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寧的事情都發生了，還不能放我出去？
秦牧聽著這話，心里也是一沉。
這次來省城，他的確是做了一些安排的，比如天科集團會聯合其他企業，做出聲明，引起市委和省委的重視。
其次，淮寧部分人民也會行動起來，前往縣委和市委，向各位領導反映情況，給予一定的壓力。
以秦牧目前在淮寧的威望，這種事情，基本都不用動員的，民眾們的自發行為。
難不成，這兩件事，都不能讓一些領導重視起來，從而讓自己出去解決問題？
又或者，朱樂天的個人能力都可以解決那些問題了？
秦牧有些遲疑！
“既然張主任這么不想讓我出去，那就繼續調查吧！”
秦牧緩緩說道：“只是不知道，張主任究竟調查出了什么呢？”
秦牧敢來省城，除了因為留下了一些后手之外，其根本，是對自己有很足的自信心，自信自己沒有任何的問題，不管省紀委怎么調查，也查不出什么問題來。
這個張曼，已經把自己留在這里三天了，始終沒有突破性的進展。
再待兩天，要是還沒有進展，也只能放自己出去了，省紀委權力再大，也不可能一直把自己限制在這里。
“江州的謝氏地產，瀕臨破產，你知道嗎？”
張曼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謝氏地產瀕臨破產？
秦牧頓時皺起了眉頭，這個情況，他的確不知道，上次跟謝長風聯系，對方還說，資金上沒有什么大問題，即便有問題，也會跟自己求助。
怎么突然瀕臨破產了？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說服謝氏地產的，總價五個億的大工程，前期預付款只有五百萬，這用奇跡來形容，都絲毫不為過了吧！”
張曼淡淡的說道：“秦牧書記，你說，我要是在這個上面深度追查下去，會不會查出你和謝氏地產之間，是否存在一些利益輸送呢？”
秦牧也沒想到，這個張曼，居然查到謝氏地產上面了，真是鍥而不舍啊，想把自己全都查個遍？
不找出問題不罷休？
是不是太針對自己了？
“張主任如此感興趣，那就查吧！”
秦牧坐在原地，臉上沒有任何的波動，淡淡的說道：“不過你要抓緊了，留給你的時間，應該不多了，要是這次，還調查不出來什么，那我可就只能出去了。”
一點都不著急？
張曼說出謝氏地產之后，就一直在觀察秦牧，想在對方的眼神里看出一點緊張之色，以此來印證自己的猜測，但很可惜，她失策了。
秦牧的眼睛里，除了一抹意外之色，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任何波動了。
太反常了！
這人真是無懈可擊？
謝氏地產這明明有很多問題的地方，居然都不緊張？
肯定是裝的！
從張曼的角度來看，謝氏地產如果沒有在淮寧得到其他的好處，怎么可能做這種虧本買賣？
幾個億的大工程，只預付五百萬，光是想想都離譜，張曼從事紀委工作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合同的。
除非謝氏地產負責人的腦子壞了，沒好處簽這種近乎做慈善的協議。
“進了我們省紀委，你就別想著安然無恙的出去了。”
張曼站起身，道：“我知道，你覺得你在淮寧縣的基礎，固若金湯，不會有人背叛你，但你被關著的時間越久，這人心越是會動蕩，我就不信，你手底下那些人，就沒有一個不能被策反的？”
“秦牧，太自信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相信，沒有誰是完美的，你肯定有漏洞！”
“只不過，這個漏洞，我還沒有抓住而已！”
張曼信誓旦旦的說了一句，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我有漏洞嗎？
秦牧聽著張曼的話，都陷入了深思之中，對方說的沒錯，沒有誰是完美的，肯定都有。
秦牧最大的漏洞，其實就是在情之一字上，趙亞楠、田薇薇，都是他的漏洞。
但好就好在，他有絕對的信心，這兩位都不會背叛自己，所以在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他無比有底氣，拒絕承認。
事實也證明，他的想法并沒有錯。
趙亞楠和田薇薇都沒有背叛自己，因為但凡有一人背叛，自己這個私生活問題，就能成為省紀委攻擊的點。
至于那張照片，秦牧更傾向于是被人竊取的，起碼不是她們有意泄露。
至于為何那么模糊，秦牧就猜不透了。
張曼沒有繼續揪著照片，就證明那個問題已經過去了，不會再拿照片的問題處置自己。
現在就看她能不能在自己和企業的關系上，取得突破了。
秦牧相信自己和謝氏地產，沒有任何問題，但就有一點，張曼會不會劍走偏鋒？
沒有問題，那就制造出問題！
沒有證據，那就編個證據出來！
畢竟，這似乎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只要她認定了，并且跟某些企業合作一下，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是那樣，自己短期內，還能走的出去嗎？
秦牧的淡定，并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張曼的心里，的確有這樣的想法。
因為張曼一口氣聯系了很多企業，謝氏地產只是其中一家，包括在秦牧擔任縣長和縣委書記期間，引進的所有企業，她要挨個談論一遍。
她就不信，秦牧沒有一點問題！
帶著整理好的資料，張曼起身到了副書記的辦公室里。
不過，副書記正在接電話，示意張曼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一會。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電話，但張曼聽的出來，副書記的語氣很是鄭重，表情同樣很嚴肅。
“趙老，我明白了！”
“事已至此，我們省紀委真的全力以赴了。”
“我明白，我知道該怎么做！”
……
十分鐘之后，副書記才掛掉了電話，重重嘆息一聲，走到了張曼的跟前。
“副書記，關于秦牧的情況，我有了新的進展，我覺得這次，肯定會有新突破。”
張曼立馬迫不及待的說著，想用自己的好消息，讓副書記的心情也能變好點。
哦？
“你說說看！”
副書記神色微微一震，問道。
“是這樣的……”
張曼當即將自己的思路給說了出來。
只是，聽完之后，副書記的臉上卻沒有什么笑容。
“張曼同志，你的想法很好，但恐怕……沒有機會了。”
副書記微微搖頭，淡淡的說道：“我看……你可以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