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可可看自己一身火紅的衣裙，轉起圈來裙擺跟著旋轉，就像開出的一朵紅薔薇，特別漂亮。

    她很滿意，看隱十一。

    隱十一一身的月白衣裙，稱的她是愈發清透，讓人想到了冰肌玉骨這個詞。

    湛可可眼睛發亮，上下看眼前雖然才十歲卻一身大家閨秀氣質的人，點頭，再點頭。

    “不錯，不錯，真不錯……”

    托尼穿上他的甲胄，一身威風凜凜，就差腰間別著一把劍了。

    聽見湛可可的話，托尼當即哼了聲，無比驕傲的說：“那是，也不看是誰的女兒！”

    他這得意樣，湛可可早就習以為常，每次只要夸十一他就特別的神氣。

    不過，說起來，湛可可這自信，怕也就是從托尼身上學來的。

    “對對對，咱們托尼叔叔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了。”

    “不對，是第二好爸爸，在可可心里，托尼叔叔排第二，但在十一心里，托尼叔叔是第一。”

    這話說的，托尼是哭笑不得。

    在兩人說話間，隱十一看其中的一間試衣間，林簾還沒出來。

    已經過了好一會了。

    隱十一說：“林姨還沒出來嗎？”

    湛可可一愣，看向試衣間。

    托尼也看過去。

    試衣間沒

    有動靜，林簾進去后便沒出來，湛可可看時間，疑惑：“媽咪不好穿嗎？”

    說著話，她往前面去：“我去看看。”

    托尼對隱十一說：“十一，跟姐姐一起。”

    隱十一點頭，和湛可可一起去試衣間。

    托尼看著兩人走遠，收回視線，他想到什么，看向一旁。

    一身金色蟒袍，腳上穿著古時的長筒靴，他背身而立，看著外面的陽光，眉目深濃，竟有一種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氣度。

    試衣間里。

    林簾換上了這一身層層疊疊的衣裙，天空藍，裙上用金線勾勒，從后面看是一只展翅的金鳳。

    裙擺拖曳，腕間一條披帛，她站在穿衣鏡前，因著剛剛發繩的滑落，她一頭銀色長發披散開來。

    這一刻，穿衣鏡里的人身姿窈窕，面容白皙，五官秀麗，眉眼清柔。

    她是林簾，卻又好像不是。

    林簾怔怔看著鏡子里的人，她看著她，她亦看著她。

    她神色似有怨，有恨，更有著無力。

    她……是誰？

    “媽咪？”

    “……”

    “媽咪，換好了嗎？”

    湛可可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林簾心一跳，眼前畫面不見。

    她看鏡子里的人，里面的人神色有些恍惚，有些怔仲

    ，全然沒有剛剛的神色。

    “媽咪？你聽見我聲音了嗎？”

    湛可可沒聽見林簾聲音，她再次出聲。

    本來她是要進來的，但擔心林簾在換衣服，她進來不好，便停在了外面。

    林簾聽見了湛可可的聲音，她睫毛微動，收回目光，不再看鏡子里的自己。

    “媽咪聽見了，你等一會，媽咪很快就出來。”

    她說著話，把身上的衣裙脫了。

    湛可可總算聽見了林簾聲音，松了一口氣。

    媽咪要再不回應，她都要進去看看了。

    不過很快的，她皺眉，這么久了媽咪還沒換好？

    是不會穿？

    湛可可想到今天一眼看中的這款裙子，和以前看的不一樣，而且都沒有掛出來，就那樣裝在袋子里和一眾衣服疊放在最下面。

    如果不是這個裙子的顏色一眼吸引她，讓老板拿出來看看，她都不會知道會有這么漂亮的裙子。

    而當這個裙子在她眼前展開的時候，她就覺得媽咪穿合適。

    當時老板還說好像沒有進這樣的裙子，都沒印象。

    她只當老板進貨多，忘了。

    現在聽見林簾的話，湛可可覺得林簾就是不會穿，她無比肯定。

    當即就說：“媽咪，你是不是穿不來這裙子？”

    “可可幫你。”

    “可可進來嘍~”

    湛可可看外面有沒有人看這里，見沒人看后，她趕忙就掀開簾子一角側身進了去。

    快的很。

    林簾剛把最外面的一層紗裙脫掉，湛可可便進了來。

    看見小丫頭，她無奈，便要出聲。

    但她來不及說話小丫頭便驚訝：“媽咪，你好好看！”

    衣裙里三層外三層，盡管林簾脫了外面一層，還是能看出這條裙子與她的適配度，似量身定制一般，無比合身。

    尤其那纖細的腰肢，全然看不出生了孩子。

    湛可可趕忙就拿起林簾脫下的紗裙給林簾穿上，林簾說：“這個太復雜了，也太熱，媽咪就不穿了。”

    “穿！”

    “媽咪穿這個好看！”

    “真的，就像一個公主！”

    “等穿好了可可拍下照片給爸爸看，爸爸也會說好看的！”

    隨著湛可可長大，手機那端的‘湛廉時’和她溝通的也越來越少。

    因為爸爸需要休息。

    但有任何事，湛可可都會發消息，或者發照片給湛廉時。

    這是她這十年來的習慣了。

    林簾聽見湛可可的話，那要阻止她的手收了回去。

    托尼和湛綏泠并排站著，兩人在說話。

    說是說話，但大多時候都是托尼在說，湛綏泠只是偶爾的回一句。

    “托尼叔叔，弟弟，你們快看！”

    清脆響亮，含著激動興奮的聲音傳來，湛綏泠轉身。

    前方，在這各色服裝的店里，林簾穿著一身古典藍裙，發絲微挽，靜柔的站在那，似一副打來的美麗畫卷。

    湛綏泠抿唇，眉頭皺了。

    “哈哈……看你們那模樣，都看呆了！”

    “是不是很好看？”

    “媽咪現在就是一個公主，錦鳳族的公主，對不對？”

    隱十一和托尼確實呆了，而湛綏泠在想著什么，在湛可可看來，大家都被林簾這模樣驚呆了。

    湛可可更得意了：“我眼光就是好！”

    “太會選了！”

    林簾在看外面的房屋，不是鋼筋水泥，是木質結構，透著濃濃古韻。

    不知道怎么的，曾看過無數次的街景，房屋，現在看來她竟有些恍惚。

    似乎，之前所見都是假象，現在所見才是真。

    “走走走，我們去參加迎夏的活動嘍！”

    不待林簾反應，湛可可便把她拉到了人群中。

    烈陽下，一切都在炫目的明亮中，林簾微微瞇眼，看著視線里的一切。

    這一刻，她的目光再也無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