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把合照收起來,吃了點水果。
張翠蘭坐在床邊休息,臥室里的電視在放著宮斗劇。
“阿梨,外面有人找你?!?/p>
門外是劉叔的聲音。
江梨“騰”地蹦下床,想著,肯定是時苒派人送來的禮裙。
江梨開了門,對劉叔乖巧一笑。
“謝謝,劉叔。”
話落,往門口走去,拿回禮裙,直奔二樓到祝憐青的書房,門也忘記敲了。
他剛關(guān)閉電腦,詫異地回頭看了江梨一眼。
江梨將禮裙遞給他,“還你?!?/p>
“被你穿過的衣服沒人會要,自已留著?!?/p>
江梨愣了一瞬,這可價值五十萬呢?輕飄飄地就給我了?
江梨沒來得及細(xì)究,又聽見祝憐青說:“過幾天,錄取通知書該下來了,你應(yīng)該和我就是一個學(xué)校。”
江梨垂下眼眸,上輩子的自已不僅和他一所大學(xué),同一金融專業(yè),一個班級,甚至學(xué)號也連在一起。
他27,自已26。
上了大學(xué)后,自已追求他更是肆無忌憚,每天早上帶早飯,中午去他最喜歡的二號食堂買飯,空閑時還去圖書館給他占位學(xué)習(xí)。
更別說裝偶遇之類的,恨不得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這次,學(xué)校那么大,只要自已不去刻意偶遇他,應(yīng)該沒什么碰面機(jī)會,況且周嘉樹要回來了。
想到周嘉樹,江梨的臉上藏不住的喜悅,聲音脆生生的:“應(yīng)該會吧?!?/p>
祝憐青眼眸一暗,捕捉到她的雀躍,嘴角彎起的弧度怎么也按捺不住。
“你的升學(xué)宴會辦嗎?”
江梨下意識地?fù)u頭。
祝憐青沒再說話,轉(zhuǎn)身離開。
江梨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視線。
自已能考上南城大學(xué),都靠祝憐青輔導(dǎo)功課,逼著自已學(xué)習(xí),才會超常發(fā)揮,不然按照平時的成績大概就是個普通二本。
普通二本和雙一流比起來,江梨肯定更喜歡雙一流。
江梨拎著禮裙回到臥室,隨手掛進(jìn)衣柜。
開始整理從祝憐青畫室搬出來的畫作,細(xì)細(xì)數(shù)完,大概十一張,賣出十張,還有這張人像,江梨沒賣。
江梨打開畫紙仔細(xì)端摩。
畫上是個坐在靠窗的女生,窗外的藍(lán)色繡球花開的正艷,少女穿著校服,臉上揚起淺淺的笑。
可惜是個側(cè)臉并不能完全看清是誰,不過依江梨的猜測,這肯定是葉舒詞的畫像,畢竟只有她坐在靠窗的位置。
江梨小手一拍,打算訛一把葉舒詞。
翻出葉舒詞的聊天頁面,果然她也是個“體面人”,沒把江梨拉黑。
江梨快速敲了幾個字,【我這有你的畫像,五千賣你,要不要?】
葉舒詞看到這消息彎起諷刺的笑,估計她吃菌子中毒了。
她是有錢,可不是傻子,五千買自已的畫像不值得,要是她江梨故意惡心自已的怎么辦?
葉舒詞:【?】
【你認(rèn)真的嗎?】
江梨眉頭一挑,得意洋洋地把畫紙拍過去:【祝憐青畫室找到的,買不買?】
對面停頓十幾秒后,發(fā)來一個“好”字。
早知道她這么爽快,自已要一萬得了。
葉舒詞又一次放大圖片看了看,畫像上的人坐的位置就是自已的座位,難道憐青他也喜歡自已?
葉舒詞愣了下,渾身都透著愉快的氣息。
江梨放下畫像,喜上眉頭,去客廳接了一杯水,聲音軟糯又清透:“媽,我們什么時候搬回去?”
