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嫵看著狐九翎這鬼哭狼嚎的樣子，不由有些好笑。
這個融合版的狐九翎，有著小狐和紅九翎兩個人特性，看起來還挺好玩。
“果然是瘋了。”狐浩然不由說道：“母親，他這都瘋魔了，該不會影響到丹藥的效果吧？”
狐藍衣頓時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怎么會？那尾巴，畢竟是神級的尾巴，哪怕他變成了傻子，也影響不了效果。”
狐浩然頓時有些迫不及待了起來：“那我們抓緊下手。”
狐藍衣微笑點了點頭。
她的手中出現一把鋒利的匕首，然后，她看向了狐九翎。
狐九翎的神情微微恍惚了一下，他一時忘記了旁邊的葉嫵，聲音微微顫抖著：“母親，你一定……要如此嗎？”
他看著狐藍衣，無數畫面在眼前一一閃過。
這么多年的母子感情，他以為，他們是有牽絆在的。
他也始終還抱著一絲無比渺茫的期待，可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狐藍衣冷笑了一聲：“怎么，你方才是在裝瘋賣傻試圖躲過去嗎？狐九翎啊狐九翎啊，你當真是愚蠢得令人發笑。”
她突然饒有興致地看著狐九翎：“你可知道，當初我為什么要接手你這么一個累贅？”
狐九翎沒有說話，她繼續往下說：“因為你有一雙死得其所的好父母啊。誰收養了你，誰就能得到大量的資源。我這族長的位置，都有你的一份功勞呢。
在當時想要收養你的人里面，我修為不是最高的，地位也不是最高的。我還挺擔心你不會選我呢。還好還好，你是一個蠢貨。
我只是對你展示了一番所謂的母愛，就讓你認準了我，非要當我的孩子呢。
對了，我當時怎么說來著的？我說，我會當你的母親，重新給你一個家。
哈哈哈，這樣的話，你竟然還相信了。”
狐藍衣似乎真的覺得很好笑，她說著就笑了起來。
葉嫵看著她那副嘴臉，嘴唇緊緊地抿了起來。
這個狐藍衣不是真的狐藍衣。
是狐九翎夢中編織出來的狐藍衣。
但這些話，這些事，恐怕都是狐藍衣切實說過，切實做過的。
所以，在編織最痛苦的夢境時，狐九翎選擇用她來做主體。
哪怕知道眼前的狐藍衣不是真人，可聽著她這般不要臉的言語，葉嫵有那么一瞬間，還是有一種毀滅世界的沖動。
但她強行忍了下來。
她的神魂力量遠在狐九翎之上，她當然可以強行干涉這個夢境。
但她若是干涉了，這個夢境就會瞬間崩潰。
狐九翎的修行……就中斷了。
所以。
她什么都不能做，她只能這么眼睜睜地看著。
“所以，你最初收養我，就是抱著目的的。”狐九翎的聲音有些恍惚。
狐藍衣收起了笑容，淡然說道：“要不然呢？當時想要收養你的人呢，哪一個不是抱著目的。
我因為撫養你得到了族長的位置，得到了眾多資源。但我也給了你百年的陪伴。
狐九翎，我當了你百年的母親。我的孩子卻一直在外流浪，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現在，他回來了，你難道不覺得虧欠嗎？你難道不該將你欠他的一切都還給他嗎？”
狐九翎抬眸，平靜地凝視著狐藍衣。
原本。
他的眸中有不解，有委屈。
現在，卻只剩下了一片空茫。
他只問了一個問題：“他流落在外，可是我害的？”
狐藍衣瞬間更恨了：“怎么不是你害的！當初，黑氣侵蝕整個萬妖森林，你的父母明明可以早點犧牲自己救下全族，偏偏他們拖拖延延，一直到最后才出手。
我的孩子，就是因為那場動亂，才意外遺失。若是你的父母能夠早點解決問題，他怎么會走失？”
狐九翎愣了一下。
他的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么。
但最終，他只是平靜地垂眸。
可笑，太可笑了。
竟然是這么可笑的理由。
父母的功法要施展，是需要準備時間的。
他們犧牲自己救了整個萬妖森林，竟然還要被人這般惡意揣測。
但是。他已經懶得解釋。
狐藍衣這樣的人，她又如何會聽？
是他被所謂的母愛遮蔽了視線，沒有看見她慈愛外表下的真實本性。
現在。他將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價。
“無話可說了？那就用你的尾巴，來補償我兒漂泊的百年！”狐藍衣憤然說著，她打開金屬籠子。
籠子里面。
狐九翎被層層鐵鏈束縛著，一動不能動。
狐藍衣抬起他的下巴，強行給他喂下了一顆丹藥。
下一刻。
狐九翎身上的靈力不受控制地震蕩起來，他的身后，九條尾巴搖曳著。
狐浩然看著，眸底露出一絲貪婪的神情。
這新生的六條尾巴中，蘊藏著傳說中神獸的力量！
這樣的尾巴，就該長在他身上，怎么就長在了狐九翎身上！
可惜了。這樣好的尾巴，現在只能砍下來煉成丹藥了。
“母親，需要我幫忙嗎？”狐浩然迫不及待地走了過去。
狐藍衣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無妨的，他動彈不得。你若是實在討厭他，等我割完了尾巴，再任由你出氣。現在先忍忍，可不能損了尾巴。”
“是。”狐浩然這才應了下來。
這整個過程。狐九翎一直垂眸。
葉嫵一直靜靜凝視著他。
那時候……
狐九翎應該很痛吧。
可現在，他選擇了再痛一次。
狐藍衣抬起匕首，毫不猶豫砍了下去。
狐尾落地，鮮紅的血，濺了滿地。
狐九翎維持著原本的動作，一動沒有動，甚至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還挺能忍。”狐藍衣冷笑了一聲，再次揮起匕首。
她每揮動一次，就有一條狐尾落地。
葉嫵的心也就跟著顫抖一下。
她突然有些后悔。
讓狐九翎這般直面痛苦，到底是對還是錯。
很快。
新生的六條尾巴，全部落在了地上。
狐九翎無力地倒在了地上，他一動不能動，似乎已經沒有了呼吸。
狐藍衣先第一時間將狐尾收好，然后，她有些嫌棄地看向狐九翎：“不會這就死了吧？神獸血脈怎么給了這種廢物。”
“母親，可別讓他死得這么快！他對我的欺辱，我還沒有還回去呢！”狐浩然忍不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