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十四分，紀寧和周淮序總算上了去市里唯一的一班車。
而且是小巴車，一邊是雙排位置，一邊是單排位置。
人很多，周淮序身手比較敏捷，上車早，幫紀寧占了一個單排位置。
周淮序自己沒打算坐，他讓紀寧坐著，他自己站在她身邊護著。
車上擠滿了人和行李，幾乎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有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一直盯著紀寧看，拼命的想擠到她面前站著。
可是紀寧坐的是門邊第一個位置，周淮序一手扶著柱子一手扶著她的座椅，將她整個人圈在他的守護范圍。
那男的有意搭訕：“靚妹，可以將位置讓給我坐嗎？”
周淮序直接道：“不方便。”
旁邊的人一直都好奇的打量著他們兩人，實在是兩人的長相太過優越了！
紀寧又白凈又漂亮，走在大街上一年都遇不到一個這么標致的姑娘。
周淮序長得又高又帥，他的寸頭都掃到車頂了。
大家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就落在他們身上。
周淮序身邊站的就是一位三十幾歲的婦人，，她很好奇兩人的關系，見周淮序看著也不是十八二十的后生，就猜他們結婚了，聽見周淮序說不方便，好奇道：“這是你媳婦？是不是懷孕了？”
周淮序沉默應對，說不是吧，那得解釋為什么不方便。
他只好沉默。
沒有否認，那位婦人就當他默認了，畢竟還沒滿三個月，不好說，她繼續道：“后生仔，你和她一起坐著行不行？讓個位置嬸子站一站，我這站不穩。”
婦人身邊的人聽了也紛紛道：“對啊，后生仔，你和你老婆仔一起坐著吧！讓個站的位置出來，不然太擠了。”
“兩公婆，怕什么？后面的人都是那樣坐的。”
“你不坐，嬸子和你媳婦一起坐了！”
……
有人還說紀寧：“媳婦仔，讓你老公一起坐啊，你忍心看著他站那么久？你這么小的一個人也坐不完那張椅子。”
“對啊，一張椅子可以坐兩個人呢！”
紀寧都被她們說得不好意思了，回頭看了一眼，哪怕是單人座上，許多人都是兩個人坐一起的，因為很少一個人出城，相熟的人占了位置就挨著坐了。
她看了一眼周淮序，往前面挪了挪屁股，讓出一半以上的位置：“你也一起坐吧。”
周淮序：“不用，我站著就行，”
坐汽車去市里要一個多小時，而且路又顛簸，兩個人擠在一張椅子上，她會不舒服。
他站著又沒什么。
那些三四十歲如狼似虎的婦人聽了紛紛出聲：
“你一個大男人害羞什么，趕緊坐！你站著我壓力大！一座大山一樣。”
“怕什么？難道你們晚上不躺一張床？你坐不坐？你不坐，那我坐啦！”
有嬸子推了他一下，不過他身形都沒晃一下。
那嬸子忍不住摸了摸，掐了：“你這小子長得挺結實的！當兵的？”
周淮序：“……”
其它人聽了也紛紛上手：“真的？”
周淮序用眼神制止他們。
紀寧見了趕緊解救他：“嬸子，你們別碰了，我要生氣啦！”
大家都笑了。
“你就有福了！”
紀寧紅著臉扯了扯周淮序的衣服：“趕緊坐！”
再不坐下來，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周淮序只好坐了下來。
他一坐下，他原本站在的位置就被那蓄勢待發的婦人霸占了。
周淮序盡量靠邊坐：“你坐多一點位置，不然會累。”
占了位子的嬸子特別熱情教他們怎么坐。
“后生仔，你坐進去一點，多坐一點位置，你這屁股才坐那么一點位置，這不累嗎？坐進去，挨著你媳婦，然后靠著椅背，讓你老婆靠著你，這樣大家都不會累！”
周淮序：“就這樣就行了！”
那嬸子：“這樣哪里舒服？我看你這坐著比站著還辛苦！”
那嬸子直接動手推周淮序，“你坐好一點，坐進去一點，挨著你媳婦！你怕什么？”
她又去掰紀寧的胳膊，“你這樣靠著他，不就舒服了！”
紀寧：“……”
周淮序：“……”
現在的嬸子都這么熱情嗎。
……
在熱情的嬸子指點下，兩人最終緊挨著坐一起。
“對，就這樣！這樣是不是舒服多了？”
紀寧能感受到對方結實的手臂。
難怪那些大嬸忍不住上手。
車上的婦人看著紀寧白里透紅的臉笑道：“你這媳婦臉皮真薄，這就臉紅了。”
“你們兩口子新婚的吧？所以放不開，老夫老妻就不會這樣了。”
……
在大家的調侃之下，周淮序看了一眼紀寧的臉。
確實是紅了，連耳朵都紅了。
而且她的身體有點僵硬。
這樣一直繃著，肯定累，不想她太辛苦。
周淮序開始和旁邊的的嬸子說起了話。
“嬸子，這雞是你養的？養得真好。”
“對啊！養得好吧！這可是我親自挑的雞蛋，讓老母雞抱的窩……”那位婦人就吧啦吧啦的開始傳授她養雞的經驗。
其他婦人聽了也搭訕上了，有些人是遇到了孵化的問題，向她討經驗，有些人是講自己的經驗。
紀寧也聽得認真，因為她現在也養雞，她既沒有孵化的經驗，也沒有養雞的經驗，不知不覺她也加入了話題當中，然后不知不覺就放松了。
周淮序開了個話題后，說了幾句就沒說了，聽紀寧和大家討論。
兩人第一次離得這么近，靠在一起了。
幸好紀寧今天穿得厚，不然估計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周淮序能清晰的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應該是洗浴用品或者雪花膏之類的護膚品的清香，很好聞，很舒服。
周淮序轉開了臉，看著大家，盡量避免感受到她身上那若有若無的香氣。
紀寧和幾個婦人討論完如何養雞，又討論如何養鴨，然后鵝，豬，牛……
恨不得所有家禽家畜都討論一遍。
有人是半路下車，下車的人都依依不舍。
周淮序眼看她們家禽家畜討論完后，就開了個新的話題，“嬸子，花生如何種得好？”
“哎呦，你這就問對人！我家自留地的花生，出了名的好，整個生產隊，我最會種花生。”
然后一車的大嬸又開始吧啦吧啦的分享各種種菜種豆經驗！
紀寧也沒有什么種菜經驗，所以不懂的她就問。
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過去了，車子突然一個剎車，半車人的身體由于慣性往前撲，周淮序下意識的伸手圈住了紀寧的腰。
慣性過去后，他就松開了手。
紀寧：“……謝謝。”
臉又忍不住紅了。
司機大喊：“市一醫院到了！有誰下車的趕緊下車！”
周淮序站了起來：“我們下車了。”
他伸手拉紀寧起來。
紀寧和車里的嬸子打了聲招呼：“嬸子我們下車了！”
那嬸子見他們在醫院的站下車，更加堅信紀寧懷上了，提醒周淮序：“看你媳婦的屁股，這一胎肯定是兒子！祝你們早生貴子！”
周淮序：“謝謝。”
紀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