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了距離皇宮門口較遠(yuǎn)的地方。
厲寧故意為柳聒蟬提供了一個潛進(jìn)皇宮的機(jī)會，而他自己則是慢慢悠悠地走向了皇宮大門。
“厲大人。”
守護(hù)宮門的侍衛(wèi)對著厲寧躬身行禮。
這兩個侍衛(wèi)可不一般，這是大周皇宮的門面擔(dān)當(dāng)，所以這兩人長得極為英俊。
英武挺拔，玉樹臨風(fēng)。
而且背景要極為干凈，他們的父輩，甚至是祖父輩都在皇帝身邊當(dāng)差，是絕對忠誠于大周皇帝的。
而且兩人的武藝也是極為高超，厲長生曾經(jīng)與厲寧提過一次，這兩人能單換厲九。
即便是發(fā)生再異常的情況，也有足夠的本事在死之前發(fā)出預(yù)警。
“兩位辛苦。”厲寧說著分別與兩人握了握手，松手后兩人手中都多了一錠金子。
兩人相視一笑，不著痕跡地收好了金子。
自厲寧第一次進(jìn)入皇宮見到兩人開始，他幾乎每次都會遞上一些所謂的“買酒錢”。
“哦對了，瞧我這記性。”厲寧從懷中摸出了兩張蓋著厲寧印章的票據(jù)。
“此乃我紫金明都的免價門票，持此票，二位當(dāng)日在樓里的花費(fèi)一律全免。”
“這……這怎么好意思？”兩人雖然如此說著，但還是收好了門票。
厲寧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唉……說起來我也是慚愧，其實(shí)我心里明白，我雖然頂著個慶中郎的官職，但是文武百官多是看不起我。”
“唯有兩位仁兄沒有對我另眼相看，這些算是厲寧感激二位的一些小禮物。”
二人再次對著厲寧躬身：“厲大人說笑了。”
“那我先進(jìn)宮。”
“厲大人請！”
厲寧笑著走進(jìn)皇宮，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柳聒蟬已然順利潛入了皇宮之內(nèi)。
厲寧徑直向著長生殿而去。
今日走得比平時慢了很多，一路之上每遇到一個侍衛(wèi)，都要聊上一會兒。
就這么一路到了長生殿門口。
“厲真人，師父已經(jīng)等你多時了，師父今日研究了一味新藥，說是要送給厲大人。”
厲寧對著小蓮笑了笑，便進(jìn)入了長生殿。
煉丹房中。
“你可算是來了。”
說話的不是徐先，而是大周公主秦凰。
不久之前，厲寧已經(jīng)提前約了秦凰今日來此。
徐先則是在一邊看書，眼神玩味地看著厲寧：“厲大人，你把我這煉丹房當(dāng)成什么地方了？”
“你若是想要約公主，就大大方方的，何必約到此地？難不成是陛下他老人家瞧不上你？”
“還是說你覺得約在這里更……刺激？”
“打住！”厲寧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再說下去，他怕秦凰先拔刀斬了自己。
出乎厲寧的預(yù)料。
秦凰竟然沒有生氣反駁，臉上遮著面紗看不清，但是耳朵可是有點(diǎn)紅。
徐先似乎不打算放過二人，繼續(xù)笑著道：“公主殿下，您耳朵紅了。”
“啊？”
不說還好，一說就更紅了。
“爐……爐子烤的。”
“爐子還沒點(diǎn)呢，沒有火怎么烤？”徐先說完再次捧起了手中的書，似乎是捉弄夠兩人了。
厲寧趕緊解圍道：“今日來此確實(shí)是正事。”
秦凰也不敢接話了，她現(xiàn)在需要自己先平靜下來。
“徐方士，我有幾句話想單獨(dú)和你聊聊。”
秦凰一愣：“你什么意思？約我來此又趕我走？”
“公主別生氣，我是需要公主幫忙的，但在這之前，我想先確認(rèn)一下我有沒有必要讓我欠殿下這個人情。”
秦凰輕哼一聲：“那你們快聊。”說罷走了出去。
煉丹房之中就只剩下徐先和厲寧。
徐先故作鎮(zhèn)定地看著書。
“徐方士，是否想出宮看看？”
砰——
徐先手中的書掉落在地。
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之后，徐先俯身撿起了書，一邊翻著書一邊道：“沒機(jī)會的，老皇帝有命令，不準(zhǔn)我離開長生殿的院子。”
“你以為這四周只有我嗎？這里眼睛多得很，我出不去的。”
“若是我有辦法呢？”厲寧追問。
徐先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厲寧看到了徐先眼中的熱切。
“你……”
徐先竟然有些難以開口，他被抓進(jìn)來十多年的光景了，從一個少年變成了一個壯年，十多年，要熬走幾只籠中雀啊？
長生殿何處有幾片蛛網(wǎng)，他都能背下來了。
他怎么會不想出去看看呢？
“你為什么幫我？”
厲寧嘴角上揚(yáng)：“如徐方士所說，你與我母親來自同一個地方，我想若是我母親還在昊京城，她也會想辦法幫你吧？”
遠(yuǎn)走他鄉(xiāng)的人最是容易被同一份鄉(xiāng)愁擊中內(nèi)心。
厲寧不是一個莽夫。
他雖然極為想得到徐先的效忠，以此來壟斷火藥，最后實(shí)現(xiàn)冷兵器向熱武器的轉(zhuǎn)化。
但他來此也有幾十次了。
每次都是真的在學(xué)習(xí)煉丹，從來沒有透露自己的真實(shí)想法。
而今日。
厲寧覺得時間差不多了。
幾十次的相處，厲寧已經(jīng)將徐先的底細(xì)摸得差不多了，他絕對不是皇帝的人，也沒有故意試探厲寧。
“我……不信。”良久之后，徐先開口。
厲寧先是一愣，隨后釋然。
徐先被關(guān)在這里十多年，身邊哪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呢？
周陳大戰(zhàn)，徐先的家人都死絕了。
就只有小蓮這么一個小道童跟在自己身邊，來到這個處處是敵人的深宮之中，他如何輕易相信他人。
毫不客氣地說，這里除了小蓮之外，每一個人都與他有滅族之恨！
國恨家仇交織在一起，他早就將自己牢牢地封鎖起來了。
即便是秦凰。
他也沒有完全信任。
只不過秦凰是一個適合聊天的熱心人罷了。
“你可以不信，但我的確可以把你帶出去，先出去看看，我們再談條件也不遲。”
“徐方士，徐大哥。”
“說一句難聽的，你怕什么呢？對你而言，生不如死，這世界上還有比更可怕的嗎？你連皇帝都不怕，你怕我？”
徐先忍不住笑出了聲：“你說的沒錯，即便是死在外面，若是能再看一眼繁華人間，也終究無憾了。”
“說吧，如何帶我出去？”
厲寧神秘一笑：“那就要麻煩公主殿下了。”
半晌之后。
“厲寧你瘋了吧？我是公主，你讓我和你一起騙我皇爺爺？”
厲寧一攤手：“陛下根本不知道，這怎么能是騙呢？欺瞞是一個詞，但卻是兩個字啊！”
秦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