了一口氣道。
眾人聞言，均是神色一變。
“不，老爺，咱們去和陛下求情！”
“你是自首的，陛下定會饒你。”
“是啊！”
眾人紛紛開口。
說著，立馬就有人要往外走。
“可以保住陳家無礙，已經是陛下寬容！”
陳家主急忙攔住。
眾人還想再說什么。
“多說無益，爾等日后好好地，莫要在走這條老路！”
陳家主嘆息一聲。
“不，父親，我要為你報仇！”
少家主紅著眼。
“閉嘴！”
陳家主抬手就是一耳光：“莫要亂來，若不然整個陳家都要受你牽連！”
這一耳光，瞬間就把少家主打醒。
“走了！”
陳家主沒有過多的話，他留下這話轉身就走。
等其回了刑部之后，就是當天！
刑部開始派遣人手捉拿犯人。
什么牛家，亦或者賜姓楊家都沒能跑掉。
這些世家的家主，均被拿下！
等一切塵埃落定，已是天明之際。
衛玄邁著步子，來到牢獄之中。
就聽見牛家和楊家的家主，都在對陳家主破口大罵。
“就是你這廝，害得大家跟你一起受罪！”
“你要死，為何要拖著我一起下水？”
“豈有此理，懦夫一個。”
“老子真想殺了你！”
這些人罵得不可開交，直到衛玄突然咳嗽一聲：“咳咳。”
謾罵聲戛然而止，眾人均是扭頭看來。
“就算陳家主不說，爾等也是死路一條，你以為陛下不知道你們所作所為？”
衛玄冷冷的說道。
此話一出，眾人均是一愣。
“陛下已經給過你們機會，只是你們不但沒有珍惜，反而變本加厲自尋死路。”
衛玄又道。
“此話不假，陛下的確早就知曉。”
陳家主低著頭，跟著道出。
這一下，所有人都感覺后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