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今天說話……真沒勁!您真以為我們聽不出來,您這字字句句都是在說何大哥呢?”
“不是……人家何大哥也沒做什么對不起院里的事兒呀?”
“相反,對咱們這些年輕人也挺關照的呀。”
“您這么說……有點兒不講道理了。”
緊接著,中院那個年輕的軋鋼廠工人陳文建也皺著眉頭開口道:
“易師傅……您今天說的這話,我……我也不太贊同。”
聽完這些,易中海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幾巴掌!
他萬萬沒想到……今天這大會,一開始就出師不利!
按照他過往的經驗,他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已經比較含蓄了,并沒有直接點何衛國的名,一般人應該聽不出這里面的深意才對,就算聽出來了,礙于他一大爺的威嚴,也不敢直接反駁。
但他嚴重低估了何衛國在這些年輕人心中迅速建立起的威望,也高估了自己那套“道德綁架”在當下的效果!
現在院里的大部分年輕人,甚至一些明事理的中年人,都是打心眼里佩服和擁護何衛國的!
何衛國做事雖然強硬,但占著理,而且光明磊落,從不玩陰的。
對他們這幫年輕人更是沒的說。
這種強硬和擔當,恰恰是很多被院里“道德綁架”久了的人所渴望的!
以前院里大部分人,易中海說什么就是什么,不愿意反駁。
是因為他們覺得這院里始終是易中海一手遮天,再加上以前還有傻柱這個金牌打手在幫他鎮壓不服,大家即便心里有意見,也只能私下議論,會上不敢吭聲。
因為反駁沒有任何意義,反而可能被易中海用大道理壓死,或者被傻柱揍。
現在情況完全不一樣了!
何衛國回來了,何家老大的威名在年輕一輩中可比易中海好使多了!
更關鍵的是,傻柱現在被他大哥調教得服服帖帖,再也不給易中海當打手了!
這樣一來,大家自然就敢把心里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了!
除了這幾個直接開口反駁的之外,院子里其他好多年輕人都在紛紛低聲議論,話語間大多是對易中海的不滿和對何衛國的支持。
你包括院里一些明事理的嬸子、大娘,還有一些比較正直的大伯們,臉上也都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神色。
整個中院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十分尷尬和壓抑。
易中海一看這情況不對,風向完全沒按他預想的方向吹,連忙找補:
“大伙兒安靜一下!安靜一下!”
“我今天說的這些呢……不是針對誰。”
“都是為了咱們大院好!我是希望大家以后遇到點兒什么事兒呢?還是先想到我們三位大爺!”
“有什么事兒,咱們商量著來!”
“別動不動就自作主張,弄得院里……烏煙瘴氣的!”
閻埠貴作為院里的三大爺,本來就因為之前被何衛國扇過巴掌而懷恨在心,此刻自然是堅定地跟易中海站在一起。
他推了推眼鏡,接口道:
“老易呢,言之有理。”
“我也覺得這個風氣很重要!”
劉海中這邊,自我感覺跟何衛國關系還行,對何衛國沒有任何意見。
但他這個人官癮極大,極其享受開會時那種“主持會議、發表講話”的感覺。
于是他裝模作樣地打著官腔,和起了稀泥:
“啊!這個呢!老易的話,值得討論。”
“這個和諧很重要……嗯……方式方法呢,也要注意!”
他這段話完全就是正確的廢話,說了等于沒說,但官腔十足,他自己卻很享受這種“指點江山”的感覺。
看到其他兩位大爺沒有反駁自己,甚至還隱隱表示支持,易中海心里稍微定了定。
他決定不再繞圈子,開始執行他今天最主要的計劃。
他首先把目標對準了傻柱,臉上擠出他自以為最和藹可親的笑容,語氣也變得格外“語重心長”:
“柱子啊……”
他知道傻柱吃軟不吃硬,得順著毛捋:
“你呢,是個好孩子啊!性子直,沒有壞心……”
果然,易中海這段“捧殺”說完,傻柱雖然沒表態,但臉色緩和了些,也沒有立刻反駁。
易中海抓住機會,繼續開口道,開始暗中下蛆:
“柱子,你大哥回來了,這是個好事兒!”
“但是……你也得有點兒自己的主見!”
“不能你大哥說什么,就是什么!”
“比如動手打人、頂撞長輩……那都是……那都是不對的!”
“你得學著分辨!咱們院兒是講道理的地方,不是比誰的拳頭硬!”
易中海說完這些,偷偷觀察著傻柱的反應。
傻柱心里覺得很別扭。
他現在其實很反感易中海說的這些“大道理”。
比起易中海那套虛頭巴腦的東西,他覺得自家大哥何衛國說的才是硬道理!
拳頭硬才是最好使的!
其他的都是虛假的!
上次他揍李懷德那事兒,雖然是沖動了,結果也不好。
但他也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他惹不起的人,他就夾著尾巴。
但惹得起的人,要是惡心他,他也用不著跟別人講道理,拳頭就是好使呀!
這易中海說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不過,礙于這是全院大會,他也沒立刻發作,只是把頭偏向一邊,懶得看易中海那張虛偽的臉,心里琢磨著待會兒回去吃什么。
易中海看傻柱沒有激烈反駁,自以為策略奏效,便圖窮匕見,說出了他今天最核心的目的:
“柱子,你這個為人呢,我是知道的!你這個心里呀,也是非常的善良!”
他話鋒引向賈家:
“你看你東旭哥家那邊的事兒,他確實欠你一些錢和糧食,你知道他們家情況比較特殊!”
“那錢呢……嗯,東拼西湊,也還給你了!”
他開始鋪墊,語氣變得沉重起來:
“欠你的那糧食,本來說好的是下個周二就還你,但他東旭他家的處境確實比較難,你看這時間……能不能往后拖一拖?”
“大家都是鄰里鄰居的,遠親不如近鄰嘛!”
“況且現在你們家也不差這點兒,是不是這個道理?”
“做人嘛,總要留一線的……”
最后,他還不忘扣上一頂大帽子:
“逼得太緊沒有必要!咱們95號院兒可是先進大院兒!”
“你這么逼……肯定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