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會議室內(nèi),紛紛入座之后,于洪學先是介紹了一下到場的永安縣領(lǐng)導(dǎo)班子成員,隨后才沖田長明道:“田局長,介紹一下案情吧。”
田長明應(yīng)了一聲,便拿起卷宗,大聲宣讀了起來。
夏風翻開了工作筆記,但卻是在寫著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壓根就沒聽田長明的案情匯總。
很快,田長明便將卷宗宣讀完畢。
李新民和孟凱交換了一下眼神,而后才沖眾人開口道:“縣委的領(lǐng)導(dǎo)同志,也可以分析一下案情。”
“我的意思是說,林立華、林立群、顧永林、郭長海幾人,是否有什么共同的仇家?或者說,在工作中,他們是否與什么人起過沖突?”
此言一出,全場都陷入了沉默當中。
誰都清楚,林立華兄弟倆以及郭長海三人,仇家根本多到數(shù)不過來。
別說他們?nèi)齻€,縣里不少局處的領(lǐng)導(dǎo),也都是這種情況。
主要是永安縣的官風出了問題,但這些話,誰也不敢說出口啊,那不是在打于洪學的臉嗎?
見眾人誰也不說話,孟凱摘下眼鏡,沖于洪學道:“于書記,我看不如大家輪流發(fā)言吧,都談一談自已的看法和想法。”
“我個人認為,犯罪分子如此兇殘,手段如此殘忍,勢必與林家兄弟以及縣局前任副局長郭長海,有著很深的恩怨吶。”
說到這,孟凱又皺著眉頭,拿過一份資料道:“據(jù)我掌握的情況,他們?nèi)耍涤H屬關(guān)系,有沒有可能,他們同時得罪了什么人呢?”
這個……
于洪學面帶幾分難色的道:“這個……雖然林立華曾經(jīng)做過我的秘書,但是,除了工作之外,我們并沒有私下里的往來,所以,對這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話落,于洪學便將目光轉(zhuǎn)向了羅長英。
羅長英也十分絲滑的推掉了身上的責任,一句林立群在縣府辦的工作一直很優(yōu)秀,并沒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仇家,就把皮球踢給了副書記馬明宇。
馬明宇更是一推六二五,一問三不知。
“夏縣長,您怎么看這個問題?”
馬明宇轉(zhuǎn)頭看向了夏風。
夏風猛然抬頭,看了一眼周圍的眾人,又看了看孟凱,輕笑了一聲道:“各位領(lǐng)導(dǎo),我剛到咱們縣不到一個月,老實說,連林立華和林立群兄弟倆誰是誰,我都分不清。”
“更別說介紹什么情況了,我還是把發(fā)言的機會,讓給其他的同志吧。”
說完,夏風便看向了徐明海。
徐明海也苦笑著開口道:“各位領(lǐng)導(dǎo),實在不好意思,我也剛剛到縣里工作,所以也沒有什么發(fā)言權(quán)。”
其他的一眾常委也都大多是這一套說詞,反正就是一問三不知,好像根本沒人了解林立華兄弟倆似的,把孟凱聽得臉色越發(fā)難看了起來。
出了這么大的事,所有人都在推卸責任,不愿意透露任何情況,這讓他們怎么破案呢?
“好吧,那就請?zhí)锞謳覀兊桨赴l(fā)現(xiàn)場看一看吧。”
孟凱無奈之下,只好沖田長明說道。
田長明立即起身,敬了個禮道:“是!”
隨后,李新民和孟凱等人,便和縣委的一眾常委一一握手之后,跟著田長明去幾處案發(fā)現(xiàn)場看了看。
直到下午一點,李新民等人從案發(fā)現(xiàn)場回來,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對方簡直就是個伏擊高手!
所有案發(fā)現(xiàn)場,連一個腳印都沒留下,動手干凈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現(xiàn)場更是連一根毛發(fā)都沒留下,上哪去找線索啊?
最終在無奈之下,李新民等人只好對兩辦以及縣公安局的人,挨個進行單獨問話。
一直問到馬戰(zhàn)祥的頭上,馬戰(zhàn)祥才若有所思的道:“我知道一個情況,會不會跟那件案子有關(guān)吶?”
說話間,馬戰(zhàn)祥便將林超指使郭長海,對楊家兄弟,濫用私刑,后來又導(dǎo)致楊軍的老婆被計生辦的人,帶去了縣醫(yī)院做引產(chǎn),最終楊軍的老婆大出血,一失兩命的事,如實說了出來。
嘶嘶!
聽完馬戰(zhàn)祥的這番話,孟凱和李新民等人,幾乎同時眼前一亮。
完全對上了!
林家兄弟以及郭長海,還有計生辦主任顧永林,都與此事有關(guān)。
如果說誰最有殺人動機,那就是楊軍和楊宇兄弟了。
“你反映的這個情況,屬實嗎?”
孟凱一臉嚴肅的看向馬戰(zhàn)祥道。
“千真萬確啊,不光我知道,全縣所有的干部都知道啊,就連新來的夏縣長和徐書記也都非常清楚。”
“當時,還是夏縣長在年底工作會議的時候,把這件案子給翻出來的,并且還是徐書記親自審理的林立華、林立群以及郭長三人。”
重大突破!
孟凱急忙起身道:“立即通知縣局,馬上找到楊家兄弟,并且將他們控制住!”
“是!”
一名民警快步跑出了辦公室。
李新民等人為防萬一,又把縣里的主要領(lǐng)導(dǎo)都問了一遍,所有人都和馬戰(zhàn)祥說的一模一樣。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把懷疑的目光,鎖定在了楊軍身上。
畢竟楊軍可是當過兵的,還是特種兵,據(jù)說身手非常了得。
如果真是他出手,林立華兄弟,還真沒有還手之力。
就在所有人都認定,楊軍必是兇手之時,夏風突然開口道:“李局,孟處長,還有各位領(lǐng)導(dǎo),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一直對本案諱莫如深的夏風,突然開口了,孟凱和李新民等人,都紛紛看向了夏風。
“可以,夏縣長有什么話,只管明言就好。”
孟凱淡淡的說道。
“雖然表面上看,楊軍很有作案動機,但是,也要考慮到他的身體情況吧?當時,他和楊宇,被林立華的兒子林超,指使郭長海抓進縣局,打斷了好幾根肋骨。”
“至今傷勢未愈,還在家里躺著,一個重傷在身,地都下不了的人,怎么殺人呢?”
夏風淡淡的說道。
嗯?
孟凱和李新民等人,紛紛看向了馬戰(zhàn)祥道:“馬主任,有這事嗎?”
當時,馬戰(zhàn)祥只說了楊家兄弟被打了,卻并沒說打到什么程度,如果是連肋骨都給打斷了好幾根,的確不可能作案吶!
“這個……”
馬戰(zhàn)祥被問得額頭上冷汗直冒。
這話讓他怎么接?
難道要告訴孟凱和李新民,楊家兄弟不光被濫用私刑了,還被打斷了肋骨?
這特么不是告訴李新民和孟凱二人,永安縣暗無天日嗎?
沒等馬戰(zhàn)祥開口,夏風便微笑著開口道:“如果孟處長和李局不相信的話,可以到縣醫(yī)院,調(diào)一下他們兄弟倆的傷情記錄就好。”
“我不相信一個斷了好幾根肋骨,還在家里養(yǎng)傷的人,能做下如此滔天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