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一邊吃,一邊絞盡腦汁地想要跟江稚魚聊些什么。
但好像她跟江稚魚聊什么都不投機,畢竟他們的專業領域完全沾不上邊。
“小魚,這道香煎羊排不錯,你試試。”既然不知道要聊什么,蘇酥就給江稚魚夾菜。
江稚魚自然不可能當著大家的面,完全不給她這個小周夫人面子,看了一眼她夾的香煎羊排,笑笑道,“那小周夫人多吃點。”
簡單一句話,再沒別的。
蘇酥夾的羊排,江稚魚也一口沒動。
因為時間緊,吃飯的時間不多,大家匆匆吃完后便準備上車去往門源縣的周邊考察。
“小周夫人既然是來玩的,那接下來的行程就沒必要跟我們一起了吧?”上車前,江稚魚問蘇酥。
蘇酥看著她,也不想繼續跟她裝了,直接道,“小魚,難道你沒看出來嘛,我這一趟就是為了來跟你道歉的。”
“看出來了,我也早就跟小周夫人說清楚了,小周夫人沒必要在我這兒浪費時間,請回吧。”話落,江稚魚直接提步上了車。
蘇酥都到這兒了,自己的車也讓陸肖開回去了,總不能在門源縣過夜,然后讓周平津安排車再來接自己吧。
她可不想在這地方過夜,只能選擇繼續跟著江稚魚的車隊考察,然后跟著一起回寧城。
自然,江稚魚也不可能不讓她上車,把她丟在門源縣。
她雖然不想跟蘇酥再有什么交情往來,但再怎么著,她也會替周平津照顧蘇酥的。
車子開到周邊,江稚魚仔仔細細考察了一圈回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返程如果一路順利,回到寧城也將近晚上十點。
車子開了兩個多小時,將近傍晚七點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下來了。
車子剛好穿梭在無人區,別說路燈,方圓幾十上百里內連一盞亮光都沒有。
唯一的光源更只有行駛在路上的稀疏的車輛燈光。
對向行駛的車輛很少,有時候開幾十公里才遇上一兩輛。
不過江稚魚的車隊前后有六輛車,倒不用擔心什么。
江稚魚坐在車里,正認真地看文件,手機響了,是周平津打過來的。
在給江稚魚打電話前,周平津先打給了蘇酥。
任由手機響了一會兒,把文件看完,江稚魚才拿過手機接通電話。
“平津哥。”
“小魚,謝謝你一路照顧蘇酥。”周平津說。
江稚魚側頭望向窗外邊無邊無際的星空,淡淡道,“嗯,不客氣。”
這無人區的星空,真是美翻了,一顆顆水洗過的星星就猶如懸在頭頂般,仿佛觸手可及。
周平津無奈笑了,“真的就不能再給蘇酥一次機會嗎?”
“平津哥,真的沒必要。”
江稚魚跟他解釋,“關于蘇酥的偏執型人格障礙癥,我咨詢過相關的心理教授,這種癥障只可能隨著外部環境的變好而減輕,但不可能完全治愈或者消失,所以,我和蘇酥不往來不相交其實是最好的。”
手機那頭的周平津聞言,霎時沉默。
“至于哥哥那邊,我會再勸他,盡量不要他因為我和蘇酥的事,而導致和舅舅舅媽生疏。”江稚魚又說。
周平津忽然想起蘇酥堅持要斷掉每月給蘇信轉款200萬這件事。
在這件事情上,蘇酥的態度,確實是有些偏執的,有些不顧后果的偏執。
所以,真的如江稚魚所說,蘇酥的偏執型人格障礙癥只是減輕了,并不是完全痊愈了。
“我懂了,小魚。”片刻的沉吟后,他點頭說。
忽然,車窗外傳來一聲“砰”的巨響,緊接著,江稚魚所坐的車猛的一個剎車停了下來。
因為慣性,江稚魚身體倏地被甩出去,手上的手機也被甩落,掉在座椅前,然后又滑到了座椅下面。
好在江稚魚身上系了安全帶,車廂內又足夠寬敞,她才沒有被撞到,然后被安全帶拉了回去。
“怎么回事?”被安全帶拉回座椅里后,江稚魚問。
“小魚,出什么事了?”
手機那頭的周平津也聽到了那一聲巨響和車子緊急剎車的聲音,立即追問道。
可手機已經掉在了座椅下面,江稚魚一時顧不上去撿,自然也聽不到他的話。
副駕駛位上的于小鳳反應過來,立馬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跳下車查看情況。
不過四五秒,她便又匆匆沖回車上,將車門甩上,渾身高度緊張,立刻對著司機喊,“調頭,回門源縣,快!”
“怎么回事?”江稚魚見她反應不對,又立馬追問。
“江|總,有劫匪,用貨車攔住了咱們的去路,好像他們手上都有槍。”于小鳳回頭向她匯報。
司機明白過來,踩下油門轉動方向盤正要迅速調頭,就聽到江稚魚道,“等一下,蘇酥是在第一輛還是第二輛車上?”
“第二輛。”于小鳳回答。
江稚魚立即側頭往車窗外看去。
就見有劫匪已經扛著一把像是獵槍的槍站在了第二輛車的車窗前。
她是第四輛車。
有劫匪正快速朝她所在的車跑過來,還有一二十米的距離。
司機已經調好頭,隨時準備沖出去。
“江|總!”于小鳳著急。
江稚魚只遲疑了一瞬,便堅定道,“不能丟下蘇酥。”
這幫劫匪來歷不明,也不知道沖著誰來的。
但不管怎么樣,丟下蘇酥她一個人逃,蘇酥但凡出任何一點事,她都余生難安。
既然她都這樣說了,于小鳳和司機自然不會不聽。
也就這時,后面開來一輛中型貨車,像前面那輛貨車一樣,往馬路中間一橫,堵死了他們的退路。
江稚魚迅速察看一眼四周的情況。
顯然劫匪是做足了準備,沖著他們其中一個人來的。
因為這段路的兩邊,一面是光禿禿的山坡,一面是幾十米高的懸崖。
前后的路被堵死,左右無路可逃。
“江|總,現在怎么辦?”于小鳳也迅速查看了四周的情況,高度警惕問。
江稚魚努力鎮定下來,“劫匪應該不敢殺人,先靜觀其變。”
座椅底下,手機將江稚魚他們的對話聲清晰地傳過去,可手機里的聲音卻傳不出來。
周平津一直沒有掛電話,但他已然很清楚江稚魚這邊的情況,他立馬用座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前面第一第二輛車已經被劫匪控制,接著是第三輛第四輛,第六輛和第五輛也被后面趕來的劫匪接連控制。
劫匪手里大多拿著槍。
有手槍,也有獵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