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亦真太直接，葉城懵兩秒，笑了。
他不自在的用皮鞋在地上踩，“是，你要拒絕我？”
他是聰明人，賈亦真提出送他出來，再直白問他，并不是親近，而是一種表達態度的疏離。
她接受不了他的獻殷勤。
葉城直起身體，先一步問，“我哪一點不如裴安？”
“你不用和他比。”賈亦真抿抿唇，試圖將話說得圓滑些，因為葉城一家和她哥哥家牽扯不少。
“我和你不合適。”
“比如？”
賈亦真隨口就道，“年齡，我比你大6歲，有一個孩子。”
葉城眼也不眨，“女大三抱金磚，我抱兩塊不行嗎？至于孩子，多好，結婚就能直接當爸，不用費勁。”
賈亦真沉默兩秒，“你父母能接受？你是獨生子。”
“我爸媽事業心很強，我媽退休也會被醫院返聘，她沒工夫管我。”
葉城想了想，“我聽說過你的擇偶要求，我以為你是為了趕走那些蒼蠅，如果你是認真的……
除了父母雙亡和隨時去死這兩點我不能滿足，其他都可以，貓狗我可以現在就養，話我可以現在少說點。”
賈亦真很費解，“你喜歡我什么？”
葉城雙眸認真，語氣慎重。
“我喜歡你身上的拼命勁，一股驚人的活力，亦真，在你以為我們第一次見面以前，我碰見過你好幾次，每次都是很糟糕的情況，你卻都靠狠勁擺平，我當時就在想，這不比那些嬌滴滴的女孩好得多，我想要走入婚姻的是攜手一生的戰友，不是攀附我的菟絲花。”
他太認真了，認真到賈亦真愣住，但她很快便道。
“我并不是天生這樣，你怎么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就不會變得嬌滴滴和菟絲花？萬一我放棄事業呢？”
葉城笑，“那說明我讓你很安心，我們感情很好。”
……
賈亦真不說話，葉城就繼續。
“我聽葉楓說過，他追求梁雪的時候也表現得操之過急，被你嫂子當場罵了一頓，后面慢慢追，才水到渠成的在一起。”
“我和葉楓是兄弟，可能有一樣的毛病，”葉城苦笑。
“能不能請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守住界限，不會像今天這樣越界。”
賈亦真搖頭，“不行，我拒絕，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那就不該給你機會，葉城，收手吧。”
葉城無奈攤手，“沒那么好收，但我會克制對你泛濫的感情，今天我先回去，回頭見。”
他轉身離開，走遠了還回頭笑著揮揮手。
賈亦真站原地想了十來秒鐘，扭頭回家。
雙方當事人消失。
墻角陰影處，賈淑芬、二毛、小玉站成一排，望著家的方向，同時嘆出一口長氣。
聽墻角，最難受的是沒聽出個結果。
二毛最先開口。
“年輕男人的感情熱烈得和壯壯一樣！冷不丁就撲上來狂吻，留一堆口水。”
小玉嫌棄，“二哥，你說得有點惡心。”
“實話嘛，不是惡心就是扎心。”
賈淑芬則搖頭，“哎，咋沒人找老娘呢，就不想多抱十來塊金磚嗎？”
二毛和小玉面露驚悚。
二毛急得跳腳，“奶，你想給我們找后爺？”
賈淑芬竄起來拍他腦袋。
“屁！我不找，我現在日子好著呢，我又不傻，想跑去別人家當牛做馬，我就是想要年輕男人追追我！”
“那你跑吧。”二毛挽袖子，提起雙手，做出助跑姿勢。
“奶，我來追你，我夠年輕吧，我才十三。”
賈淑芬：“……”
賈淑芬瞪他一眼，牽著小玉往屋走。
“不理你這傻子哥，咱們走。”
小玉安慰賈淑芬，“奶，你放心吧，是金子在哪里都會發光，你會被年輕叔叔看到的。”
賈淑芬重重點頭，“恩恩！”
二毛撓頭跟在后面，暗自嘀咕，“玻璃渣子只會反光。”
氣得賈淑芬攥緊拳頭，又想揍孫子了。
面子！
給孫子留面子！
賈淑芬在孫子孫女們面前插科打諢，實則內心還是擔憂閨女。
她回家就避開孩子，告訴溫寧。
“亦真這丫頭沒經歷過啥男女之間的事，你幫我告訴她一聲，女人被男人追求很正常，先享受再說，心理負擔不必太重，更不要為此焦心，影響工作！”
溫寧找到賈亦真時，看見她站在床邊給賈亭西收拾東西，母子倆打算回家了。
賈亭西推著輪椅靠近媽媽，問。
“媽，我猜你更喜歡裴叔叔，是不是？”
賈亦真扭頭，“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賈亭西抿嘴，“我就是想說，你喜歡誰就選擇誰，不用考慮我，媽媽你有幸福的權利。”
“行了，還是個孩子，操心得挺多。”
賈亦真上前揉他頭發，被躲開。
賈亭西歪著腦袋，“別揉我，大毛哥說這樣會長不高，舅媽現在都不揉他腦袋，改揉二毛和小玉的。”
賈亦真無奈收回手，“行，我不揉，你也別管我的事，好好學習。”
“知道了。”
賈亭西還有書要還給大毛，他滑動輪椅過去，溫寧就正好進屋。
四目相對，賈亦真先笑。
“嫂子，你不會是來勸我的吧？”
“勸你什么？”
“葉城和裴安之間選擇一個？”賈亦真搖頭。
“他倆都瘋了，但我可還沒瘋，我沒空和他倆談十幾歲的戀愛，喝喝咖啡看看電影逛個公園什么的。”
溫寧坐在床邊，“那你就好好忙，千萬不要耽誤事業。”
賈亦真挑眉，“恩？”
溫寧牽起她手，笑著拍拍她手背。
“我是奉媽之命來告訴你，千萬不要為男人影響自己的事業，不要對男人的追求有心理負擔，你值得，你配，你是最好的。”
賈亦真頗為感動。
只有把她當親人才會這么說吧。
要是擱嚴聰和周云云那對黑心子夫妻，恐怕恨不得開家庭會議，掰扯哪個男人更有前途，給的彩禮更高，給他們好處更多，就把她嫁過去。
賈亦真眼睛里都有淚花。
“嫂子，我想好了，等我哥死了，我一定要和你一起養老。”
剛邁進屋的嚴剛：“……”
？
他大步跨進，“亦真，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啊？”
嚴剛扯唇，“裴安要升職了，不在本地，去省城。”
賈亦真驚愕，隨即又恢復如常。
“這不是好消息嗎？他步步高升，你也步步高升。”
她伸出手心，“哥，祝你高升，我要紅包。”
嚴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