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以前上學的時候,都沒有坐這么靠前過。
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學生自己選座位,她也絕對不會坐到第一排去。
所以到了第一排的夏瑜,只有沉默。
而后就聽公儀承讓李千山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他開始講課。
夏瑜在自己的時代聽過老師講課,在這里也有原主的記憶,但不得不說,公儀承講課,確實很別具一格。
一般來說,剛開始上課的時候,都是由老師先講一遍基礎知識,然后再進行模擬演練,但是公儀承在講課的時候,直接用的實物演示。
他直接掏出來一把狙擊槍,放在講桌上面,“今天我們要講的是狙擊槍。”
而后他就大概地講了一下槍的特點,接著夏瑜就看到他把槍給拆了。
他板著一張臉站在講臺上,“現在,我先演示一遍,看好,我只演示一遍。”
然后他就在把槍拆了之后,又利落地把槍組裝上了。
“看清楚了嗎?”組裝好之后,他問臺下的同學。
因為公儀承從始至終都是一張冷臉,在剛開始的討論聲過后,大家都默默地閉上嘴,也不再私底下討論。
現在公儀承這樣一問,大家面面相覷之后,都非常默契地搖了搖頭。
公儀承皺起眉頭,“沒看清?”
他都已經演示過了,這么簡單的東西,不是應該一遍就上手嗎?怎么還不會?
完全不記得自己臺下教的是剛進入學校的學生,不是戰區里已經身經百戰的哨兵。
說完,他就看向夏瑜,“你會嗎?”
夏瑜抬頭看向公儀承。
他講他的課,突然叫她干什么。
她會和不會又怎么樣?這么多人都不會,難道她會了,他就不講了?
于是夏瑜保持微笑,“公儀老師,大家都不太懂,不如你就再講一遍。”
這回換公儀承沉默了。
公儀承沒說話,底下的學生卻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公儀指揮官不說話了。”
“這是誰?好大的膽子,敢不回公儀指揮官的話。”
“公儀指揮官好兇,他不會打人吧?”
有人遲疑,“應該……不能吧,公儀指揮官好歹也是個有名望的哨兵,總不可能當眾打向導吧?”
學生議論的聲音小,但公儀承好歹一個SSS級別的哨兵,自然能夠聽到學生在說什么。
他緩緩握緊了拳頭,而后壓抑住心里的煩躁,“那我就再講一遍,聽好。”
公儀承又耐心地講了一遍。
他講了兩遍,終于學生大部分都能夠聽懂了。
然后他突然說道,“很好,既然都學會了,那現在一個一個地上來實踐。”
底下頓時鴉雀無聲。
雖然原本也沒什么聲音。
等到公儀承話音一落,整個教室更是落針可聞。
公儀承看向第一排的第一個,“你,上來。”
那名學生瞪大了眼睛,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我、我嗎?”
公儀承皺眉,“磨蹭什么?上來!”
學生就只能深吸一口氣,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上講臺。
他看著公儀承,試探性地拿起了東西,接著就看到公儀承有隱隱凝眉的跡象,整個手都是一抖。
夏瑜和羽書對視。
羽書向她使了個眼色,公儀承這是在干什么?
夏瑜微微搖了搖頭。
她也不知道公儀承究竟是個什么想法。
好好的指揮官不當,跑到學校來教學生來,而且還是這樣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夏瑜一只手撐著額頭。
難道是因為上一次的事情,公儀家主為了保住自己的一切,和什么人做了交易,欠了人情,讓公儀承來當一段時間的老師還債?
兩個人都看向公儀承。
公儀承看著手微微有些顫抖的學生,“不行?”
學生咽了口唾沫,“行,我行……”
然后就在公儀承的目光下,開始組裝。
組裝到一半,他突然忘記了,然后求助地看向公儀承。
就聽到公儀承無情地說,“下一個。”
學生垂頭喪氣地從講臺上走下來。
公儀承一共叫了幾個人,前兩個都組裝失敗,公儀承的耐心幾乎消耗殆盡。
然后他看著第三個人說,“你來。”
第三名學生是個長相帥氣的男生,留著一頭金色的短發,打扮也很富貴,穿著華麗,脖子上帶著金色的項鏈,看起來非常的精致富貴。
在公儀承叫到他的時候,他笑了一聲,然后非常自若地站了起來,接著長腿一邁,就走到講臺上。
和前兩個人的緊張不同,他非常的閑庭信步,甚至在把槍械拿在手里的時候,都是非常淡定悠閑的。
就好像他手里的東西不是精密復雜的槍支,而是什么兒童玩具一樣。
他組裝的速度很快,甚至不比公儀承慢,不一會兒的時間,他就將槍支組裝好,遞給公儀承,“公儀指揮官,我好了。”
公儀承接過,“不錯。”
他說,“那我們進行下一步。”
他手上有一個遙控器,他一按動遙控器,教室最后面的墻突然發生變化,墻向兩邊移動,在教室里出現一個靶場。
公儀承給狙擊槍上了模擬彈,“現在,試一試。”
金色短發的哨兵見狀呦了一聲,他掀了掀額前的碎發,“公儀指揮官確定?”
公儀承說,“確定。”
然后金色短發的哨兵就拿起狙擊槍,沖著靶子開了一槍。
但是很遺憾的是,他的第一槍打偏了。
哨兵有些難以置信地瞪著眼睛,把眼睛從瞄準鏡前移開,看了看靶子,然后又看了看瞄準鏡,“怎么會?”
他熟悉這些東西,就像熟悉自己的雙手一樣,這么近的距離,他不可能會打偏。
除非……這把槍有問題。
又或者,是靶子有問題。
哨兵看向公儀承,“指揮官,這不對勁,這靶子有問題。”
公儀承沒想到他能夠這么快地發現問題,冷著一張臉點頭,“沒錯,這個靶子就是有問題。”
“你眼前所看到的,是經過光線折射的靶子,也就是說,你只瞄準靶子,是打不中的,想要打中它,最應該做的,就是找到它真實的位置。”
哨兵有些不服氣,“這算什么?”
公儀承說,“這是我對你們的訓練,如果做不到,就換別人。”
“你做不到,就換別人來做。”
話音剛落,他的目光就落到夏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