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秦川看著曹焌,一臉認真道。
“都是兄弟,說這個就太見外了,更何況我也沒幫上什么忙,凈拖后腿了。”
說到這,曹焌搖了搖頭,感嘆道:“不過,你現在可真夠變態的,竟然都能打過那個從中洲來的。
恐怕如今南域,這些所謂的天驕道子,連給你提鞋的資格都不配了。”
秦川笑了笑,并沒有接話,而是岔開話題道:“曹兄,今日這份情我記下了,日后我一定報答。”
聽到這話,曹焌頓時不高興,“我來是為了幫兄弟的,可不是為了圖你什么。
秦兄這樣說,就是不把我曹焌當兄弟了。”
“一碼歸一碼。”
秦川笑道:“你雖不圖,但我一定要報。”
說著,他拿出數十瓶丹藥,放在曹焌面前。
“這些都是我煉制的丹藥,足夠你揮霍很長一段時間了。
如果你哪天缺錢的話,也可以拿去賣了。
雖然是叛出宗門的王學義煉制,但曾經好歹也是紅爐,想來也能賣上不少錢。”
聽到秦川自嘲的話,曹焌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嘆了口氣。
這時,秦川站起身,目光掃過三人,微笑著開口道。
“有關姬楚東和王成杰的事,你們日后一個字都不要提。
若遇到不得不說時,就將全部的事,推在我秦川一人身上,切記!”
曹焌沉默,神色黯然地低下頭。
慕容雪和李云初同樣沉默,轉過身看向秦川時,眼中隱隱有了淚光。
三人都知道,殺了姬家族人,就已經惹下滔天大禍。
之前又在百花門鬧了個天翻地覆,再加上又殺了王成杰。
恐怕整個南域已經沒有容身之處,而是要去躲避無窮追殺。
李云初咬著唇,淚水沒有忍住,還是流了下來。
慕容雪雖然眼淚沒有流出,但同樣眼眶通紅,不過是在強忍罷了。
“不要哭,路還長,說不定什么時候,我們還能相見。”秦川笑著開口。
他蒼白的面色,使得這笑容,格外烙印在二女的心中。
秦川看向李云初,認真道:“云初,雖然我不知道你動用李家秘術,要付出什么代價。
但想來這代價不小,希望你以后不要因為我,再亂用這個秘術。”
李云初剛想說什么,但看著秦川不容置疑的眼神后,還是點了點頭。
秦川微微一笑,然后道:“我走了,此地即將崩潰,多保重!”
說著,他深深看了三人一眼。
秦川心中明白,轉身之后。
或許這一走,生死兩茫。
即便是活下來,也不知多少年后,才能重新歸來。
且歸來之后,眼前的紅顏好友,是否依舊。
可秦川并不后悔。
原本他可以跟姬楚東周旋,只要不殺了他,想來就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然而,在姬楚東將主意打到幕容雪和李云初身上時,此人他就非殺不可。
秦川轉身,剛走出幾步,幕容雪的聲音輕輕傳出。
“我等你!”
秦川腳步一頓,緊接著便是李云初的聲音,“我也等你!”
“咳咳…”
曹焌干咳兩聲,尷尬道:“我就不等你了,你早點回來就好!”
秦川笑了笑,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身影消失在黑霧中。
……
在姬楚東死亡的一瞬間,墨土的另外一邊。
靠近中心的區域,有著一座白色的山。
此山沒有雪,山石通體白色,如一塵不染。
此地在中洲,被稱為白山,屬于姬家的勢力范圍。
此刻在白山上,有一處深潭,此潭深邃,有傳聞其內之水,如山高一樣深。
潭水邊,坐著一個老者。
這老者消瘦,面無表情,拿著一根魚竿,魚線漂浮在水面,一動不動。
不多時,魚線猛地繃緊。
老者面色不變,只是右手抬起向上一拽。
頓時一聲凄厲慘叫,從這水潭中傳出。
那魚線飛起,不見鉤子,但卻咬著一頭六眼飛魚。
魚頭上還有著詭異光芒。
在那光芒的正中心,則有一個中年男子。
表情驚恐,正跪地求饒。
“被老夫抓起,是你的造化,為何還要求饒?”
老者淡淡開口,右手抬起虛空一抓。
這光芒直奔他手中而來,在被握住的剎那。
其內的中年男子,似乎發出臨死前不甘心的嘶吼。
竟爆發出了玄皇九重天巔峰的境界。
但那老者任由這氣息散出,抓著光團,放入口中。
咔嚓咔嚓幾下,直接咬碎咽了下去。
他的嘴角,赫然有鮮血流出,很快被他一舔。
“味道還是這么難吃…”
許久,老者喃喃自語,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
很顯然,他并不是第一次吃這種東西。
凝望著水潭,老者忽然眉頭皺起,右手抬起虛空一抓。
在他的手中,立刻出現一枚破裂的玉筒。
“恩?”
老者雙目忽然露出一抹精芒。
“有姬家準天罡子弟死了,還是死在南域…”
老者將手中破裂的玉筒猛地一捏。
剎那間,他的腦海中,就浮現了一幅畫面。
這畫面,正是秦川。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聲音,在這老者的腦海中尖銳地回蕩。
“老祖,殺我者南域秦川,他也是問丹宗的王學義!”
這聲音,正是來自姬楚東!
是他死前,唯一的執念。
這聲音凄厲,帶著強烈到極致的怨氣。
此事就連秦川都沒有預料到,這姬家族人竟有辦法,凝聚聲音傳出。
而秦川所了解的,只是畫面而已。
幸虧他最后抽出姬楚東血脈,將其凝練血身。
讓姬楚東死前經歷難以形容的痛苦,使他意識混亂。
唯一的念頭,就是傳出秦川的名字,早就忘記慕容雪等人的名字。
“沒用的廢物!”
老者微微皺了下眉頭,“不過就算再沒用,也是流淌著姬家的血脈,豈能是凡人可以滅殺!
不過問丹宗…”
言辭中,他竟把修士也看成了凡人!
老者大袖一甩,將手中的玉筒成灰散開。
他身子一躍而起,竟直接踏入虛無,瞬間消失不見。
“南域,也有很多年沒去了,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能記得老夫的名號…”
僻靜的四周,唯有他陰冷的聲音回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