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流逝。
漆黑的虛無內,存在無法形容的寒冷。
這種冷,在短暫幾個呼吸時間,就可以將失去肉身的魂體直接凍碎。
即便具備了肉身,若沒有抵御寒冷的法寶。
也將在此地,漸漸心神俱滅。
除非是修行與火有關的神通。
或許才可以在這里,配合法寶,堅持更多的時間。
此刻,青璃盤膝坐在大石上,她美目一掃,看向了秦川。
這是他們二人踏入虛無的第十天。
二人從進入這虛無后,就彼此再沒有絲毫交談。
坐在這大石的兩個盡頭,彼此之間有著一些距離。
秦川的四周,有一層光幕存在,阻擋外面的寒氣侵入。
原本還很穩固,可隨著身下大石不斷蔓延進入虛無深處。
秦川身體外,由五個白色小石頭構架的光幕,漸漸開始了不穩。
直至徹底進入虛無,竟出現要崩潰的跡象。
雖說秦川在這虛無中前行,以往的幾次,每次都超過了十天。
但在踏入這一片虛無后,他就已經發現,這里與之前的虛無,并不一樣。
此地的霧氣,是其他地方的數倍之多,甚至越是前行,寒氣就越是驚人。
到了眼下,已經恐怖到一定的程度,就連這防護法寶,都開始無法承受。
而且秦川早就看到,自己身下的石塊,已成為白色,被一片寒霜覆蓋。
且越來越厚,如今已成為一個冰塊。
至于青璃,在這恐怖的冰寒中,居然沒有任何不適,一直盤膝坐在那里。
四周哪怕寒氣滔天,可她的身體依舊如常,沒有任何防護,也沒有運轉修為。
似乎寒氣剛一靠近她的身邊,就立刻吸入體內,成為她修為的一部分。
這一點,讓秦川對此女的警惕更多。
對于秦川的目光,青璃察覺后,也睜開了眼了。
二人的目光,在半空凝聚的剎那,咔咔之聲突然回蕩。
秦川四周的防護光罩,此刻出現一道道裂縫。
漸漸的,這裂縫越來越多,也就是片刻,就彌漫整個防護光罩。
可卻沒有崩潰,但也能看出,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四分五裂。
一旦破裂,就會有大量的寒氣,瞬間直奔秦川而去。
“方道友,此地之寒,非尋常玄宗修士可以抵抗。
你修為雖說有些奇異,怕是也抵抗不了,你就來我的身邊好了。
在我三丈之內,我可保你平安度過此地。”
青璃雙眼一閃,看到秦川此刻即將破碎的光罩。
她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無法度過這片虛無。
“或許我之前對此人,太過高看一些,故而忽略了這個問題。
如果他無法憑著自己之力度過虛無,那么就算合作,也應改變一下。
畢竟…實力才是合作的基礎,也是獲得尊重的必備。”
青璃美目不露絲毫思緒,反倒是微微一笑。
可就在青璃話語傳出之后。
彌漫如蜘蛛網般裂縫,似堅持不了多久的光罩內,傳出秦川冷淡的聲音。
“不用。”
這聲音平靜,仿佛波瀾不驚。
更有一種無法言明的自信,帶著冷酷的味道。
傳開時,落入青璃的耳中后,讓她雙眼猛地一凝。
只見這句話說出后,光罩內的秦川,右手抬起,輕輕按在了光罩上。
只聽轟的一聲,光罩猛地顫抖,瞬間就崩潰開來。
四分五裂之后,秦川身邊的那五個白色小石頭,也都剎那相互爆開。
光罩的消失,讓青璃雙眼收縮,秦川這舉動出乎她的意料。
她怎么也沒想到,秦川居然敢在這光罩自身沒有破碎前,就出手將其打碎。
幾乎在這光罩破碎的剎那。
四周虛無內的寒氣,瞬間沖入進來,直奔秦川而去。
轉眼間,就將秦川身體覆蓋,彌漫在他的四周。
可秦川依舊盤膝坐在那里,神色平靜,收回之前抬起的右手。
他閉上眼,安靜打坐,如同感受不到四周的寒氣。
青璃望著秦川很久,雙眼內殘留再次對秦川的震驚。
她是仙人,所以對于這寒意可以不在乎。
但秦川這里居然如此果斷,自行打碎那的確無用的光罩。
更是憑借自身,去抵抗這冰寒。
“尋常之修,就算明知光罩隨時可以碎裂。
可終究還會有一些僥幸之心。
可在此人身上,這一點并沒有,有的是徹底果斷!”
青璃對秦川這里,不但恢復之前的重視。
甚至因此事,這重視更多了。
尤其是秦川自身抵抗冰寒的舉動,且看對方的樣子,似沒有什么不適后。
這一點,徹底讓青璃對秦川這里,重視到了一定的程度。
青璃沉默,秦川也閉著眼,沒有說話。
二人在這安靜中,隨著石塊不斷前行。
直至又過去大半個月,此地的冰寒已極為恐怖。
霜氣彌漫時,青璃忽然睜開了眼。
她右手抬起,不斷地掐訣。
幾乎在青璃雙眼睜開的一瞬,秦川睜開了眼,看向青璃掐訣的右手。
這段日子,秦川看似如常,可實際上對他而言,在這霧氣內,也是一種歷練與修行。
火圖騰由火種構成,在這冰寒的虛無中,保持心中一團永恒之火,讓自身意識不滅。
身體盡管寒氣逼入,可因火種常在,秦川只需心神一動,就可使身體恢復如常。
這是他可以橫渡虛無的資格。
此刻看去時,青璃右手掐訣,目中露出推衍之意。
片刻后,她左手驀然抬起,猛地向身下石塊按去。
可還沒等手掌落下,秦川雙眼一閃,身體酒氣驀然散出。九歌劍氣一瞬驚天而起。
似只要青璃的手碰到石塊,這道九歌劍氣就會爆發出來。
這一幕,讓青璃右手一頓,抬起螓首,看向秦川。
“方道友這是何意?”
“青璃道友,你又是何意。”
“經過我的推衍,此地就是一個非固定的交錯點。
我需要讓這三百丈浮沉之石停頓下來,在此等待七天的時間。”
青璃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你要方某如何相信。”
秦川淡淡開口,神色如常。
青璃秀眉微皺,仔細看了秦川一眼,雙目露出沉思,忽然笑了笑。
“方道友,你想要我的推衍之法,直接說便是,又何需如此。”
話雖如此,但青璃卻是內心一沉。
她心知眼前這秦川心機深沉,狠辣果斷,不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