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兵營的火光沖天而起,將霍州城的夜空映照得一片猩紅。
殺聲、爆炸聲隱約傳來,如同悶雷。
城南高聳的烽燧臺上,值守的士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魂飛魄散。
一人奮力敲響警鑼,另一人毫不猶豫地沖向烽火臺,引燃了早已備好的柴草狼糞。
一股粗壯、筆直的黑煙柱率先騰起,直刺夜空。
緊接著,烽燧頂端的三個火堆被陸續(xù)點(diǎn)燃,烈焰在漆黑的夜幕下格外刺眼。
沒過多久,城南山頂?shù)南乱蛔殪菖_,也立刻做出了回應(yīng)。
三團(tuán)烈火在黑暗中炸開!
最高級別的警報,被一道道烽火迅速向南傳遞,直奔數(shù)十里外的敵軍大營。
城南二十里,黑風(fēng)隘。
此刻仍沉浸在黎明前的死寂之中。
值守哨兵看到遠(yuǎn)方夜空下的火光和烽煙,臉色驟變。
“烽、烽火——?。 ?/p>
他大聲喊道。
一旁正打瞌睡的小旗官被驚醒,看到烽火,臉色也變得煞白。
“喊個屁?。】齑堤柦牵。?!”
哨兵從慌亂中回過神,立刻拿起號角,用力吹響。
“嗚——嗚嗚——!”
沉睡的軍營頓時炸開。
士兵們從睡夢中驚起,在軍官的怒吼和鞭策下,衣甲不整地沖向校場。
戰(zhàn)馬嘶鳴,兵甲碰撞,火把迅速點(diǎn)亮,集結(jié)的號令此起彼伏。
不到兩刻鐘,近萬騎兵步兵已勉強(qiáng)列隊完畢,火把映照著一張張驚疑不定的臉。
主將躍馬揚(yáng)刀,嘶聲吼道:“霍州有變!全軍馳援!快!出發(fā)!”
營門轟然洞開。
騎兵如離弦之箭率先沖出,步兵緊隨其后狂奔。
一條由火把組成的長龍,在黑暗中朝著霍州方向急速涌動。
……
城南烽燧臺燃起烽火的時候,陸十二正率部向東城門全速沖刺。
看到烽火,他心頭一沉。
“烽火點(diǎn)了!”
他嘶吼出聲,“援兵離此不過二十里,騎兵疾馳,最多一個時辰必到!必須在援兵抵達(dá)前,鎖死所有城門!快!再快一點(diǎn)!”
原本計劃中相對謹(jǐn)慎的接敵方案被徹底拋棄。
“強(qiáng)攻東門城樓!遇阻者,格殺勿論!”
“喏!”身后緊隨的鐮刀軍精銳齊聲低吼,眼中爆發(fā)出兇光。
隊伍的速度再次提升,沿著空曠的街巷,直撲東門內(nèi)側(cè)那狹窄陡峭的登城馬道。
東門守軍早已被西邊震天的殺聲和火光驚動,正惶惶不可終日地加強(qiáng)戒備,刀出鞘,箭上弦,軍官聲嘶力竭地呼喝,試圖穩(wěn)住陣腳。
突然,他們看到一隊殺氣騰騰的人馬如同鬼魅般從街角沖出,直撲過來。
陣型頓時大亂。
“攔住他們!”
守門軍官頭皮發(fā)麻,聲嘶力竭地喊道。
“殺——!”
陸十二根本不給對方反應(yīng)的時間,身先士卒,如同離弦之箭射入敵群。
破云刀化作一道冰冷的寒光,劈向一名正奮力推動鐵閘門軸的守軍士兵!
那士兵驚駭欲絕,舉刀欲格。
“咔嚓”一聲脆響,連刀帶臂被齊齊斬斷,鮮血噴濺而出。
又是一刀,慘叫聲戛然而止。
“殺——!”
