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上次分別，秦牧就能感覺到，趙亞楠似乎有了什么別的想法，但秦牧沒有多問，因為他在等趙亞楠的回復。
只是可惜，他一直沒等到。
他可以接受和趙亞楠分手，但不接受這種連個理由都沒有的斷聯，所以秦牧才選擇去省城，起碼找趙冠霖問個清楚，知道具體情況。
確定好了計劃，秦牧就集中注意力工作了起來，眼下淮寧沒有縣委書記，所以秦牧這個縣委副書記、縣長，要一肩挑，幾乎全淮寧的大事小事都要來找他匯報。
一天下來，秦牧都直呼受不了。
之前當個二把手，有些事情不用他做決定，還覺得很輕松，可現在不同了，問題到了他手上，他成了要最終拍板的人，這壓力，一下子就上來了。
但勞累的同時，秦牧也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把手的絕對權力。
全縣幾十萬人民的生計，都被秦牧捏在手心，他的一言一行，簽下的每一個字，都有可能影響成千上萬人的生活。
有人因此發家致富，也有人可能失去工作……這種大權在握的感覺，很讓人上頭。
坐在這個位子，感受這種權力，秦牧才能深刻理解，為何貪腐問題，屢禁不絕了。
一把手的權力過大，缺乏監督，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踩空，從而萬劫不復。
不過，話說回來，任何一個當了一把手的人，都不想被監督。
畢竟，有了監督的一把手，還叫一把手嗎？還能擁有絕對權力嗎？
秦牧也不例外！
別看他現在覺得權力缺乏監督，但真要是監督上了，他肯定也不樂意。
因為監督了，只會限制他的發揮。
人性如此！
下午四點，張奎就帶著兩份材料，進了秦牧的辦公室。
“縣長，您看看，這是我和徐副縣長、韓副縣長商量之后，確定的兩個方案。”
張奎神色匆匆，看的出來，為了趕這兩個方案，今天不少忙。
“嗯！”
秦牧拿起方案，仔細的翻了一遍，涉及到明天去省廳要資金，肯定不能馬虎，省廳的那位姜副廳長可不是一般人，要是拿著一些不入流的方案過去，肯定會被批評一頓。
秦牧看著的時候，張奎還真有些緊張，因為這算是對他的考驗，要是這個方案不過關，秦縣長會不會對自已失望？
二十分鐘之后，秦牧才合上了方案，深深的看了一眼張奎。
“縣長，這……這個方案……是不是有……有不成熟的地方，您可以說一說，我……我好現在去改正。”
張奎心里打了個突突，一陣緊張，趕緊問了一句。
“不成熟的地方，倒是沒發現……不過……”
秦牧一邊沉思一邊說著，但這讓張奎急的很。
他以為秦縣長是發現了什么別的問題，連忙問道：“縣長，我知道，我這方案做的太快了，肯定有許多問題，要不……我先拿回去，從頭到尾檢查一下，修改一遍，等六點的時候，我再給您看看。”
張奎當秘書當久了，已經習慣了秘書的那一套，有問題，下意識的都是將方案拿回去，自已從頭到尾再檢查一遍，從不奢求領導能將具體問題給說出來。
依舊是限定好時間，爭取不會太占用領導的休息時間。
“張奎同志，我的意思是，你這個方案很優秀，我挑不出什么毛病，明天帶著這兩個方案去省廳就行了。”
秦牧笑了笑，安慰道：“你要對自已的實力有信心，做方案辛苦了，你回去安排一下明天的行程，然后就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起去省城！”
什么？
挑不出毛病？
張奎一愣，對于這個結果，他是完全沒料到，還以為秦縣長挑出了很多的毛病來呢！
“縣長，我……我這就……就去安排！”
以至于回過神來，張奎都還有些激動莫名，說話都有些說的不利索了。
說完，就趕緊走了出去。
秦牧看著張奎的背影，沉思了一下，就張奎的這個表現，是時候提一下了。
不能只讓干活，卻不給草吃。
張奎現在是縣府辦副主任，提成縣府辦主任，理所當然。
等從省城回來，就該提職了。
現在縣委書記的位子是空缺的，要提張奎做縣府辦主任，肯定要在縣委常委會上通過。
秦牧現在有足夠的票數，倒是完全不擔心了。
即便有新的縣委書記來，秦牧也有信心，畢竟，縣府辦主任這個崗位本就應該是縣長提，縣委書記不管誰來做，一般都不會輕易駁回縣長的提議。
除非是到了斗爭最激烈的時候，否則，都不至于撕破臉。
……
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秦牧就帶隊再次踏上去省城的路。
這一次，就輕裝簡從了，只有秦牧、張奎和江浩軒三人，畢竟只是去見一下省廳的姜副廳長，做一個簡單的匯報，要不了太多人。
路上，張奎原本想跟秦縣長聊兩句，但一轉頭就看到秦縣長兩眼看著窗外，無比的嚴峻，似乎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樣。
這……
搞的張奎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其實秦牧是在想趙亞楠的問題，等會真找到了趙冠霖，又該怎么開口？
對方不會把自已轟出去吧？
想想都令人頭疼！
這次有了預約，淮寧縣政府的車子，直接開進了省廳的大院，甚至，都有專人在等著，將幾人領進了會議室里。
“秦縣長，您三位稍等，姜廳長馬上就來。”
秘書宋健朝著秦牧笑了笑，解釋了一句。
“好的！”
秦牧連忙應了一聲，他都有些意外了，自已一個小縣長，來省廳，還能有副廳長秘書如此熱情接待？
哪像上次啊，來省廳，只能靠撒潑打滾，才見到姜副廳長。
等了兩分鐘，姜松山的身影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哈哈哈……秦牧，你可算是來了，我可一直在等著你小子呢，不催催，你都快忘記了我這里吧？”
姜松山一進來，就爽朗一笑，說道：“怎么，現在快當上一把手了，都看不上我這里了？”
額……
姜副廳長突如其來的開玩笑，讓秦牧都有些不適應。
怎么突然如此熱情了？
太邪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