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偉明和喬紅波兩個人,各自為自已的事情,頭痛不已,而此時的沈光明內(nèi)心,卻開心的不得了。
此時的他,正坐在政法委書記秦長城的辦公室里。
“老秦,侯老板明顯不是周錦瑜的對手。”沈光明眉頭緊蹙,滿臉不安地說道,“照此情勢下去,我擔(dān)心老侯會很快垮臺的。”
秦長城面色悠然,“光明啊,我早就說過,有些事情咱們不要管,因為沒有必要嘛。”
“侯偉明為了當(dāng)書記,你我為了什么呢?”
講到這里,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小口,然后又說道,“反正我秦長城,是沒有繼續(xù)往上爬的打算了。”
秦長城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不茍言笑,沉悶的很,但卻是個極其善于隱藏的人。
所謂善忍者,藏于九地之下。
即便是跟他十分要好的沈光明,都不知道秦長城這個家伙的水,究竟有多深。
“可是,周錦瑜繼續(xù)把持清源政局,對你我十分不利呀。”沈光明慢條斯理地說道,“別的不說,單說費武兵想拿下城西的那條路,周錦瑜死活不同意,這就非常耐人尋味了。”瞥了一眼望著面前水杯發(fā)呆的秦長城,沈光明立刻補了一句,“他這明顯是要堵死所有人的路!”
“另外,掃黑除惡專項斗爭的文件,剛一下發(fā)的時候,她是怎么做的?”沈光明沉聲問道,“他立刻給代志剛打了電話,明確要求代志剛一定要嚴格按照文件下發(fā)內(nèi)容,逐一排查,并且設(shè)立了舉報電話。”
“如果不是咱們把下發(fā)的文件內(nèi)容改掉了,你覺得現(xiàn)在你我會是何種處境?”
秦長城宛如老佛入定一般,一言不發(fā)。
他也知道,一旦涉黑的事情敗露,只怕自已這個政法委書記位置不保。
可是,掃黑除惡開展以來,也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而已。
真不知道,這個沈光明究竟怕什么。
“光明啊,我倒是覺得,你有點杞人憂天了。”秦長城語氣和緩地說道,“李滄海已經(jīng)死了,附庸在李滄海身邊的那些黑道勢力,也已經(jīng)銷聲匿跡了,你害怕什么呢?”
“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我是擔(dān)心你呀。”沈光明眼珠動了動,隨后落在秦長城,那雙深邃的眼睛上,“你想想看,侯偉明現(xiàn)在可謂岌岌可危,只有把她的羽翼鏟除掉,你才可以一勞永逸,才可以高枕無憂的。”
秦長城沉默幾秒,“照你的意思,我該怎么辦?”
“干掉喬紅波,這個人危險系數(shù)太高。”沈光明說道。
陳鴻飛來找他,并且許諾只要干掉喬紅波,沈光明就會被調(diào)任市里當(dāng)某個局的書記。
李滄海完蛋了,此時的沈光明,哪里還有干掉喬紅波的資本?
所以,他將目光投向了秦長城。
聞聽此言,秦長城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自從吳迪被雙規(guī)之后,喬紅波就像是換了一個人,借調(diào)到省委辦公廳三個月,回來之后,喬紅波更是牛氣轟天,竟然敢當(dāng)著黃市長的面,想懟誰就懟誰,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喬紅波有他的底氣!
如今沈光明來挑起自已對喬紅波的怨恨,其目的昭然若揭。
想要用我這把刀,殺掉你心里憤恨的人,哪有這么簡單?
“我的好處是什么?”秦長城開門見山地問道。
沈光明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秦長城竟然窺破了自已的動機。
也是,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么聊齋呀!
不如索性,直接讓他開價,只要自已到了市城建局,熬個三年五載,把老局長熬到退休自已成功上位之后,再多投資也能回本。
“你開個價吧。”沈光明說這話的時候,索性也不裝了,直接倚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雙手抱肩。
“我開什么價。”秦長城說著,將頭轉(zhuǎn)向了一旁,“我又不是黑社會。”
“喬紅波雖然只是個小小的縣委辦主任。”秦長城慢條斯理地說道,“但是前途遠大,想要做成這件事兒,錢肯定少不了的。”
“回頭我先打個電話問問,看對方想要多少,然后再說吧。”
秦長城說完,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沈光明心中暗想,這個家伙真他媽能裝啊,別人不知道你的老底兒,我可是清楚的很。
既然你想裝,那就繼續(xù)裝下去吧。
想到這里,他立刻站起身來,“我等你的消息。”
隨后,他便轉(zhuǎn)身而去。
實話說,秦長城并不想摻和這些破事兒,但沈光明又是知根知底兒的人,如果不做的話,那就相當(dāng)于把沈光明得罪了。
這小子是個里挑外撅的好手,得罪了他,就相當(dāng)于得罪了侯偉明。
不如要一個高價,把沈光明打發(fā)掉算了。
一直等到中午的時候,秦長城和沈光明兩個人在食堂里碰了面,各自落座之后,秦長城用余光掃了一下左右,隨后伸出一只手來,“我給你問過了,這么多,少一分都不行。”
“五十萬?”沈光明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五十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倒也算是合理。
只是,在喬紅波縣委辦主任的身份面前,這五十萬塊錢,那就有點不夠看了。
“五百萬。”秦長城說道,“人家說了,現(xiàn)在是掃黑除惡的關(guān)鍵節(jié)點,想找一個敢冒如此大風(fēng)險做事的人,估計不好找。”
講到這里,秦長城夾起一棵青菜,放在嘴巴里,一邊咀嚼著一邊說道,“老弟,我只能幫你這么多了,因為我也是通過別人,聯(lián)系的對方,所以價格問題,我說不上話的。”
五百萬!
太他媽的黑了!
沈光明沉默了幾秒,隨后重重一拍桌子,“就這么定了。”
這話一出口,他立刻意識到,自已的這句話,可能暴露的太多了,于是連忙改口,“我替某人做主了,秦哥,咱們成交!”
秦長城拿著勺子,往自已的嘴巴里填了一口米飯,咀嚼完了之后,才緩緩地說道,“這事兒我什么都不知道。”
隨后,他從褲兜里掏出來一張紙條,“這是他的聯(lián)系方式,你記一記。”
沈光明立刻掏出電話,把紙條上的號碼備注了一下,他剛把手機反扣在桌子上,就見到秦長城竟然把那張紙條,直接用打火機燒掉了。
我靠!
這個家伙,太他媽狡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