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漫兮沒有說話，她從抽屜里拿出了一盒煙。
抽出一支，而后點上了。
陸漫兮抽了一口。
從丈夫去世，陸漫兮就學會了抽煙。
不過平時都是心情郁悶的時候抽。
一般情況下，陸漫兮從來不抽。
……
“你別抽了。”
沈初葉給她奪了回來，掐滅之后丟進了垃圾桶。
陳玲蹲在了陸漫兮面前，雙手按著陸漫兮的腿，“陸姨，抽煙對身體不好，你到底怎么了嘛！”
陸漫兮其實也有氣。
從齊源開始。
她覺得自已沒有做錯。
她只是，沒有選擇而已。
“齊健還活著。”陸漫兮說道。
“什么？”
轟！！
她的話音落下，沈初葉震驚的后退了幾步。
就連陳玲也猛地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
陳玲傻眼了。
沈初葉葉怔住了。
“陸姨，你是在開玩笑的吧？齊楓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給弄死，現在這個節骨眼上，齊家不能再亂了。”
陳玲知道，現在的齊家經不起折騰。
一旦再折騰下來，誰還頂得住？
沈初葉道，“你是在開玩笑嗎？”
“我說的是真的！”
陸漫兮再次從煙盒里把煙拿了出來。
她又一次點上，靠在椅子上抽了起來，一手攬腰。
沈初葉和陳玲面面相覷。
沈初葉驚訝的問，“兮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我親眼看到齊健死在齊楓面前……”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陸漫兮打斷了沈初葉的話。
“那是怎樣？事情都過去了這么多年，你突然一句齊健還活著，這……這……”陳玲也懵了。
“說話呀。”見陸漫兮沉默，沈初葉又說了一聲。
“你讓我說什么？”陸漫兮站了起來，沖沈初葉吼道。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齊家去做的，我還能說什么？我有的選嗎？”陸漫兮哭著問。
……
陳玲雙臂抱懷坐在了桌子上。
沈初葉站在一邊。
陸漫兮抽了口煙，平靜下來，“齊健的尸體是我收的，帶回去的時候還活著，然后齊源就過來了，他把齊健帶走了。”
“然后，給了我一具戴著齊健人皮的尸體。”
“齊楓砍掉那顆腦袋的時候應該發現了，只是，他想不通罷了。他以為是我偷偷把尸體藏起來了。”
“這件事，我們兩個心知肚明，他不說，我不提。”陸漫兮回道。
“所以，這一切，都是齊源搞的鬼？”沈初葉詢問。
陸漫兮點了點頭。
卻又搖了搖頭。
陸漫兮道，“我問過他，他不和我說，我之前也想不明白，我現在想明白了。”
“那個時候，我沒得選擇。”
“所以，你就一直瞞著齊楓，然后他現在知道了，就對你發火了？”陳玲皺眉道。
“是！”陸漫兮看向遠處。
……
事情到了這里，有些事情就能夠很好的解釋了。
陳玲苦笑了一下，“我明白了，齊家人都瞧不上他，所以，給他來了這么一出？”
“是啊，他之前確實做過錯事，但是這不代表，他一輩子就是個無用的人吧？”
“陸姨，我實在想不明白的是，你到底是站在齊源那邊，還是站在齊楓這邊的？”
陳玲問了這么一句。
陸漫兮看著陳玲，反問道，“我擱誰床上呢？”
陳玲反駁道，“那你也不能瞞著他呀，多傷他自尊。他現在把一切都做的這么好，到了最后，合著家里上上下下，就沒一個能夠信得過他的？”
“罪也受了，累也受了，什么事情都是他們一句話的事，玩誰呢這是？”
陳玲氣的不行。
陸漫兮道，“我那個時候沒得選。”
“所以你就打算瞞他一輩子？”陳玲道。
陸漫兮沒有再說話。
瞞著他，是她不對。
可這一切，不都還是為了這個齊家嗎？
也許對于齊楓來說，這的確是一件打擊很大的事。
明明把所有希望給了他。
明明……
陳玲嘆了口氣。
她該知道的。
老太爺這么精明的一個人，怎么可能不給齊康華、齊健留后路？
他們都被騙了。
陳玲有些氣不過，還想再說話，“陸姨呀陸姨，別人信不過他，你還……”
“夠了你別說了。”沈初葉將陳玲的話打斷。
……
沈初葉看著面前的陸漫兮。
沈初葉道，“老太爺和齊源，是怕齊楓不成事，但又想把他培養起來，所以，一套又一套的去吊著他。”
“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齊源人不在京城，卻對這里的風吹草動一清二楚。”
“媽，他們這么做太過分了。一邊需要齊楓為齊家做些什么，一邊又不想讓他知道這一切。”
“所以，包括齊源在內，都是在玩猴呢。”
玩猴。
沈初葉感覺到有些可笑。
陸漫兮不說話。
她其實早就明白。
齊源覺得他不夠成長，覺得他還不夠沉穩。
其他的事情都還好說，尤其是在齊健和齊康華的這件事情上。
齊楓悔恨過，痛惜過。
他也受到過精神上的折磨。
結果告訴他，這一切，都不過是在培養他。
“分家，這個家必須分！”陳玲氣的罵罵咧咧的。
“我們回南山，這齊家不要了。”
陳玲道。
“我受不了了，媽的！”
她還罵了一句。
陳玲說完就上了樓，還不忘一腳踹翻了凳子。
沈初葉倒是心平氣和，“他們只考慮自已，卻從來不會考慮齊楓，這么做真的太過分了。”
“你也是，這么大的事你還幫著一起騙他。”
沈初葉指責一句。
陸漫兮一直在抽煙。
沈初葉站了一會兒，之后就上樓去了。
……
客廳里安靜了下來。
陸漫兮一個人坐了很久，很久很久。
她抽完煙站了起來，拿上車鑰匙走出了別墅，不知道去哪了。
陳玲和沈初葉在樓上一直沒下來。
天逐漸的黑了下來。
沙發上的齊楓悠悠轉醒。
他揉了揉太陽穴，但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齊楓一看，這是齊婷打來的電話。
很久沒有和齊婷聊過天了，齊楓接聽道，“喂，小婷。”
“嘿嘿。”
那邊，傳來齊婷的笑聲，“哥，最近怎么樣？有沒有想我呀？”
齊楓笑了笑，“當然，工作還順利嗎？”
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