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長英又豈會不明白,于洪學打的是什么算盤。
由他匯報,那不是責任也要由他來背嗎?
這么重大的責任,他可背不起啊。
于洪學看了羅長英一眼,臉色微微一變,點了下頭道:“也好!”
說完,二人便一起推門走進了谷長青的辦公室。
“谷省長!”
“谷省長!”
二人齊聲向谷長青問了聲好。
谷長青正在低頭寫著給省里的匯報文件,聽到他們二人的聲音,才抬起頭來道:“哦,于書記,羅省長,你們來的正好,快坐!”
說話間,谷長青便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椅子。
隨后又沖二人道:“關(guān)于林立華一家的案子,你們還有沒有什么想人補充的?”
這個……
羅長英和于洪學互望了一眼道:“谷省長,這件案子不是省里已經(jīng)定案了嗎?”
谷長青微微點頭道:“的確定案了沒錯,但是,馬主任和他弟弟的事,也得向省里如實匯報!”
“這兩件案子,雖然嚴重程度不同,但是,性質(zhì)是一樣的,必須得向省里做出解釋才行啊!”
說到這,谷長青也長長的嘆了口氣。
老實說,他是不想把馬戰(zhàn)祥和馬戰(zhàn)軍的事,寫進材料里的,可是又不能瞞而不報。
難就難在了措詞上。
如果據(jù)實匯報,羅長英和于洪學必然會受到處分。
甚至有可能將他們二人調(diào)離領(lǐng)導(dǎo)崗位。
這可不是谷長青希望看到的。
如果換在從前,谷長青還并不十分擔心,但現(xiàn)在,永安縣來了一個刺頭,要是沒有于洪學和羅長英壓制,這個夏風不知道會搞出什么亂子來。
如果影響到了煤礦全面私有化,那就麻煩大了。
羅長英和于洪學聽到這話,也都綠紛面露難色。
馬戰(zhàn)軍和馬戰(zhàn)祥的案子,的確很難解釋,尤其是紀委那邊,還從馬戰(zhàn)祥的家里,搜出了上百萬的現(xiàn)金。
這能不如實上報嗎?
至于馬戰(zhàn)軍,他的案子更加復(fù)雜,不如實上報,就是治安治理不利,如實上報,又是一個大麻煩。
見二人都是愁眉苦臉,一言不發(fā)的樣子,谷長青無奈的嘆了口氣道:“行了,不用你們想辦法了,我自已想想辦法吧!”
說到這,谷長青才沖二人道:“你們有什么事嗎?”
既然他們不是為了馬戰(zhàn)祥的案子來的,那就一定另有所圖了。
于洪學看了羅長英一眼,后者急忙開口道:“谷省長,情況有變吶,那個夏風今天中午回到永安縣了!”
什么?
谷長青看了一眼日歷,這才過去了八天吶。
夏風不是說半個月的嗎?
這也太快了吧?
而且,他已經(jīng)給自已的慶家公打過電話了,對面也是按照半個月的時間來準備的,可是夏風卻突然殺了一個回馬槍,這就有些尷尬了。
有些事,不是想提前就能提前的,夏風這等于打了谷長青一個措手不及啊。
“你們知道,他拉來的投資是哪里的嗎?”
谷長青放下手中的鋼筆,語氣凝重的問道。
于洪學搖了搖頭道:“這個不知道,但他的確安排了一個陌生人,住進了縣委的宿舍里,還把縣國資委的主任叫到了他的辦公室里,談了二十多分鐘。”
羅長英也跟著補充道:“并且,他還讓礦務(wù)局局長丁志鵬,立即對其他的礦主,執(zhí)行處罰,據(jù)說數(shù)目還不小!”
“我懷疑,夏風這次出門,根本沒籌集到資金,所以,才想通過罰款的形式,籌措資金,或者逼著那些礦主,低價賤賣開采權(quán)!”
哦?
谷長青聞言,挑了挑眉道:“你們確定嗎?”
羅長英點頭道:“這一點我可以確定,剛才我在縣委門口,遇到了丁志鵬,和他打聽了一下,丁志鵬還不至于騙我吧?”
“夏風明確說過,讓他在三天內(nèi),完成對各個煤礦的處罰,而且罰款金額都不低。”
谷長青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道:“要真是這樣,那他的計劃可能就要落空了!”
“通過罰沒,來占有他人的私有財產(chǎn),這種行為可要不得啊!”
于洪學急忙開口道:“谷省長,問題是,怎么才能阻斷夏風,動用這筆錢來收購那些煤礦啊?”
“他讓丁志鵬把這些錢,都打進國資委的賬戶里,我和羅縣長,根本無法干涉啊。”
谷長青冷笑了一聲道:“無所謂,我最晚后天,就可以回到省里,到時候,有他好看的!”
“對了,曾老的案子怎么樣了?”
“不能總讓他待在縣局的拘留室里啊,你們?nèi)プ鲎鱿娘L的工作,讓他盡快把人放了吧!”
于洪學和羅長英見谷長青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了,于是便起身道:“好的,谷省長,我們這就去和夏風談?wù)劊 ?/p>
“對,讓他盡快放人,或者是由羅縣長親自下令,先把曾老放出來再說!”
谷長風點了下頭,便沖二人擺了擺手道:“可以,你們先去忙吧!我還要寫材料,沒什么事不要打擾我!”
二人應(yīng)了一聲,便紛紛退出了谷長青的辦公室。
一邊往回走,于洪學一邊沖羅長英道:“依我看,就不用去做夏風的工作了,羅縣長,你給董虎打個電話,讓他立即把人先放出來!”
“畢竟曾老又沒犯法,這都關(guān)了快半個月了,也該還曾老自由了!”
羅長英點頭道:“好的,于書記,我這就給董虎打電話!”
說完,羅長英便快步走回了自已的辦公室,抄起電話,就給董虎打了過去。
“羅縣長!”
電話另一頭,很快就傳來了董虎的聲音。
羅長英沖董虎道:“董局,曾老還在你們縣局嗎?”
“還在,最近這幾天,曾老的脾氣有點大,其他都還正常,您放心,曾老不會有事的!”
董虎向羅長英保證道。
“行了,意思一下就差不多了,這已經(jīng)關(guān)了曾老快二十天了,你們也差不多就放人吧,要是夏風問起來,你就說是我讓你放的!”
羅長英沉聲吩咐道。
“這……羅縣長,這樣不好吧?”
董虎有些為難的道:“畢竟是夏縣長讓把人抓進來的,如果不通過夏縣長,就把人放了,這……”
“怎么?我這個正牌的縣長說話,還不如他一個常務(wù)副縣長嗎?我讓你放人,你就立即給我放人就好,哪那么多廢話?”
羅長英用不耐煩的語氣冷聲道:“還有,曾磊也沒犯什么刑事案子,一直扣著人家算怎么回事?都給我一起放了!”
說完,羅長英不等董虎開口,便重重的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