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接下去的工作日程能順利且平靜的度過，分開住宿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那就麻煩你跟張哥說一聲。”我不好意思的說。
其實這次出差也給李敘言填了不少麻煩，不光動用人脈還要分心掛念我，我心里過意不去，說道：“也麻煩你了，大老遠的還要為我的事操心。”
他在電話那端笑得無奈，“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嗯？”
他溫聲說：“我現(xiàn)在名義上可是你男朋友，這時候不出面，也太沒用了吧。”
我反而被他逗笑了，“哪里沒用，你做得很好，很照顧我。”
李敘言說：“我查了高速的官網(wǎng)，雪鄉(xiāng)還沒通車，正好你在白河多住幾天，雪鄉(xiāng)的氣溫要比白河更冷，身體適應(yīng)下也好。”
“今天張哥打電話問了高速部門的朋友，說明天就能通車。”
“這樣啊，明晚你們就能到雪鄉(xiāng)了。”他稍微停頓幾秒，“我現(xiàn)在聯(lián)系他，讓他趕緊安排明晚的住宿。先掛了，你早點休息。”
“你也是，早點休息。對了，現(xiàn)在雪鄉(xiāng)是旅游旺季，估計客房都滿了，要是不好安排，就算了。”
“我知道，等我信兒吧。”
我們掛了電話，沒多會人功夫，李敘言發(fā)來微信。
「明天的住宿已安排。」
「好的，謝謝。」
「早點睡吧，不用回了。」
我放下手機，卻翻來覆去的難入睡，也不知道折騰到幾點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以至于早上頂著黑眼圈出現(xiàn)在餐廳。
沈聽瀾看到我，“昨晚沒睡好？”
“有點。”我打著哈欠端著餐盤選了距離他稍遠的座位。
又過了會兒，背后傳來宜真的聲音，“聽瀾，我想吃蒸餃，你幫我拿一下。”
我自顧自的低頭吃飯，也佩服沈聽瀾的耐性。
但結(jié)合宜真的家庭背景和階層，她配得到沈聽瀾如此的耐性和寵愛。
宜真祖上三代就不是簡單人物，到了宜真父親這代又做得跟軍工有關(guān)的行業(yè)，可以說明著支持國家建設(shè)，暗中是國防事業(yè)的一顆重要的螺絲釘。
沈聽瀾與宜真聯(lián)姻，就是家族的強強聯(lián)合。
兩人吃飯都跟演偶像劇似的，宜真的嬌氣剛剛好，既有小女人的討巧又有成熟女人的嫵媚，但我聽著渾身起雞皮疙瘩，沒吃幾口就出去了。
回房間也沒事，就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
沿著街邊不知走了多遠，再回頭連酒店都看不到了，我又原路返回。
白河的街頭人來車往，空氣清涼得好像被大雪凈化過。
腳下的雪被踩得咯吱咯吱響，我站在十字路口漫無目的的望著遠方，這里的生活節(jié)奏感覺比江華慢，小城市有小城的安逸，大城市有大城市的繁華。
對于我這種從小城市走出來的人，每一步都是拼了力氣才踩進大城市的圈子，可真正活在大城市才發(fā)現(xiàn)，我的努力在絕對圈層面前微不足道。
我只能安慰自己，過得比過去好。
我想法挺俗氣的，甚至有些厭惡自己的出身，為什么別人可以輕而易舉被尊重、被寵愛，而我就要被踐踏、被忽視。
所以，我內(nèi)心極其需要和渴望成功。
“孟晚澄。”
“！”
我回頭，就看到沈聽瀾站在不遠處，臉色不善地盯著我。
他大步走來，直到站在我面前語氣嚴厲道：“找你半天了，打電話也不接，干嘛呢！”
“？”我一摸兜才發(fā)現(xiàn)，“手機落在房間里了。”
沈聽瀾收斂怒氣，輕咳聲說：“回去吧，給你看些材料。”
“哦。”
我跟著他往回走，可走著走著，他比我還慢，漸漸落在后面了。
他突然問我：“李敘言對你好嗎？”
“！”
我一分神，腳下踩在凸起的冰棱上，眼瞅著身子趔趄就要摔了，他眼疾手快扶穩(wěn)我，語氣不耐煩地說：“路這么滑，你還出來，專門給人添亂的？”
我推開他的手，到嘴邊的感謝又咽回去了。
“你要不是冒昧的問我問題，我會沒注意腳下？別出了問題就找別人毛病。”
他臉色冷了，“李敘言就不會找你毛病，是這個意思？”
我無語，“跟他什么關(guān)系，我說的是你。”
“你不就是這個意思。”
“什么跟什么，我沒這個意思。”
“少來，你現(xiàn)在就是拿他跟我比。”
我被他氣笑了，“我為什么要拿你跟他比？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沈聽瀾下顎線條緊繃，深沉的眸子里好像有話要跟我講，又好像跟我解釋是在浪費時間。
最終，他什么也沒說。
我也懶得聽他解釋，說道：“沈聽瀾，你別沒事找事，我們的關(guān)系和相處僅限于合作友商。我不負責提供情緒價值，你要實在想找個人吵，找宜真吧。
我不想再哄你，也不想再討好你，我累了。”
“……累了？”沈聽瀾直視我好一會兒，什么也沒說，繞過我進了酒店大堂。
我看著他背影，小聲嘀咕，“神經(jīng)病。”
回到房間，我先拿來手機查看。
沈聽瀾給我發(fā)了三條微信，還有五通未接，怪不得出來找我。
下午，沈聽瀾敲開我房間的門，帶著一份機密級別的商業(yè)資料走進來。
“你看下上面的內(nèi)容，我們這次來就是要在邊境的極寒地區(qū)進行試飛，其中有一段爭議區(qū)域，需要你拿到空域授權(quán)。”
我了然，翻開資料，“明白了。”
他走到沙發(fā)旁坐下，全程都握著他的打火機在把玩。直到我看完全部內(nèi)容，闔上資料才說：“關(guān)于邊境空域，我還沒做過這方面的業(yè)務(wù)。需要查詢下相關(guān)政策資料，給我一些時間。”
沈聽瀾給我發(fā)了一個號碼，“你直接聯(lián)系他，跟他談。”
我抬起頭，問：“這號碼是誰的？怎么稱呼？”
沈聽瀾：“他叫羅剛，空字頭航管處處長。”
我將號碼保存好，沈聽瀾繼續(xù)說：“明天我們到雪鄉(xiāng)實地考察下，你對于飛行區(qū)域做到心中有數(shù)，再找羅處長申請。”
“明白了。”我將文件抵還給他，他起身就走了。
晚飯我們雖然在一張桌上，但除了下午談工作幾乎再沒交流，宜真也發(fā)現(xiàn)不對勁，說話也變得小心翼翼。
我晚飯吃得有點多，便在酒店門口的長廊里慢走消食，差不多快八點了，我才上樓。
走出電梯，隱約聽見走廊深處有人在爭吵，仔細一聽像宜真在抽泣。
我沒聽墻角的癖好，趕緊開門準備回房間，可就在這時候，隔壁的門開了，宜真帶著哭腔說：“你不愛我，為什么要跟我結(jié)婚。”
房間里回應(yīng)宜真的只有沉默。
宜真的影子被屋里的燈光印在走廊的地毯上，纖細又扭曲。
我怕她誤會我有意聽他們吵架，輕手將門關(guān)上。
就在門要關(guān)闔時，宜真說：“在一起是因為愛，不是評估當下，你合不合適。
聽瀾，你心里裝著別人是嗎？”
房間里依舊安靜。
她又問：“你愛孟晚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