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能要她的命。
——女主不可以,話本不可以,筆者也不可以。
她的命,只能在自己手上。
誰都別想奪走。
裴驚絮咬著男人的薄唇,雙腿跨坐在男人勁瘦的腰身之上,眼中沾了水汽,好似懵懂又茫然的鹿。
她是第一次主動,所以動作生澀無比。
兩人腰間的玉佩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又悅耳的響動。
微微咬唇,裴驚絮水眸看他:“阿絮很想您……”
模糊不清地回答了他那句“這算什么”的問題。
容諫雪薄唇抿緊,墨瞳深邃。
一只手叩住了她的后腦,不由分說地壓下,強迫她的唇與他交纏在一起。
馬車外,江晦平穩地駕著馬車,馬上就要停在容府外時,對著馬車內的人開口:“公子,二娘子,咱們要到了。”
馬車內寂靜無聲,屏息凝神,唯一能聽到的,便是衣服摩擦的聲音。
不等江晦細想,就聽馬車內,男人嗓音喑啞低沉:“繞著京城轉一圈。”
“啊?”江晦沒反應過來,剛想問為什么,就聽到裴驚絮稍顫的聲音。
瞪大了眼睛,江晦咽了口口水,低低地應了聲“是”,僵直著身子,駕著馬車避開容府,繼續前行。
馬車圍著京城繞了一圈,江晦大氣不敢喘,生怕聽到什么不該聽的。
……
容諫雪是京城人盡皆知的守規矩。
克己復禮,才能在教誨旁人時不落人話柄。
他也一直是這般踐行的。
只是如今。
女人緩著氣,伏在他的肩頭上,眼角還掛著眼淚。
容諫雪牽起她的手,將兩人身上擦凈。
“喝些水,要回容府了。”容諫雪的聲音帶著幾分事后的低啞。
裴驚絮才恢復些力氣,任由容諫雪伺候著,給她渡了些水潤唇。
馬車終于又繞回了容府。
兩人走下馬車,江晦小心翼翼地瞥了公子一眼,神色平靜,眉眼不變。
注意到江晦投過來的視線,容諫雪嗓音淡冷:“去將墊子換下來。”
江晦將頭埋得更低:“是,屬下明白。”
兩人走進容府內。
還不等裴驚絮步入西院,就聽到了西院內傳來的嚎啕的哭聲。
微微挑眉,裴驚絮看了一旁的容諫雪一眼。
容諫雪垂眸看她,眼中并沒有什么情緒,只是對這傳來的哭聲并不意外。
聽這哭聲,像是小孩子的。
福至心靈一般,裴驚絮微微勾唇,走在容諫雪前面,進了西院。
果不其然,進了西院之中,那哭聲便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了。
庭院的主臥中,有下人來來往往的進出著,臉色慌張,嚴陣以待。
幾個大夫拿著藥箱在房門外守著,還時不時地擦拭著額頭的汗珠。
不等裴驚絮走近,她就聽到了房內傳來的焦急的聲音。
“糯糯!糯糯別怕,娘親在這里呢!娘親在呢!”
“糯糯別哭,你跟大夫說哪里不舒服,大夫幫你止疼好不好?”
“醫師!醫師快來看!怎么喝了湯藥也不見好!”
臥房內傳來容玄舟焦急的對話聲與白疏桐低聲的啜泣。
再走近些,眾下人與大夫看到裴驚絮與容諫雪,急忙跪身行禮:“見過少傅大人,見過二娘子!”
聽到外面的聲響,那交談聲與哭聲全部停住。
不多時,容玄舟推開房門,擰眉看向面前的裴驚絮。
“裴驚絮,你把我的糯糯怎么了!”
這一次,甚至不是容玄舟先開口,白疏桐第一個沖出房門,對著裴驚絮低吼質問。
“你是不是給糯糯下毒了!?你馬上給我解藥!”
白疏桐眼眶猩紅,那姿態哪里還有那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純模樣。
“疏桐!”容玄舟皺眉上前幾步,攔住了白疏桐,看向裴驚絮的眼神卻復雜翻涌。
這種時候,裴驚絮慣會裝無辜。
看到面前這般“瘋癲”的白疏桐,裴驚絮瞪大了眼睛,慌亂地后退幾步,退到了容諫雪身后。
容諫雪長身玉立,身形頎長,看向白疏桐的目光不帶半分多余的情緒。
對上容諫雪那雙冷眸,白疏桐登時清醒了幾分。
她還是哭著的,卻是朝著容諫雪微微欠身,淚珠滾落:“妾身見過少傅大人……”
容玄舟也看向容諫雪,眼底閃過情緒:“大哥。”
裴驚絮躲在容諫雪身后,卻是裝作不懂地看向容諫雪,聲音怯怯:“大人,這是怎么了,阿絮好怕……”
白疏桐惡狠狠地瞪著容諫雪身后的女人,眼中帶著不加掩飾的恨意!
“少傅大人!裴氏毒殺妾身的親生女兒,這種殺人兇手,怎么還敢出現在我們面前!”
“裴驚絮!快把解藥給我!”
白疏桐目眥盡裂,那雙眼睛像是要將裴驚絮身上灼出幾個洞來。
三言兩語,裴驚絮明白了當下的情形。
——所以,這個糯糯是真的中毒了?
裴驚絮唇角勾起幾分惡劣的笑意,眼中的嘲諷與挑釁不加掩飾。
活該。
當初為了陷害她,不惜拿自己親生女兒的性命做賭注,如今只不過是自作自受。
裴驚絮相信,當初白疏桐跟沈千帆陷害她時,并不可能真的讓糯糯中毒。
只需要讓糯糯配合著容氏夫婦與大理寺,做幾句偽證即可。
所以,她現在之所以真的中毒……
裴驚絮看了一眼面前眉目冷峻的男人。
嘴角笑意更深。
容玄舟也皺了皺眉,看向裴驚絮的眼神帶著幾分復雜:“裴驚絮,真的是你意圖毒害糯糯嗎?”
裴驚絮覺得容玄舟好蠢。
不等她開口說什么,面前的容諫雪已然開口:“大理寺已經查明,是婢女意圖誣陷裴氏,裴氏是被冤枉的。”
“不可能!”白疏桐聲音陡然增高,“裴驚絮的罪名是太子殿下定的!大理寺又如何!?難道大理寺是在說太子殿下定罪不公嗎!?”
這幾日,白疏桐一直足不出門照顧昏迷的糯糯,自然不清楚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容諫雪神情淡漠,語氣清冷:“裴氏無罪的定奪,是太子親口說明。”
“白夫人若不相信,盡可去東宮詢問。”
白疏桐瞪大了眼睛,眼淚順著眼眶流下。
不、不可能!
怎么可能!
沈千帆答應過她,這次會給裴驚絮一個教訓,會讓裴驚絮永世不得翻身!
不過兩天時間,又怎么可能自己翻了自己狀告的案子!?
一定是容諫雪在說謊包庇!
白疏桐的視線落在容諫雪臉上,聲音低啞:“妾知道少傅大人偏袒二娘子,但假傳太子殿下的旨意,私自放裴驚絮出牢,少傅大人就不怕陛下怪罪嗎!?”
這一次,容諫雪甚至沒再看向白疏桐。
“裴氏無罪的消息,大理寺明日會放出布告,若之后再有人敢以訛傳訛,惹是生非,本官絕不姑息。”
容玄舟看向面前的容諫雪,就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許久,他張張嘴,遲鈍地開口,聲音僵硬:“大哥與……阿絮,何時這般相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