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的氣溫越來越高,空氣也變得黏膩。
“殿下,我的美人計合格嗎?”蘇舒窈問道。
楚翎曜一如既往地嘴硬:“一般。”
嘴上說著一般,但敏感的身體卻偏偏要唱反調(diào)。
耳廓全紅,眼眸蒙上一層霧,視線逐漸迷離......
兩人很少在白日見面,平常在黑夜里,蘇舒窈只能透過朦朧的月光欣賞殿下的容顏。
第一次近距離感受到對方的羞怯,蘇舒窈覺得周圍的空氣都是甜甜的。
她感受到了殿下的敏感。
此刻的殿下,好似最害羞的一株含羞草,輕輕吹口氣,就能讓每一片葉子都顫抖。
蘇舒窈仰著頭,“一般啊?看來,我需要再努力一些了。”
她的眼眸深邃,長睫如蝶翼般震顫,這么癡癡地看著人,好似那奪人心魄的妖。
楚翎曜咽了下口水,喉結(jié)上下一滾,喉結(jié)上那顆小痣更加明顯。
蘇舒窈勾著他的脖子,將他慢慢往下拉......
忽然,門外響起敲門聲。
“蘇老板、九表弟,談好了嗎?”
謝瑜的聲音響起。
里面沒人回答。
楚翎曜的聲音有些啞,不方便回答。
蘇舒窈不想回答。
謝老板早不來遲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真是煞風(fēng)景。
蘇舒窈第一次覺得謝老板好煩。
“我進來了?”
沒等到回答,謝瑜推門而入。
他擔(dān)心蘇舒窈被欺負,畢竟楚翎曜的脾氣太冷硬,是出了名的不懂憐香惜玉,再美的皮囊在他面前,都形同一堆枯骨。
門打開,謝瑜明顯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
房間里溫度有些高,兩人看起來都有些熱。
沒談攏?吵起來了?
不太像......
兩人依然坐在原來的位置上,蘇舒窈的表情看起來很輕松,不像是被欺負了。
但,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沒有往日那般淡定、自然。
楚翎曜看起來沒那么冷了,卻有些緊繃,給人一種他反而被欺負了的感覺。
不僅如此,九表弟臉頰微粉,唇瓣微紅,有種春心蕩漾的感覺。
不會是蘇舒窈把他欺負了吧?
怎么可能?
謝瑜搖搖頭,以為出現(xiàn)了幻覺,又忍不住看了楚翎曜一眼。
楚翎曜臉色一沉,冷聲道:“瑜表兄,你看我干什么?”
好了,九表弟那么兇,應(yīng)該是他看錯了。
“沒什么。”謝瑜反手把門關(guān)上,“對了,說的怎么樣?”
蘇舒窈道:“雍親王殿下答應(yīng)了。”
“答應(yīng)了?”謝瑜眉眼彎彎,眼底笑意滿滿:“不愧是蘇老板,這么快就談好了,真是厲害。”
楚翎曜:“......”
他還不知道是什么事。
但他并未反駁。
說明蘇舒窈的美人計很成功。
蘇舒窈莞爾一笑,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謝大人再晚一會兒進來就好了,還有一些細節(jié)沒談好。”
謝瑜:“那我再出去一會兒?”
楚翎曜:“......不用。”
謝瑜又問:“賬目也說好了?”
蘇舒窈:“說好了。”
謝瑜:“怎么說的?”
蘇舒窈:“按照之前我們商量的來。”
楚翎曜:“......”
一頭霧水,但依然高冷。
“但,雍親王有個條件。”蘇舒窈道。
謝瑜看向楚翎曜:“九表弟,什么條件?”
楚翎曜壓著眼皮,眼底反射出一抹冷光,一言未發(fā)。
謝瑜心里一緊,不會是什么很難辦的事吧?
要幫他登基這種條件,他可不會干。
謝瑜哪里知道,對于兩人口中的生意,楚翎曜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靠裝高冷糊弄。
蘇舒窈道:“西北賑災(zāi),還請謝大人想個法子,讓雍親王殿下一人主持。”
謝瑜納悶:“怎么一個兩個,都想去西北賑災(zāi)?”
太子想去,三皇子也想去。
戶部拿出的賑災(zāi)銀只有那么一點,聽說當(dāng)?shù)貫?zāi)情嚴峻,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事,怎么一個個削尖腦袋往里鉆?
謝瑜大眼珠子一轉(zhuǎn):“難道有利可圖,搞得我也想去看看了。”
蘇舒窈笑道:“你要是去了,誰來弄鹽田?私鹽這么重要的大事,我一個人可搞不定。”
楚翎曜這才知道,原來這兩人神神秘秘,是想搞私鹽。
搞私鹽,被查到可是死罪。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查也是他來查。
既然想搞,就搞吧。
謝瑜低頭想了想:“這事兒其實也好辦,九表弟放心,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辦妥了。”
從千杯醉出來,謝瑜立刻去了皇宮。
他沒去找皇帝,轉(zhuǎn)身去了太后那里。
他寫了副字,送去讓太后鑒賞,又陪著太后說了一下午話,還陪著太后下了棋。
太后年齡大了,喜歡同小輩說話,尤其像謝瑜這種長得好看的后輩。
但謝瑜的表現(xiàn)太熱情,太后問道:“瑜兒,你到哀家這里來,究竟是為了什么?”
謝瑜這才扭扭捏捏道:“皇祖母,九表弟都快大婚了,我的郡王妃還沒影兒。”
太后笑著:“原來你這么大費周章哄哀家開心,是為了你的郡王妃。”
謝瑜連忙解釋:“我對皇祖母的敬仰和尊重,也是真心的。”
太后道:“不是聽說即白在給你相看嗎?瑜兒堂堂右都御史,還擔(dān)心娶不上王妃?”
謝瑜眨眨眼:“太后,母親太不上心了,就相看了一回。孫兒可是聽說,皇祖母幫著九表弟找了王妃,也不能忽略了孫兒。”
“不是孫兒自吹自擂,孫兒比九表弟還優(yōu)秀許多,孫兒不光有名,還有功績,不像九表弟,只有一個親王頭銜。太后定要幫我相看一個更好的。”
“好好好!哀家?guī)湍懔粢狻!碧鬂M心答應(yīng)下來。
謝瑜離開后,太后不由琢磨起謝瑜的話。
謝瑜那番話雖然是在開玩笑,但仔細想來,楚翎曜確實沒什么功績。
統(tǒng)管錦衣衛(wèi),名聲還不太好。
太后心疼薛家姑娘,也是想讓薛家姑娘風(fēng)光大嫁。
當(dāng)天晚上,太后便把皇帝召過來。
第二天早朝,皇帝宣布,派雍親王楚翎曜去西北賑災(zāi)。
楚翎曜表現(xiàn)出一抹恰到好處的驚訝,推辭了兩句。
但,皇命難違,需得即刻啟程。
他忽然接到任務(wù),表現(xiàn)得匆忙,完全不像事先預(yù)謀,太子和三皇子有些懷疑,卻也不多。
離開之前,楚翎曜需得向容妃辭行,從瑤光殿出來,路過假山,忽然,一抹淡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面前。
冷如煙弱弱地靠在假山上,擺出一副我見猶憐之態(tài),顫顫巍巍地看著人:
“殿下,可否為我停留片刻?”
雙眼蒙著一層水霧,眼神情緒復(fù)雜。
有驚喜,有沖動,還有濃濃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