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上前,按照特定的敲門方式敲響了門。
兩重一輕,再三輕。
隨后,門內傳來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敲什么敲?買酒明日請早!”
屋引無憂當即答道:“不買酒,買胭脂。”
里邊的人依舊冷漠地開口:“你走錯門了。”
屋引無憂繼續淡定地開口:“沒走錯,是三爺讓我來取胭脂。”
“吱呀”一聲,門當即開了。
里邊的隱麟衛緝巡使康松看到屋引無憂和謝無恙,頓時瞪大了眼睛。
“怎么是您二位?”
謝無恙這才意識到姐姐領著他來的是什么地方。
原來是隱麟衛駐河西務的據點啊。
屋引無憂和謝無恙踉蹌著跌進院內。
那漢子迅速關上門,插上門栓,動作一氣呵成。
院內其他幾名隱麟衛成員見到突然闖入的兩人,先是一愣,待看清二人面容后齊刷刷地單膝跪地行禮:“參見郡主,參見世子。”
這陣仗,與方才衙門前的遭遇簡直是天壤之別。
謝無恙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累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屋引無憂強撐著站直身體,雖然狼狽,但氣息已經恢復如常。
她指著門外方向言簡意賅地下令:“河西務縣令及其衙役意圖加害我二人。你們立刻帶人去控制局勢,不得走漏消息。”
“是!屬下遵命!”康松毫不猶豫地領命。
他立刻轉身語速飛快地安排下去:“甲組,立刻持令牌去縣衙,控制縣令及一干涉事衙役,封鎖消息。乙組,準備信鴿與快馬,雙線并報。丙組,警戒院落,確保郡主世子的安全。”
安排好一切,康松才恭敬地對屋引無憂道:“郡主,世子,此地簡陋,但絕對安全。請先稍作休息,屬下已命人去準備熱水和飯食,大夫也很快就來。”
直到此時屋引無憂才真正放松下來,一股巨大的疲憊感涌上心頭。
她看著眼前訓練有素、令行禁止的隱麟衛,再對比方才衙門里那群昏庸無能的官吏,心中感慨萬千。
果然,皇祖父的隱麟衛才是真正靠得住的力量。
不枉她偷溜出府之前把每個地方隱麟衛和縣衙的地址都記得清清楚楚。
暗處的照夜看著兩位小主子安全進入了隱麟衛據點,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和欣慰。
他打了個手勢讓暗衛們散開,親自去見了康松。
康松得知永安王府兩個寶貝金疙瘩是偷溜出來的,恍然大悟:“我就說嘛,兩位小主子身邊不可能不跟著人。”
隨后他對照夜表態道:“照夜大人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好好招呼那些瀆職的官員,還有那拐子我們也絕不會放過。”
照夜放心地將此事交給了他們。
隱麟衛作為天子親軍,擁有先斬后奏、監察百官、處理緊急事務的特權。
康松得了照夜的交代,知道此事關乎兩位小主子的安危與皇家顏面,行動再無絲毫顧忌。
是夜,河西務縣衙。
胖縣令正心驚膽戰地與心腹師爺商議,該如何妥善處理白日那兩個膽大包天的小崽子。
“你說是悄悄滅口還是尋個由頭遠遠發賣,以絕后患的好?”胖縣令話音落下,房門就被踢開了。
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呵斥:“什么人敢擅闖本官書房,活得不耐煩了嗎?”
康松一身玄色勁裝走在最前面。
“我看活得不耐煩的是你。”他冷笑一聲,亮出了手中的隱麟衛令牌。
“隱麟衛辦事。朱縣令,你瀆職懈怠、誣陷良善、意圖加害皇孫,可知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皇、皇孫?!”朱縣令如遭雷擊,渾身癱軟,他終于明白自己惹了多大的禍事。
“下官有眼無珠!下官該死!求大人開恩,求大人讓下官見郡主世子一面,當面磕頭認罪!”
與此同時,白日里那些囂張跋扈的衙役,尤其是那個領頭刁難的,也被隱麟衛從家中或被窩里一個個揪了出來,全部投入大牢,等候發落。
那對人販子夫婦被單獨關押,隱麟衛有的是手段讓他們吐出所有罪行和被拐孩童的下落。
那朱縣令在暗無天日的囚室里徹底崩潰,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念之差竟惹來如此滔天大禍。
陳氏等人更是悔恨交加,哭喊著求饒。
他們沒想到自己這一回拐的竟然是永安王的兒女,真是陰溝里翻船了。
但隱麟衛可不會對他們心軟,所有的手段都用了上去。
陳氏夫婦二人不敢再隱瞞,把自己犯下的罪行全都老老實實地交代完畢。
交代完一切,他們無力地癱軟在地。
他們知道自己死期將至,他們犯的是掉腦袋的大罪。
只能下輩子重新再做人了。
至于他們的女兒妞妞,因為年紀尚小被送去了慈幼局,由官府供養至能自食其力。
次日,康松向屋引無憂和謝無恙匯報處理結果時提起朱縣令和衙役痛哭流涕、懇求覲見認錯之事。
屋引無憂聽到這話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只淡淡地道:“不見。”
“他們怠慢的不是我們的身份,是百姓的冤情。該如何處置,依律法便是,不必再來請示。”
她對這些欺軟怕硬、瀆職害民之徒沒有半分憐憫。
謝無恙也用力點頭:“對!姐姐說得對!讓他們在大牢里好好反省吧!”
“是。”康松沒有再多嘴,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交給兩人。
屋引無憂和謝無恙都懵了,給他們銀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