鉇我猜不到。”棠云婋誠實地搖了搖頭。
“王爺給我準備的好東西實在太多了,想不出來是什么。”
她這話很好地取悅了謝翊寧。
他擊掌兩下,一名丫鬟應聲而入,手中捧著一只素雅的白玉蓋碗,輕輕放到了棠云婋面前。
蓋子掀開的剎那,一股濃郁的異香裊裊散出。
“菌子和豆腐?”棠云婋好奇地看著他,想知道這有什么特別的。
“這是雁來蕈。”謝翊寧手指得意地在那白玉碗沿上輕輕一點,“認識不?”
棠云婋又一次搖頭,這名字她還是頭一回聽說。
“這可是極稀罕的山珍,尋常年頭都見不到的。也就大雁南飛之際,才會從蘇南的松林底下冒頭。一年也就長那么十天左右。我估摸著時候到了,前幾日就遣了人快馬守在蘇州的山里頭。”
“它剛冒頭,立刻命人摘了快馬加鞭連著土一塊運回來。攏共最后好的就剩了那么一小筐,其他的我都讓人送給父皇還有太子哥哥嘗鮮了。”
他拿起旁邊備著的細瓷調羹,輕輕攪了攪碗里的菌子和嫩豆腐,香味愈發濃郁。
隨后他把調羹往棠云婋面前推了推,催促道:“你快嘗嘗!嘗過之后保管你以后見了別的菌子都不稀罕了。”
棠云婋被他這一通說得也動了心。
瞧著碗里那散發出奇異濃香的菌子,再對上他那雙寫滿了“快夸我我有好東西給你”的眼睛,忍不住拿起調羹,嘗了一口。
入口的那一瞬間,濃縮到極致的鮮美猛地在唇齒間炸開。
她下意識地頓住了動作,舌尖上的滋味陌生又絕妙,待那鮮味緩緩化開滑入喉嚨落到胃里,她才輕輕吐出三個字:“真鮮啊……”
這一聲贊嘆,讓謝翊寧樂得眼睛彎成了月牙。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棠云婋聽到這話,頓時有些愧疚。
王爺總是恨不得把好東西全都送到她面前,可她卻好像沒什么稀罕的東西能送給他。
“翊寧,你也嘗嘗。”她趕忙地盛了一勺菌子送到他嘴邊,隨后忽然反應過來,那勺子她用過,又趕緊想要撤回。
不曾想,謝翊寧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就著她的手,毫不猶豫地將那勺菌子含入口中。
他的目光始終帶著笑意,灼灼地望著她,仿佛品嘗的是什么絕世美味。
待咽下后,他才松開手,舌尖似是回味地抵了抵上顎,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貓:“果然,經了婋婋的手,這鮮味里便又多了一重甜。真好吃~~~”
一旁的銜蟬和九梔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捂唇偷笑。
郡主和王爺,可真般配啊~
兩人還未成婚就這般恩愛,成了婚之后還得了?
有丫鬟看著,棠云婋臉瞬間漲得通紅。
她發現自打表明心意之后,王爺就老喜歡逗她,每一次看她臉紅他就愉悅。
棠云婋氣鼓鼓地想要反擊。
她將調羹塞到了謝翊寧手里:“那剩下的王爺喂我吃,想必經了王爺的手,這雁來蕈一定會更香。”
謝翊寧高高興興地接過:“求之不得。”
棠云婋:“……”
大意了。
她怎么感覺不管是她喂王爺,還是王爺喂她,先害臊的人總是她。
論臉皮厚,還是永安王更勝一籌。
但轉念一想,一個能在太后宮殿隨地大小躺的人,臉皮厚好像也很正常?
“婋婋乖,張嘴~”謝翊寧一副逗小孩的語氣。
棠云婋臊得忍不住雙手捂臉。
她發現自打賜婚后,他們倆好像變得越來越幼稚了。
根本沒有半點王爺的威嚴和郡主的矜貴。
傻乎乎的,跟兩個小孩似的。
“好啦好啦,我自己吃。”棠云婋一把奪過調羹,小口吃了起來。
謝翊寧爆發出一陣開懷的笑聲,命人將另一碗湯也盛了上來。
兩人吃飽喝足后,謝翊寧拉著她去書房,說起了正事。
“前些日我派人去邊關的人回來了。”
聽到這話,棠云婋立刻收起了笑意,變得嚴肅了起來。
“如何了?”
“邊境沒有異動,霍將軍他們一切安好。”謝翊寧知道她關心霍將軍一家,把事情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那就好。證明咱們如今還是按照上輩子的軌跡在走。”棠云婋小聲呢喃。
“嗯。按照上輩子的情況,北境是在十月底的時候忽然發動的戰爭。我早早稟明了父皇,糧草十月初便能送到邊境了。”謝翊寧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自打他預言成功南陽大雨和許州大旱之后,父皇對他的話便深信不疑。
然后又假借皇祖父托夢的話,讓官員們盡早開始籌備糧草。
“既然糧草足夠了,那我再私底下籌備一些東西送過去。到時候讓干爹派信得過的人去送給霍將軍。”棠云婋轉換了思路。
她原本計劃是給邊關送一批糧食的,避免日后糧草不夠,霍家軍的將士挨餓。
如今有永安王在,他盯著,皇上那邊再盯著,糧草應該無憂了。
但冬日作戰,寒冬臘月的,御寒的衣物可不能少。
還有藥物,最好也提前準備一批送過去,省得到時候傷員受傷了,臨時找不到藥材,耽誤了救命。
棠云婋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謝翊寧連連點頭:“婋婋這法子好,就按你說的辦。”
棠云婋在當即寫下了清單,準備派人大量去收購止血的金瘡藥,然后多多采買三七、血竭、乳香等跌打損傷藥材。
除此之外,還得備上防治傷寒的桂枝、柴胡等,用于驅寒發汗。
寫完之后,她正欲讓九梔去找個大夫看看還有沒有什么更合適藥材需要添補。
她這邊打算拿兩萬兩銀子買藥,剩下兩萬兩買御寒的衣物。
剛開口,停云就竄了過來。
“郡主,讓我去,讓我去!”
郡主來了那么久,活計全讓旁人搶走了,他也要在未來王妃面前立功!
棠云婋見他這般積極,扭頭看了一眼謝翊寧。
“可以讓他去嗎?”
畢竟停云是永安王的下屬,總得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