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就是弓箭,要是人人持弓,流匪說不得根本不敢上前。”
江有林說這話時,臉上帶著幾分追憶,似是想起了自已當年當兵的日子。
江塵卻面露難色:“爹,射箭這事兒,哪是一時半會兒能練出來的?”
他穿越而來,得了些好處,五感比常人敏銳,練箭本有先天優(yōu)勢。
再加上小時侯有些基礎,才能射得精準。
尋常百姓想要練出準頭,絕非易事。
“真打起來,未必需要射得多準,只要把箭射出去就行!”
“那些流匪要敢來,就先拿箭雨氣勢威嚇,打散他們的信心,將他們喝退就行。”
江塵眼前一亮。
是啊!
他沒真正上過戰(zhàn)場,戰(zhàn)場之上哪有那么多精準要求?
關(guān)鍵是那些流匪此前也是流民,不還是烏合之眾,看到箭雨落下,說不定嚇得扭頭就跑。
這么想,每人發(fā)一把弓,倒也可行。
關(guān)鍵是,官府只禁弩,不禁長弓。
就算不是獵戶都能購買,采購起來不成問題。
想到這,江塵已將弓箭列為下次進城的采購目標之一。
四十柄弓齊射,那些流匪一來,不得被嚇的屁滾尿流。
江有林卻繼續(xù)道:“這些都是外物,要真要是遇上流匪,最主要還是膽子。”
“戰(zhàn)場之上,哪方被嚇破了膽,比豬還好殺,只要氣勢夠盛,以少勝多也是常事。”
江塵也懂這個道理,道:“爹,這個不用擔心......我們有破陣弩,我現(xiàn)在練武也有了些結(jié)果,大不了帶頭沖殺,保證能把氣勢拉起來。”
他如今已突破明勁,身著藤甲沖在前面,想來能輕易砍翻幾人。
打出氣勢,村中壯丁一擁而上,勝算應該不小。
江有林皺眉:“不行,太危險了,真打起來你就是主將,萬萬不可出事。”
江塵笑笑:“好,我到時侯注意些。”
江田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連忙開口:“爹、小弟,你們別說得這么嚇人!”
“咱們前面還有縣城頂著呢,縣城里有大老爺,還有官兵,哪能輕易讓流匪過來?”
江有林點點頭:“倒也是,暫時不用擔心這么多。”
江塵笑笑:“我就是提前準備些,大哥你別緊張。”
他并沒有跟大哥解釋太多。
實際上,正是因為梁永鋒說陳炳在準備守城,他才這么擔心。
柳城縣的流匪是一群烏合之眾,沖擊縣城失敗后,說不定就會往各鄉(xiāng)鎮(zhèn)流竄。
到時侯,他可沒指望官府能帶人求援。
“就是就是,說得我也心驚肉跳的。”幾人說話時,陳巧翠也端著飯菜上桌,打斷了話題:“別說這些事,現(xiàn)在咱家最重要的!還是二郎的婚事。”
“爹,你也不能老管那些人.......二郎成親才是正事。”
江塵順勢住口,笑著聊起了家常。
要是能一直這樣安穩(wěn)過日子,倒也不錯。
可樹欲靜而風不止,正是為了保護如今的生活,他才要提前準備。
..............
次日,江塵再次以鄉(xiāng)吏命星卜卦,沒什么特殊情況。
無非是天氣晴好,適宜催耕農(nóng)事,江塵看完,心中安定。
鄉(xiāng)吏的卦簽大多是這類內(nèi)容,起碼暫時,不會有流民襲村,也是好事。
收起龜甲,江塵正想著今日進城要采購些什么。
門外忽然傳來喊聲:“江二郎!”
江塵走出去,正見梁永鋒喜笑顏開地走了過來。
他眼神有些吃驚:“梁捕頭怎么又來了?我這還沒來得及催稅呢。”
梁永鋒搖頭:“倒不是為了稅款,今日過來找你,是有其他的好事。”
江塵可不覺得梁永鋒上門能有什么好事,但還是將人引進屋內(nèi):“梁捕頭進來細說。”
兩人在屋內(nèi)坐定,梁永鋒才開口道:“是這樣,縣尉大人聽說二郎父親,是征東獠的精兵,武藝超群,還通曉軍事。”
“正巧,現(xiàn)在流匪作亂,想請江叔任縣中的臨時教頭,操練流民,加固城防。”
江塵目光落在梁永鋒身上,帶著幾分冷意。
梁永鋒頓覺渾身發(fā)毛,連忙解釋:“二郎,我知道你為難,但這真是縣尉的意思,我......我只是傳信的。”
江塵面無表情的搖頭:“梁捕頭,我爹年歲已高,怕是難當此任。”
梁永鋒說跟他沒關(guān)系,江塵自是一絲一毫也不信。
估計是昨天梁永鋒把見到的場景,回去后跟陳炳說了,陳炳才想出這么一招。
梁永鋒只得解釋:“二郎,這實在是縣尉看重,還請江叔務必進城,莫要推辭才好。”
江塵再次發(fā)問:“可有官府的征調(diào)文書?”
梁永鋒立刻從懷中掏出一紙文書,說道:“自是有的。如今流匪聚集,縣尉已開始募丁,加固城防。”
“還好城中有不少流民,暫時不用從村鎮(zhèn)征調(diào)人手。”
江塵見到文書,只得開口:“我得去問問父親的意思。”
梁永鋒連忙道:“這自是應當。”
江塵把江有林叫了過來,將此事一說,江有林通樣是措手不及。
梁永鋒見兩人神色不定,又補充道:“這是官府正式征調(diào),還有縣尉朱批,還請江叔早讓準備。”
江有林只得開口:“還有幾日便是二郎大婚的日子,還請捕頭通融一番。等二郎成了親,我立刻進城操練鄉(xiāng)勇。”
文書都下了,他還真沒拒絕的余地,只能先尋個法子拖延。
江塵立刻接話:“梁捕頭,我和硯秋的婚期定在五月十七日,到時還請梁捕頭也過來喝杯喜酒。”
梁永鋒倒是知道江塵要成親的事。
此刻拿出來說,他還真不知道怎么應對:“我只能回城問問縣尉,再給二位答復。”
“勞煩梁捕頭。”江塵將其送出門,手中卻已塞過去兩枚銀錠,約莫五十兩。
梁永鋒看到銀子,先是愣神,又很快笑出來:“二郎,這就足以交上三山村的安民稅了。”
“梁捕頭覺得是安民稅那就是,還請?zhí)嫖覀兌嗝姥詢删洹!?/p>
“放心,一定。”梁永鋒對著江塵拱手離開。
他一直想跟江塵修復關(guān)系,這倒是個不錯的機會。
收了銀子,那就是有利益往來,此前的那些事,應該是一筆勾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