鐮刀軍將士如同猛虎一般咆哮著沖上登城馬道。
馬道狹窄,僅容兩三人并行。
守軍憑借地利,用長槍拼命向下捅刺,箭矢也從上方垛口零星射下。
戰(zhàn)斗瞬間進(jìn)入白熱化。
每一步臺階都需用鮮血換取。
鐮刀軍士兵用刀格開長槍,甚至不惜用手抓住槍桿,為同伴創(chuàng)造突進(jìn)的機(jī)會。
有人中箭倒下,滾落臺階,但后面的人立刻繼續(xù)向上猛沖。
廝殺聲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炸開。
守軍雖然拼死抵抗,但面對這些黑風(fēng)寨精銳,根本不堪一擊。
防線被很快撕裂,向后敗退。
血戰(zhàn)持續(xù)了約一刻鐘。
陸十二一刀將最后一名負(fù)隅頑抗的守軍軍官劈下城垛,東門城樓終于被徹底控制。
他劇烈喘息著,目光掃過城樓上一片狼藉的尸體和倚著垛口喘息的弟兄們。
“清理戰(zhàn)場!落閘!鎖死城門!”
沉重的鐵閘在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緩緩落下,將東門徹底封閉。
……
最高敵襲警報傳遍全城。
南城門,守軍早已全員警戒,火把通明。
守門百戶緊握刀柄,在城頭來回巡視,聲嘶力竭地吼叫:“都給老子打起精神!眼睛瞪大點(diǎn)!弓箭手盯死街道,誰敢靠近格殺勿論!”
所有士兵都繃緊了神經(jīng),緊盯著黑暗中可能襲來的危險。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城內(nèi)主街傳來,迅速逼近!
“什么人?!”百戶厲聲喝問。
回答他的,是一陣尖銳的破空之聲!
“嗖嗖嗖——!”
數(shù)十支利箭如同毒蛇般從街道兩側(cè)屋頂?shù)年幱爸屑ど涠觯比£P(guān)鍵目標(biāo)——城頭火把旁的弓箭手、傳令兵,以及那名正在呼喊的百戶!
“呃??!”
百戶剛舉起手臂,一支三棱箭簇已穿透他的咽喉。
他整個腦袋向后揚(yáng)起,身體重重栽倒在地。
幾乎同時,數(shù)名弓箭手和哨兵也應(yīng)聲中箭,從城頭跌落。
一輪精準(zhǔn)狙殺,南門守軍的指揮核心瞬間癱瘓!
“壓住他們!突擊組,跟我上!”
二狗從街角陰影中閃出,低喝一聲。
手中弓如滿月,接連射出!
“嗖!嗖!”
兩名剛從垛口探頭欲射的守軍,額頭中箭,仰面倒下。。
入口處,一小隊守軍匆忙集結(jié),為首一名彪悍總旗舉著一面厚木包鐵盾,試圖穩(wěn)住陣腳。
“頂??!長槍手上前……”
他話音未落,二狗目光一凜。
弓弦微轉(zhuǎn),一箭如毒蛇般貼地疾飛,精準(zhǔn)地鉆入那總旗未被盾牌保護(hù)的腳踝!
“?。 ?/p>
總旗慘叫一聲,重心失衡,盾牌歪斜,整個人向前跪倒。
就在他倒下的瞬間,盾牌防護(hù)出現(xiàn)致命空當(dāng)。
“嗖!”
第二支箭已離弦而出,在他倒地前的一剎那,狠狠釘入其暴露的咽喉!
“噗!”
總旗雙目圓睜,捂著脖子栽倒在地,頃刻斃命。
“三!”
二狗手中弓弦再響。一名正要補(bǔ)位的守軍槍手,被一箭射穿心口,踉蹌后退。
電光石火間,二狗連發(fā)三箭,箭箭致命。
瞬間將守軍剛剛聚起的一點(diǎn)陣型徹底打散!
“殺!”
突擊隊士氣大振,趁勢猛沖,將守軍砍瓜切菜般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