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旁邊明顯在看好戲的霍沉舟,補充道:“現在也到飯點了,我先帶你去吃點東西,然后咱們再詳細商量一下怎么補償你。就我們兩個人,好好聊聊。”
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
沈晚直接拒絕他:“不必了,誰稀罕你的新車?修車的錢,你一分不少地賠給我就行。”
楊景然又軟著語氣彎腰哄道:“沈老師,別生氣了唄。我身上確實沒帶這么多現金,你跟我走一趟,我去銀行取錢,或者直接回家拿給你,好不好?”
他權當一旁的霍沉舟不存在,自顧自地騷擾沈晚。
沈晚被他煩得眉頭緊鎖,向后退了半步,拉開距離:“楊景然,修車的費用,你直接送到學校或者我家里,自然有人收,我沒空和你鬧。”
霍沉舟對沈晚這番拒絕十分滿意,他長腿一邁,上前一步,結實的手臂自然而然、充滿占有欲地環住了沈晚的腰,將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帶。
他抬眸,毫不掩飾地沖楊景然挑釁地挑了挑左眉,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聽見了?我媳婦兒說沒空。至于修車費,你要是真有心賠,直接送到我部隊也行,我替她收著。”
楊景然的目光死死盯在霍沉舟摟著沈晚腰肢的那條胳膊上,恨不得當場給他掰折了,這個礙眼的老男人!
他試圖用譏諷的語氣攻擊霍沉舟:“我說霍大團長,你好歹也是個帶兵的,就這么閑嗎?天天沒事干,沈老師來學校上個課你都要像個跟屁蟲似的跟著?怎么,是怕沈老師跑了,還是對自己沒信心啊?”
他又看向沈晚:“沈老師,你看見了吧?這個霍沉舟,控制欲這么強,明明就是不相信你,把你當私有物品一樣看著。你何必委屈自己,跟這么個不解風情的粗人在一起?”
沈晚被楊景然這番歪理邪說和惡毒挑撥氣得冷笑一聲:“呵,我不和他在一起,難道和你這個出了名的人渣在一起嗎?”
楊景然一聽,急忙辯解:“沈老師,你誤會我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心里只有你一個人!雖然你之前在食堂,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把剩菜剩飯倒在我身上,我當時確實很生氣,恨不得立馬把你趕出學校……”
他頓了頓,語氣陡然變得纏綿悱惻,目光灼熱地看著沈晚:“但是!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的,卻全都是你當時那副冷艷決絕、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樣子。那種感覺,是我從未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體驗過的!這么多年,只有你,讓我這么魂牽夢縈,念念不忘!沈老師,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我一定會用行動證明,我能給你你想要的一切,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楊景然臉上的輕浮笑意徹底收起,換成一副真誠無比的表情。
沈晚聽著這番肉麻到極致、自以為是到極點的表白,只覺得一陣惡寒,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個楊景然,真的是腦子不清醒,自我感覺良好到了令人作嘔的地步!
而本來還沒生氣的霍沉舟,聽到楊景然出言不遜,不斷騷擾他的阿晚,后槽牙越咬越緊。
不等沈晚做出任何反應,霍沉舟已經上前,左手猛地揪住楊景然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拽得一個趔趄,右手捏成拳頭,帶著壓抑已久的怒火,結結實實地一拳砸在了楊景然那張自以為是的臉上!
“砰!”一聲悶響,伴隨著楊景然的痛呼和一顆帶血的牙齒飛出,他整個人被這力道驚人的一拳打得向后仰倒,重重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眼前金星亂冒,半邊臉迅速腫了起來。
沈晚看了眼四周逐漸聚攏過來看熱鬧的學生和老師,眉頭微蹙,但沒有出聲制止霍沉舟。
楊景然這傻叉確實越來越過分,言語騷擾不斷,今天還故意撞車,若不給點實質性的教訓,恐怕真的會沒完沒了。
楊景然捂著火辣辣劇痛的臉頰,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坐起身,嘴里彌漫開濃郁的血腥味,他“呸”地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他抬起頭,用充血的眼睛瞪著居高臨下的霍沉舟:“霍沉舟!你個粗魯野蠻的老男人!你就只會動手這一套是不是?除了打架你還會什么?你根本配不上沈老師!”
霍沉舟轉了轉手腕,指節因為剛才那一拳也有些發紅,他面色冰寒一步步逼近楊景然,那股久經沙場、帶著鐵血煞氣的壓迫感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滯了。
楊景然養尊處優,上次被打后養了一個多星期才勉強恢復,今天的霍沉舟明顯動了真怒,下手毫不留情。
眼看著那如同鐵錘般的拳頭再次攥緊,楊景然下意識后縮一下,“霍沉舟,你敢!就算你是軍官,也不能隨意打人,信不信我去部隊投訴你?”
然而,他的威脅在暴怒的霍沉舟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霍沉舟甚至懶得回話,只是用行動表達了他的態度,他一把將試圖爬起來的楊景然再次摁回地上,拳頭帶著風聲,眼看就要落下第二擊。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焦急的喝止:“住手!霍團長,手下留情!”
霍沉舟揮拳的動作微微一頓。
只見楊士伍一路小跑著沖過來,額頭上全是汗,對著霍沉舟連連作揖,姿態放得極低:“霍團長!霍團長!息怒,千萬息怒!是我侄子不懂事,他年輕氣盛,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和沈老師!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饒他這一次吧!”
楊景然看到大伯來了,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嘴硬地叫囂:“大伯!你別給他道歉!我看他能把我怎么樣!有本事他就當著所有人的面打死我!”
霍沉舟聞言,眼神更冷,他非但沒有松手,反而用膝蓋更用力地頂住楊景然的脊背,將他整個人死死壓在地上。
楊景然的半張臉被迫貼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臉頰的肉被擠壓得變形,嘴巴歪斜,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再也說不出囂張的話,只能發出痛苦的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