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頭顱有的已經干枯，有的還有不多的鮮血滴落。
這種方式，終于震懾不少的宵小之輩，才讓秦川這里安靜很多。
幾乎很少再有人敢來招惹。
即便是有心思的修士，在看到那些頭顱的慘狀后，都紛紛打消了念頭。
又過了兩天，秦川從干鳥城離開，如今已有十天。
他幾乎橫穿墨土，一路上看到了墨土的大亂。
那是修士沒有秩序后的瘋狂。
那是隨著墨玉宮的大軍與山海盟，展開一次又一次的大戰后，釋放的戰火。
這種大亂，是一種更加赤裸的弱肉強食。
不需要掩飾，不需要去顧忌。
只有強者才可以生存，弱者就只能為強者服務。
山海盟九城，在這十天里，只剩下四座存在。
其他要么被覆滅，要么歸順了墨玉宮，要么選擇遷移避難。
面對有西域修士相助的墨玉宮，山海盟很難抵抗。
更是在昨日，秦川聽說墨玉宮圍困千水城的事情，此事讓秦川心底一沉。
“希望千水城無礙…”
秦川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
旋即，前行的速度更快。
按照他的判斷，以自己的速度，再有一天時間，就可以接近的千水城的范圍。
前行時，黃昏漸漸降臨。
大地已不再完全漆黑，而是出現淡淡白色。
那不是白色的泥土，而是雪！
四周的氣溫也都降低很多，出現了寒氣。
呼吸時吐出的氣息，也能清晰可見。
四周白茫茫一片，甚至吹來的風，也漸漸有了刺骨之意。
秦川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雪了，記憶里最后一次。
似乎是在歸云城，還在襁褓中的他，被秦家所收留。
那時天很黑，雪也很大。
“秦家…”
隨著思緒飄遠，秦川深吸口氣，臉上露出一抹悵然。
雪花飄落，秦川放緩速度前行，沒有去阻擋雪花灑在身上。
任由雪花在臉頰上融化，感受其內的冰寒，感受雪的寒冷。
不多時，秦川忽然雙目一閃，看向前方大地。
只見白雪皚皚的大地上，有著一片叢林。
這叢林沒有樹葉，干枯的樹枝上，如今沾滿厚厚的積雪。
秦川收回目光，正要離去時，忽然神色一動。
他身體下降，不再飛行，而是一身黑袍，走在雪中，走入這片叢林。
叢林深處，此刻有兩個修士，滿身鮮血，面色慘白，正保護著他們身后一個女子。
這女子看起來不過妙齡，穿著一身白衣，容顏極為美麗。
可如今卻有些狼狽，面色蒼白，更有凄慘。
在她的手中，托舉著一只深藍色的蟾蜍。
這蟾蜍正在吐氣，似有白煙彌漫，凝聚成一道光幕。
可看著冰蟾的樣子，卻是有些萎靡，似已瀕臨死亡。
在他們的四周，環繞著數十只渾身散發黑氣的惡狼。
這些黑狼雙眼是紅色的，一個個獠牙露出，滿臉猙獰兇殘。
在這些黑狼的身后，站著一個身上有圖騰的西域修士。
此刻他臉上帶著貪婪，死死望著對面那白衣女子。
“來自西域的卑劣之修，你們就不怕我千水家族的玄宗老祖么！”
保護白衣女子的兩個修士，是一男一女，此刻那男子厲聲開口。
“先不說你千水家族的玄宗境老祖是否還活著。
就算還活著，如今的千水城，才是他更需要重視的戰場。
至于這里…只不過是一位千水家族的族人而已。
生與死，又有誰在意呢？”
西域修士淡淡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話語間，他右手一揮。
四周那數十只黑狼猛地撲出，直奔前方光幕而去。
轟鳴之聲不斷傳出時，這西域修士目中露出一抹貪婪。
“千水家族…不對，應該叫你們千雪家族吧？
好一個雪落地成水，難道以為改個名字，西域就會把你們遺忘么？”
這西域修士微笑開口，雙眼直勾勾盯著白衣女子。
“西域當年養過第一異妖，代代都出過大司命的千雪家族。
在下很小的時候，就已聽說過你們家族的傳說。”
西域修士望著白衣女子，笑容里帶著猙獰，更有貪婪。
“能成為大司命，那是比圖騰修士還要強大的存在，那才是西域的巔峰。
而我…如今只是五階司命而已，可若能獲得你們千雪家的傳承。
從而一躍成為大司命，也不是沒有可能！
千雪雅，你看我祭煉的這異妖，如何？”
說著，這西域修士哈哈一笑，他四周的黑狼，一個個立刻低吼，沖擊更為兇猛。
白衣女子身體外的光幕，開始出現了碎裂。
她的面色蒼白，嘴角已溢出鮮血，目中露出一抹絕望的同時，更有堅定。
“一會你們先走，不用管我！”
女子銀牙一咬，連忙開口道。
聞言，一旁兩個修士立刻焦急，正要說話，卻被這白衣女子以嚴厲目光制止。
“嗷嗚！”
就在這時，那些黑狼齊齊嘶吼，每一只身體剎那膨脹了一些。
沖擊之下，光幕轟的一聲，碎裂了大半。
看其樣子，似再經歷一次沖擊，就會徹底崩潰。
可就在這些黑狼要撲去的剎那，在那西域修士眼中精芒閃爍的瞬間。
“踏踏…”
忽然，在這叢林內，傳來踏著積雪的腳步聲。
這聲音不是很明顯，可此地都非凡人。
這腳步聲幾乎傳來的瞬間，立刻就讓他們察覺。
白衣女子與其旁兩個修士，猛地抬頭。
那個西域修士眉頭一皺，也跟著一同看去。
視線中，穿著一身黑色長袍，看起來有些瘦弱的秦川。
緩步走出！
那副模樣，好似走在自家花園里，又仿佛在這悠閑賞雪。
信步走來，悠然自得。
西域修士雙眼微微一縮，有些看不透秦川的深淺。
他右手抬起一揮，立刻分出七八只黑狼。
帶著低吼，黑狼紅色眼珠散出兇芒，直奔秦川那里猛沖而去。
見到這一幕，白衣女子秀眉皺起，眼中露出不忍。
可此刻她全力催動寒冰蟾，也無力抽身去幫助，只能沉默。
“既然還有不少母的狼，不知道小白在這的話，會不會喜歡…”
看了眼撲來的黑狼，秦川搖了搖頭，突然有些惡趣味想道。
他看出這些惡狼并非虛幻，而是具備血肉的兇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