張翠蘭停下手中的活,“快了快了,再過一段時間就能搬回去?!?/p>
江梨滿心歡喜,自已馬上就能徹底遠(yuǎn)離祝憐青了,這輩子肯定不會繼續(xù)被他掌控。
“昨天是少爺帶你回來,你道謝了沒?”
江梨悄悄在心中翻了個白眼,臉上笑嘻嘻的,“自然,你就別再說了?!?/p>
“今晚吃什么?”
身后響起祝憐青的聲音:“張姨,今晚吃羊排?!?/p>
江梨僵住一瞬,他不會聽見了吧?
江梨突然感覺一道冷颼颼的目光從頭頂飄過,干笑了兩聲。
“你不去公司么?”
“嗯,不去。”
江梨喝了一口水,扭頭要走,比她快一步的祝憐青路過她扔下一句“來我臥室”徑直上了二樓。
江梨在心中把祝憐青的小人戳了又戳,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
祝憐青的臥室開著空調(diào),涼風(fēng)吹在江梨后背,一陣寒意。
“找我有什么事嗎?”
祝憐青簡單收拾一下桌面,淡淡道:“你把我的畫拿出去賣了?”
江梨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呆愣了好一會兒。
“你怎么知道?”
祝憐青揚了揚手機(jī),“那個群,我還是群主?!?/p>
這和現(xiàn)場抓包有什么區(qū)別?
江梨懊惱地閉了閉眼,勉強(qiáng)地抬頭直視祝憐青。
“畫呢?”
江梨的手背在身后,來回攪動,眉梢染上一絲慌亂。
“都賣了?!?/p>
祝憐青的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語氣卻有點冷,“都賣了?”
江梨只好硬著頭皮回應(yīng),“嗯?!?/p>
祝憐青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移到別處。
“唯一的人像也被你賣了?”
江梨點頭如搗碎,水潤地眼眸凝著他,可憐巴巴地說道:“賣給了葉舒詞?!?/p>
江梨想著,反正畫像之人也是葉舒詞,賣給她還能撮合你們。
祝憐青指腹微動,閑散地靠在椅子上,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叩了一下桌子,悶聲道:“隨你處置?!?/p>
江梨如釋重負(fù),懸著的心落回肚子里,對祝憐青討好一笑。
這就是默許她賣東西了。
“廚房里有榴蓮,我拿給你吃。”
祝憐青不可察覺地輕蹙眉頭,“不用?!?/p>
果然還是不愛吃榴蓮,挑食得很。
江梨嘿嘿地傻笑,“那我先走了,對了,賣的錢我可以分你一半?!?/p>
“不需要。”
江梨心中大喜,輕手輕腳地退出他的臥室。
反正祝憐青不吃榴蓮,只能便宜江梨了。
她最愛吃榴蓮了,況且生理期快來了,多吃榴蓮能緩解自已的小腹疼。
江梨嘴角上揚。
挑食也是個好習(xí)慣。
江梨一陣風(fēng)似地跑回廚房,拿出幾塊榴蓮就是吃。
張翠蘭見她沒出息的樣子,搖了搖頭,繼續(xù)念叨:“你要是能早日拿下祝憐青少爺,天天都有進(jìn)口榴蓮吃。”
江梨敷衍地“嗯”了幾聲。
自已打定主意遠(yuǎn)離他,怎么可能還去追他?
——
天際線泛起魚肚白,窗外的鳥兒在枝頭啼鳴,夏日的早晨的風(fēng)帶著絲絲涼意,晨光爬上高樓大廈,整個世界晴明起來。
江梨被張翠蘭薅坐起來。
“家里出了點事,我先去處理一下,你別睡了,記得給少爺泡一杯咖啡?!?/p>
江梨閉著眼點頭,裹緊毛毯又睡了過去。
直到十一點才醒了,慌張地洗漱完。
黃姨已經(jīng)在廚房做飯。
“麻煩黃姨了?!?/p>
黃姨對江梨招了招手,江梨打著哈欠就走了過去。
“你家出什么事了?我看你媽一臉嚴(yán)肅的。”
江梨愣了下,意識漸漸清醒。
“我也不知道,沒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