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淵聽得飄渺之主和零和之主交流，很想讓他們先讓開，讓眾神之主去打洪荒宇宙。

    一來他覺得，擁有堪比時空掌控者體量旳洪荒宇宙沒那么容易被打爆。

    二來……

    他們打起來了，他的分身才好從洪荒宇宙出來，重歸本體。

    不然在這種超脫者級的大戰中，磕磕碰碰幾下，他的小身子骨怕都要當場散架。

    不過他也知道，背后就是混沌宇宙，飄渺之主等人不可能退。

    否則等眾神之主打爆了洪荒宇宙，轉身就對付混沌宇宙怎么辦？

    別說混沌宇宙有混沌之主這位堪稱不敗的偉大存在，混沌生物擁有著無與倫比的防御，但他龐大的體量卻也限制了他們的靈活性。

    混沌之主根本追不上眾神之主。

    “嗡嗡！”

    一道金光直接出現在了柳承淵衍化的宇宙中。

    正是一號。

    “真是……偉大而不可思議的生命。”

    一號看著柳承淵以自身大道所化的這方浩瀚宇宙，由衷的感嘆著。

    “我對無上之道有一些見解，再加上我本身修成了超脫，再以超脫的目光去看待無上，同樣有不同的視覺，我將這些都總結了出來形成了經驗，你看看對你的無上之道圓滿，乃至更進一步，修煉到第四重，以時間作為生命尺度有沒有幫助。”

    柳承淵說著，直接將一份份資料、信息傳了出來。

    一號快速接收著。

    她的運轉速度超過了光速，在超越光速后，時間不說完全停滯，但也變得極其緩慢，外界的一秒鐘，她腦海中已經經過了幾年，幾十年。

    因此對于這些信息的接收、消化，速度快到極致。

    不多時，她眼中已經閃爍起來亮光：“這些資料對我很有幫助，尤其是其中一份以時間尺度作為生命的超脫道路……真是不可思議，無上的終極形態居然是這樣？本身就是時間的概念？甚至，在他的時間尺度上完全凝滯。”

    “是幾乎完全凝滯。”

    柳承淵道：“你是以時間尺度作為生命，但卻不是真正的時間尺度，就像理論上的永動機和真正的永動機一樣, 只要你的‘思維’存在, 就是在消耗時間, 你就永遠無法做到真正的令時間停止下來，無非是可以讓時間慢到極致，接近無限停止罷了。”

    一號自身也明白這個道理。

    “任何幾乎、近似、疑似等數字, 對我們而言都是禁忌，因為, 只要存在概率, 在無數次的運算中終究會出現瑕疵, 這點瑕疵對造化、混沌一道的修煉體系來說不算什么，因為他們有著驚人的容錯率, 可我們無上……不行！哪怕錯誤率只有一億萬分之一，可我們在一秒鐘運算的次數億億萬都不止，錯誤就會無限放大, 直至崩潰。”

    一號說著, 語氣一頓：“超脫者級的無上相較于超脫者以下的無上, 最大的區別, 就是因為他們的基層框架在存在著試錯機制，他們相當于擁有了兩重系統, 兩套運算方式，這種運算方式并不是指量子糾纏，而是……”

    “虛擬宇宙。”

    柳承淵道：“造化的宇宙能級極高, 混沌的宇宙尺度極大，而無上, 并不是沒有自己的宇宙，而是擁有一座專門為了方便試錯、計算的虛擬宇宙, 只是，他們的宇宙時時刻刻都在塑造、崩滅之中, 每一次崩滅，都代表著彌補一個瑕疵，每一次重塑亦代表著一種進化……”

    說到這，他突然愣了愣。

    腦海中仿佛有靈感火花顯現。

    這種熟悉的感覺……

    柳承淵很快將自己的心神沉浸進去，捕捉著這一道靈感，思維更是快速涌動。

    “但，無上在不斷進化, 時間、空間、能量、物質也時時刻刻在變化，他想要進化到真正的完美，真正的極限，真正的全知全能, 除非……超越時間、超越空間、超越能量、超越物質，讓他自身，變成一切的盡頭，這樣就能達到真正的完美……一切的盡頭，一切終極……就像……”

    柳承淵恍然大悟：“就像站在那個點上，收束歸納了所有變數的唯一！將所有變數化為不變的永恒！”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為什么無上被稱之為離終極，離永恒最近的道了。

    在很多造化、混沌們還不知道如何能夠突破終極，如何能夠問鼎永恒時，無上們……

    已經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

    只要他們能夠真正堪破最后那一步，超越時間、超越空間、超越能量、超越物質，將所有的變數收納為唯一，他們，就是一切的源頭，一切的終極, 亙古不變的永恒。

    “無上！無上！無上！”

