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昊看著她，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收斂好了表情。
來之前他爸和他說過，如果發現歲歲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要聲張，找人的事，聽她的就好。
思及此，他也沒懷疑什么，直接照著歲歲指著方向走去。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一具尸骨。
即便早有準備，但在看到的那一刻，幾人還是收到了不小的沖擊。
只見面前的尸體，頭被砍了下來，身體已經被野獸分食得四肢殘缺，殘存的皮膚上焦黑，像是被電過一樣，此時身上還有幾只烏鴉在啃食腐肉。
太慘了。
歲歲有些不忍地扭過頭。
齊昊拳頭緊緊握著，賀淮川和霍凜的表情也沒好到哪里去。
“這是成陽嗎？”
歲歲點頭。
一瞬間，幾人身上齊齊迸發出悲傷和殺氣來。
強忍著哽咽，齊昊顫抖著拿出裹尸袋把成陽的尸體裝了進去。
等再抬起頭時，他的眼睛紅得厲害。
之后歲歲繼續指路，找到了剩下的四肢。
但都不全。
有的甚至只剩一小截骨頭。
剩下的在哪里，眾人心知肚明。
找完最后一塊骨頭，歲歲說：“成叔叔的頭，在壞蛋家里。”
她說的壞蛋，自然是毒梟了。
齊昊立馬做出了決定，他冷靜道：“你們先回去，我去一趟。”
賀淮川沒說話，在手機上點了幾下，很快就調出了毒梟住處的監控視頻，此時他們正在慶祝抓住了成陽這個臥底，而他的頭，正放在茶幾中央。
齊昊的眼睛更紅了。
賀淮川盯著看了幾秒，沉聲道：“我和你去。”
齊昊下意識要拒絕，“不行。”
賀淮川抬眸看向他，淡淡道：“你一個人應付不了，成陽要帶回去，你也要好好回去。”
“而且，成陽也是我兄弟。”
這話讓齊昊沒了再拒絕的理由。
霍凜說：“我也去。”
“你留下來陪歲歲。”賀淮川打斷了他的話，把歲歲一個人放在這里，他不放心。
霍凜看著他家小姑姑，沒再爭了。
“走吧。”安排好之后，賀淮川的手摸向腰后，掏出一把槍來，指尖輕輕摸了下，他已經很久沒用這個老朋友了。
齊昊點了點頭，兩人很快就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歲歲小聲說：“大侄子，我們也跟過去吧，就遠遠看著，不靠近，可以嗎？”
霍凜有些遲疑。
歲歲說：“要是爸爸和齊叔叔遇到危險，我們在還能幫忙呀。”
這話一出，霍凜動搖了。
他們不靠近，應該問題不大。
沒多久，一大一小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外面有一片樹林，倒是方便了他們。
霍凜背著歲歲爬到樹上，盯著不遠處的別墅。
周圍的樹實時和歲歲說著賀淮川和齊昊他們那邊的動靜。
這會兒他們已經進去了。
歲歲不免有些焦灼，那么多壞蛋，爸爸和齊叔叔兩個人，會不會出事啊。
霍凜倒是沒多少擔心，這地方賀淮川十幾歲的時候就來過了。
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但歲歲不知道，即便知道，也還是放心不下。
好在大樹告訴她，他們已經放倒好幾個毒梟了。
【好家伙，這速度夠快的啊】
【不是，就這么直接莽的嗎？不等他們喝醉了再行動？】
【好吧用不到了，崽崽你爸爸有點厲害啊】
歲歲有些想象不出來那個畫面，但聽到它夸賀淮川，立馬驕傲地揚起小腦袋。
沒錯，她爸爸就是這么厲害！
過了一會兒，里面的槍聲停了。
歲歲小朵朵豎起，這是把壞蛋都打光了？
就在這時，大樹忽然緊張道：“不好，有人趕過來了，幾十號人呢。”
什么？
歲歲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霍凜也看到了。
之前賀淮川他們在暗處還好說，這下子他們可要被包圍了。
不行，他要去幫忙。
正想著，他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勁，只見地上的藤蔓像是變異了一樣，突然把來人絆倒，然后緊緊纏了起來，那些藤蔓還很機靈地把他們的手上的槍給扯到了一邊，簡直成精了。
眨眼的功夫，剛剛還氣勢洶洶準備偷襲的人就被裹成了粽子。
這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識扭頭看向歲歲，就見她板著小臉，拳頭緊握，頭上有些汗。
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事跟歲歲有關。
他家小姑姑好像真的有點厲害啊。
把最后一個人也裹住后，歲歲總算是松了口氣，小聲說了句“謝謝”。
這次霍凜聽得一清二楚。
還沒等他說話，歲歲就小臉一白，甚至一個踉蹌差點兒從樹上栽下去，還好他眼疾手快地把她撈住了。
不過就算他慢了，也出不了事。
霍凜清楚地看到在歲歲晃的瞬間，周圍的樹枝要立馬動了，大有想做成一張床接住她的架勢。
他沉默了。
然后移開視線，假裝什么也沒看到。
嗐，他小姑姑這么可愛，招植物喜歡也很正常啦。
沒多久，賀淮川和齊昊就出來了，外面的那些人，他們直接幾槍掃過去就解決了。
沒見過這么好打的靶子。
他們都有點嫌棄沒難度。
霍凜抱著歲歲從樹上跳了下來，見她臉色蒼白，賀淮川皺了下眉，把她接了過來。
“小姑姑她……”霍凜掃了眼那些被捆得嚴嚴實實的毒梟，欲言又止。
賀淮川淡淡“嗯”了聲，從出來看到的時候他就知道是歲歲做的了。
齊昊假裝沒聽懂他們的話，只悄悄看了眼那邊，又看了眼歲歲，心里的震撼無以復加。
這小姑娘，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加厲害啊。
他把成陽的頭也放在了裹尸袋中，原路返回。
下飛機之后，他們直奔警局。
兩個小時后，賀景行做完尸檢，上面顯示，他生前曾遭受過多次電擊和毆打，內臟都受到了重創。
他是被活活打死的。
而DNA結果也拿到了，確實是成陽沒錯。
齊昊接過報告，指尖顫抖了下。
“我去趟成家。”
他不知道該怎么把這個結果告訴成青山。
賀淮川想了下，抱著歲歲說：“一起去吧。”
成青山要是受了刺激暈過去的話，帶上歲歲也安全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