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惡心!!!”
最后那五個字,狠狠扎在岳小飛的心臟最深處!
惡心!
一個曾經將父親視為偶像的女兵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盡所有力氣,對自已曾經的信仰,喊出了這兩個字!
岳小飛能想象到,當父親聽到這句話時,內心是何等的千刀萬剮!
那比任何酷刑,都要痛苦一萬倍!
“呵呵……”
韓驍的喉嚨里,發出一陣低沉而詭異的笑聲。
“你父親的臉上,被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但他沒有擦,就那么任由那骯臟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
“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他越是如此,【骷髏會】的人就越是滿意。因為在一個叛徒的臉上,他們最想看到的,就是這種徹底的麻木和冷血。”
……
“他奶奶的熊!這幫畜生!!!”
囚室外,靳大炮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雙拳因為用力過度,骨節處一片慘白。
蕭天策身上的殺氣,已經凝如實質,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幾度。
他們都是軍人!
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個戰士的信仰被當面摧毀,是何等殘忍的事情!
囚室內,韓驍的故事還在繼續。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考究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是【骷髏會】派來監視這次考驗的特使。”
“他拍了拍手,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對你父親說:‘岳先生,看來你的審訊技巧,和你帶兵打仗的本事,不太匹配啊。’”
“‘對付這種硬骨頭,光靠嘴巴是沒用的。’”
“你父親沒有說話,只是漠然地看著他。”
“特使走到葉寸心的面前,捏著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發出一聲贊嘆:‘真是個標致的東方美人,就這么死了,太可惜了。’”
“‘不如,讓我們用一點特別的手段,來撬開她的嘴。’”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
韓驍的敘述,在這里頓了一下。
岳小飛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特別的手段?
“很快,兩個身材矮小,面容猥瑣的倭國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們一進來,那雙綠豆般的小眼睛,就死死地黏在了葉寸心的身上,手里拿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刑具!”
“那個特使笑著對你父親說,這是從倭國請來的‘專家’,他們最擅長對付不聽話的女人。接下來就欣賞一下,一只驕傲的火鳳凰,是如何被摧毀的。”
轟!!!
岳小飛的腦海中,仿佛有驚雷炸響!
他瞬間明白了【骷髏會】的歹毒用心!
要用最卑劣,最無恥的方式,來摧毀葉寸心的意志!
他們要讓父親,親眼看著自已曾經的部下,自已的同胞,遭受這等奇恥大辱!
這已經不是考驗了!
而是在用最惡毒的方式,玩弄人心!
“可惡!”
囚室外,靳大炮再也控制不住,發出一聲怒吼,整個人都快要貼在玻璃上,雙目赤紅如血!
“這幫狗娘養的雜碎!老子要宰了他們!!!”
就連一向沉穩的歐陽劍,此刻也是胸膛劇烈起伏,牙關緊咬。
“當葉寸心看到那兩個倭國人時,她那張原本充滿決絕和憤怒的臉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懼!”
韓驍的敘述,變得愈發冰冷。
“她不怕死,更不怕酷刑。但她是個女人,知道落在這兩個畜生手里,會是什么下場!”
“那是比死亡,還要可怕一萬倍的地獄!”
“她開始瘋狂地掙扎,但身上的鐐銬鎖得死死的,連咬舌自盡都做不到!”
“絕望之下,她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再次看向了你父親!”
“這一次,她的嘶吼中,不再是辱罵,而是最凄厲,最絕望的哀求!”
“【殺了我!!!】”
“【岳長龍!你這個叛徒!懦夫!你殺了我啊!!!】”
“【求求你……殺了我!!!】”
一聲聲的哀求,穿透了時光,化作最鋒利的刀,在岳小飛的心上反復切割!
他能感覺到,葉寸心那一刻的無助與崩潰!
寧愿死在叛徒的手里,也不愿遭受那樣的侮辱!
“那個【骷髏會】的特使,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他沒有催促,也沒有阻止。他只是看著你父親,想看看他會怎么選。”
“是親手殺死這個哀求他的女兵?”
“還是……眼睜睜看著她,被自已的新‘同伴’,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才是真正的,最后一關!”
“這才是【無間】地獄里,最艱難的一道選擇題。”
韓驍湊近了岳小飛,那張斯文的臉上,綻放出一個病態的笑容。
“你猜,你父親是怎么選的?”
岳小飛沒有回答,他的身體已經僵硬,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不敢想!
無論怎么選,都是一條絕路!
都是無盡的痛苦!
而韓驍殘忍的敘述,還在繼續:
“很快,那兩個倭國人,壞笑著走向了被捆在椅子上的葉寸心。”
“他們一邊走,一邊用倭語,說著污穢不堪的話。”
“‘花姑娘……你滴,大大滴漂亮!’”
“他們伸出了骯臟的手,抓向了葉寸心那件本就破爛不堪的作戰服!”
絕望!
徹骨的絕望,籠罩了整個囚室!
岳小飛的指甲,已經深深嵌進了肉里,鮮血順著指縫流下,卻毫無所覺!
他仿佛親眼看到了那個畫面!看到了那個女英雄,即將墜入深淵的瞬間!
“住手!!!”
岳小飛終于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
然而,故事里的時間,并不會為他停留。
韓驍沒有理會他,繼續用那平淡到殘忍的語調,敘述著最后的情景。
“就在那兩人骯臟的手,即將撕碎葉寸心最后尊嚴的剎那。”
“‘砰!砰!砰!’”
“槍,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