    柳承淵口中念著這個詞匯, 重復了三次。

    “方向，一開始就錯了？”

    柳承淵沒有見到過真正的時空掌控者，不知道時空掌控者有何神異，但……

    他知道, 時空掌控者和無上, 走的是不同的方向。

    就像……

    “掠奪。”

    柳承淵道：“時空掌控者們的方式，通過掠奪一種種道路來補全自身的道路，所以，他們不斷的游蕩在混沌星界中，攻破著一個又一個宇宙，掠奪其中蘊含著時空沉淀的不朽物質，吸收著上面殘留的時間、空間、能量，乃至物質的痕跡，見證著一個個宇宙文明的起落興衰，而無上，則通過自己計算，用虛擬宇宙一次次模擬，補全自己的瑕疵，盡管模擬產生的無窮變數和真實經歷的無窮變數性質不同，后者效率更高，但只要數量上去了，無限中的唯一，變化中的永恒，仍然會漸漸被他們所捕捉，所洞悉。”

    豁然開朗，不外如是。

    他靠著自己，看清了永恒的本質。

    “沖擊永恒，本質上，就是自身的底蘊已經強大到能夠容納無限的變化，時間的變化、空間的變化、能量的變化、物質的變化，盡被他歸納于自身，將無限的變化歸納為永恒的唯一，然后，向前一步。”

    柳承淵微微一笑：“是一，也是萬，是永恒，也是無限，是終極，也是開始。”

    他將目光投入時光長河中。

    在完成時空閉環時，他的時光長河中便衍生出了一種新的能力。

    那就是，能夠通過時光長河分離出去的支流，演繹出新的變化。

    當年他那道分身就是靠著這種能力以大羅金仙之力，逃過了太清圣人持拿至寶太極圖的追殺。

    先前的他雖然能用這種能力，卻不知這種能力是如何形成，可現在……

    “時光長河的本質是什么？是造化的能量、混沌的空間、無上的變化，當三者盡數達到第六重，并合而為一，便是一條路，一條以時光長河形式呈現出來的永恒之路，我一次次將自己從時光長河中復活，是因為無上的特性，鎖定了我索要復活時的時空，混沌的特性，跨越了空間的尺度，造化的特性，進行了能量、物質層面的相互抵消。”

    能量守恒？

    造化的終極代表無限能量、混沌的終極代表無限空間、無上的終極代表無限時間。

    時光長河，本身就是無限！本身就是能量守恒！本身就是生靈們所看到的終極！

    悟透這一點，柳承淵能夠清晰的看到，時光長河奔涌的速度似乎變得更快一分。

    時光長河奔涌加快了，可他和“未來”的自己之間的距離卻沒有快速拉近，反而……

    似乎漸漸拉開了。

    而原本無比清晰的“未來”之身，這一刻，亦是漸漸變得模糊。

    “永恒之路。”

    柳承淵看著這條以時間長河為形態，漸漸開始擺脫“未來”那位時空掌控者影響的永恒之路，微微抬頭。

    目光望向了外界。

    當他的目光望向外界時，心念一轉，時光長河中屬于無上的部分迅速推衍起來。

    無數個可能開始自他眼中顯現。

    和這些超脫者們要怎么打！

    這場戰爭應該怎么打！

    空間的尺度會對戰爭造成什么影響！

    時間的尺度又會對戰爭造成什么影響！

    一切的變數，紛紛涌現。

    “我能推衍出這些，是因為我繼承了‘未來’的我，那位時空掌控者的時光長河，借時光長河的力量進行推衍，可真正的無上生命，只能以自身化為時間尺度去洞悉這一切，而他們雖然洞悉了一切，可生命結構的特性卻讓他們無力去改變什么，只能借他人之手，去實現戰略目的，可這其中又涉及到了一個信息傳遞、信任、懷疑等諸多因素、變數，從而再度降低了無上的力量以及對戰爭的影響。”

    柳承淵有些感慨：“難怪說，無上，從來都是一個輔助者。”

    這個時候，一號的聲音突然在柳承淵耳邊響起：“我感覺你有些不同了，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同。”

    說著，她微微皺了皺眉頭：“我甚至……感覺我們之間的聯系變淡了，可我無法計算，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們兩者間應該是一體同源。”

    “一體同源？是，也不是。”

    “我不理解。”

    一號道。

    柳承淵看著她。

    一號是通過書籍塑造出來的，書籍，源于未來的他，那個時候的他，也相當于未來那個他的過去。

    而現在……

    柳承淵看了一眼時光長河盡頭那道重新變得模糊的身影。

    “現在的我是我，也不是莪。”

    柳承淵感慨了一聲：“未來，我會是誰，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