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見過王爺。”
看見謝翊寧,眾人急忙行禮。
“不必拘束,與往常一樣就好。”謝翊寧擺了擺手。
“是。”
嘴上這么答應著,但每個人的言行舉止都變得拘束了起來。
棠云麒沒想到王爺來得那么快。
先前他在茶樓幫了他們許多,所以娘親特意派人去請他過來一塊用晚膳。
原以為他會等到快開飯了再來,現在來那么早,他們該說什么呀。
好在謝翊寧是一個不在乎別人怎么看他的人。
旁人覺得拘束尷尬,他倒是怡然自得,仿佛回家一般自在。
“邢天海怎么說?”謝翊寧看向了晏逐星。
晏逐星便將自己處理的經過說了一遍。
棠云麒拼命給妹妹使眼色,見她沒反應還不停的咳嗽。
這孩子,怎么那么實誠呢,依照律令教訓了邢夫人一事說了就行了。
怎么還把訛了知府大人一千兩白銀和知府夫人嫁妝的事情說出來了呢。
萬一王爺誤會了,多不好呀。
他咳了老半天,咳得季行舟都看向他:“棠大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替你把把脈,給你抓點藥?”
棠云麒:“……”
累了,全場沒一個懂他的。
“不必了,我就是嗓子有點癢,現在好多了。”棠云麒生無可戀地回答。
反正妹妹都已經說完了,暗示再多也沒用。
謝翊寧聽完后,點了點頭:“做得不錯,就該讓他們知道你這個縣主不是好惹的,省得什么不長眼的都敢湊上來冒犯你。一千兩白銀,便宜他了。”
“先讓他把當年的案件查清楚吧。等查清楚之后,再收拾他也不遲。”
棠云麒:“???”
這怎么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呢。
王爺對婋婋的做法,竟然毫無疑義?
“嗯。”晏逐星也是這么打算的。
臨清搏命窟的事情,邢天海這個知府不可能不知情。
什么東拼西湊才弄出來一千兩,她可不信。
若不是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她當場就把他和邢夫人一塊收拾了。
扭頭一看,見棠云麒呆呆地看著她和王爺。
她忽然想起了先前王爺給的選擇,還沒和大哥說呢。
她趕忙把這事說了出來。
“大哥,你是想當個逍遙富貴的官老爺,還是說去國子監上學?”
棠云麒毫不猶豫道:“我去國子監。”
阿娘都說了,讓他明年考個武舉人回來。
他要是選第一個,哪里對得起婋婋。
他要給妹妹撐腰,努力當大官!
謝翊寧對他這個回答還算滿意。
棠家人越努力上進越好,他終究無法十二時辰都護在小恩人身側。若棠家自身根基漸厚,旁人再想動歪心思,也得先掂量掂量那后果。
“好。”謝翊寧點了點頭,“回京之后,本王即刻安排你入國子監。”
棠云麒心頭的重石稍落,但想到伏在書案前的身影,一股勇氣又涌了上來。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抱拳,聲音帶著幾分豁出去的懇切:“王爺,草民斗膽,還能再求一個恩典么?”
“講。”謝翊寧盯著他。
棠云麒挺直脊背,語速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懇請王爺開恩,讓我二弟也能同入國子監。他讀書遠勝于我,早已是秀才之身,只是苦于沒有名師指點,也缺一個真正能施展才華、精進學問的去處……”
話音落下,他心里愈發忐忑。
王爺能破格推舉他這個白身進國子監,已是天大的恩典。
可一想到自己去了那最高學府,二弟卻只能困在爹爹身邊閉門苦讀,他心里就像堵了塊石頭,怎么都不舒服。
他還是大著膽子開口了。
反正依照他這些年在外走鏢的經驗來看,遇到事情,多問一問總沒壞處。
若是被拒絕了,大不了就丟個臉。
但萬一人家要是答應了,那不就是賺到了。
一旁的棠云麟聽得心驚肉跳,趕忙道:“王爺息怒!王爺肯舉薦大哥,已是草民全家幾世修來的福分,怎敢再奢求其他?”
他扭頭看向大哥,正色道:“大哥放心,我入京后自有安身求學之處。我相信,憑我的本事,即便不去國子監,也能考取功名。你莫要多說了!”
“可……”棠云麒還要說什么。
就看見謝翊寧隨意地擺了擺手,語氣充滿了理所當然:“嘁,多大點事兒啊?”
“你們可是本王小恩人的親兄長,都是自己人,區區兩個國子監的名額罷了,又不是給不起。再說了……”
他目光在棠云麒和棠云麟身上溜了一圈,而后認可地點了點頭:“你倆瞧著也挺機靈的,去了也不會給本王丟面子。去就去了唄。”
見棠云麟還要說什么,他直接一錘定音:“都去都去!啰嗦什么,就這么定了!”
“哦,對了。日后在本王面前,也不必一直草民草民的自謙,聽著太見外了。”
棠云麒和棠云麟同時開口:
“是,多謝王爺恩典。”
“我們兄弟二人絕不給王爺丟臉!”
兩人看向謝翊寧的目光,多了幾分感激。
婋婋說得對,永安王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棠風陵做好了晚膳,得知兩個兒子都要進國子監,頓時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笑容。
曾祖父的愿望想必很快就要實現了。
他們棠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竟然有兩個孩子都能進國子監。
進了國子監,那就是離中舉做官只差臨門一腳了。翰林學士當先生,考個舉人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
一頓飯吃得是賓主盡歡。
接下來的幾日,謝翊寧一行人不急著回京,打算等邢天海把當年的真相查出來了再走。
三日后,還沒等邢天海查清當年科舉冒名頂替的案件,秦朔的人就將那西戎人救出來并且帶到青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