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賓客聽說九皇子來了,全都慌了起來,其中一部分膽小的竟然當場就打起退堂鼓要離開。
威遠侯安撫完賓客,第一時間找到蘇舒窈:“孽女,你那天和九皇子說了些什么?九皇子怎么來了?!”
蘇舒窈也不知道九皇子為何會來,她嚇唬道:“侯爺,我那日什么也沒說,你快想想,是不是你干了什么事得罪了九皇子?”
威遠侯心中咯噔一聲,一張臉被嚇得煞白。
他將最近干的事在腦子里回想了一遍,又看向幾個兒女:“你們有沒有在外面亂來?!”
蘇明珠幾人還沒來得及細想,下人來報:“九皇子已經過了二門了。”
威遠侯心下一緊,叮囑兒女今日需得安分守己,趕緊帶著人迎了出去。
“九皇子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
楚翎曜今日只帶了四個錦衣衛(wèi),其中兩個抬了張板床,板床上躺的正是蘇明沛。
威遠侯和萬氏看到不爭氣的大兒子,終于松了一口氣。
不是來抄家的,是來送人的。
可是,轉念一想,九皇子有那么好心?
楚翎曜眸光一閃,示意將人放下:“聽說夫人和地藏慈辰同誕,夫人必定是福澤深厚之人,本王今日前來,也來沾沾福澤氣運。”
原來是來參加壽宴沾喜氣的。
萬氏頓覺臉上有光。
皇子都來沾喜氣,那今后她的壽宴,豈不是能請到更多有臉面的官家夫人。
楚翎曜身著一身月白錦袍,肌膚在天光下泛著細膩的柔光。
長睫遮掩眸底戾氣,竟顯出了幾分干凈澄澈的氣質。
“本王和夫人不熟,不知夫人喜好,蘇世子原本還要被多關幾日的,本王親自送來,全當送給夫人的壽禮吧。”
“也算是了卻了對大小姐的一番承諾。”
在場眾人啞然了。
哪有把人家的兒子送來當壽禮的......
大喜的日子穿著一身月白,這不像來賀壽的,倒像是來奔喪的。
但,九殿下能做出這樣的事,也不奇怪。
只要不是抄家就好。
萬氏上前道謝:“明珠,把九殿下招呼好。”
蘇明珠暗罵了一句蠢貨,嘴角扯出一個笑迎了上去。
楚御凜回頭看了蘇明珠一眼:“這個太丑了,換一個。”
說完,嘴邊噙著笑,看向故意落后一步的蘇舒窈。
“這個看著順眼,就她來伺候吧。”
蘇舒窈被點到名,緩緩跟了上去。
在場所有人的視線落在蘇舒窈身上。
蘇明珠松了一口氣,一邊感嘆幸好沒有和九皇子扯上關系,一邊又羨慕蘇舒窈成了全場焦點,搶了她的關注。
九皇子究竟是什么眼神,竟敢說她丑。
萬氏的眼神恨不得把蘇舒窈吃了。
蘇舒窈那個賤人,竟然真的勾搭上九皇子了!
“母親。”蘇明沛的狀態(tài)不太好,挨了五十大板,又在陰暗潮濕的詔獄關了幾天,整個人身上發(fā)出一股難聞的酸臭味。
“兒子好難受。”
“快,讓人把世子抬回院子里去,叫月姨娘去伺候著。”
“娘,一起被關押的賭徒,都被放出來了,他們只被打了二十大板,只有我被打了五十大板,母親,你一定要調查清楚,是不是蘇舒窈在背后陰我!”
蘇明沛被餓了幾天,看向蘇舒窈的眼神充滿了怨毒:“母親,你剛剛聽見九皇子的話了,我被折磨得這么慘,定然和蘇舒窈有關!”
威遠侯罵道:“你好生在院子里養(yǎng)病吧,你母親和妹妹好不容易給侯府積攢的名聲,全被你敗光了!”
原本蘇明沛被抓的事沒人知道,現在九皇子親自把人送來,大家都知道了。
威遠侯不高興,不敢罵九皇子,只敢罵不爭氣的兒子:“從今天起一直到科舉,不準出門,好好在家讀書!”
蘇明珠這回沒勸,她也覺得大哥該看書了。
這一世很多事情都變了,就怕大哥考不上......
“父親,今日大哥確實有錯,可是,姐姐也太不應該了,讓她去救大哥,她反而恩將仇報,讓大哥受了如此大難。”
威遠侯立刻明白,蘇明珠是想借此機會壞了蘇舒窈的名聲。
蘇舒窈是侯府養(yǎng)女,非但不報恩,反而伙同外人謀害大哥。
這要傳出去,蘇舒窈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破。
威遠侯卻有些猶豫。
如果蘇舒窈真的攀上九皇子,對侯府是有好處的。
蘇明珠道:“父親,要是九皇子幫著姐姐澄清,說明九皇子是真的在乎姐姐。”
“要是九皇子不幫著姐姐澄清,大家反而會同情大哥,只譴責姐姐,這樣對侯府的影響也最小。”
“我也不想損她名聲的,她這回確實做得太過分了,大哥差點被她害死了。”
威遠侯想了想,同意了。
戲臺邊,九皇子坐的位置,沒人敢靠近。
“聽說你是養(yǎng)女,和夫人侯爺關系不太好?”楚翎曜問道。
“殿下聽誰說的?我和家人關系好得很。”
不管府里怎么鬧,在外人看來,侯府家人和蘇舒窈的感情是極好的。
“本王聽說,夫人搶走了你經營多年的香料鋪子,轉頭給了你妹妹,你難道不恨?”
錦衣衛(wèi)有調查的法子,這些小事,當然瞞不過楚翎曜。
蘇舒窈眉眼一挑,直接點破:“殿下是想挑撥我和夫人的關系?”
楚翎曜勾了勾唇角,長睫微斂。
這么敏銳的嗎。
他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本王想幫你。”
蘇舒窈淡淡一笑:“恭喜殿下,在殿下的幫助下,夫人越發(fā)恨我了,我的名聲也壞了。”
楚翎曜勾了勾唇角,“喲,本王聽聽,是誰在污蔑你?”
果然,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太不是個東西了,竟然伙同外人害自己的大哥。”
“蘇世子差點被她害死!”
“就是,聽說是從慈幼局抱回來的,要不是侯夫人慈善,估計都沒有機會長大成人。”
“這是養(yǎng)出一個仇人來了!”
“可真歹毒啊,這樣的女子還養(yǎng)什么啊,就該把她趕出府去......”
謠言聲此起彼伏,圍觀眾人看蘇舒窈的眼光都透著一抹鄙夷。
楚翎曜捻起一顆果子,眼神里透著一股上位者獨有的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