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澤楠的話給我帶來非常強的沖擊。

讓我第一次這么直白的認知到了這個社會現實的運行軌跡。

不過說掙錢，哪里容易？

鼎紅至尊一天好幾百的小費對我來說，已經非常多了，甚至隱隱得意，但經過小姨這么一說，幾百塊錢一天根本沒什么好得意的。

一來，少爺這個職業不光彩。

二來，跟去鼎鴻消費的客人相比，幾百塊一天的小費就完全不值得得意了，不管是蘇婉也好，云姐和方姐也好，她們都是在鼎鴻消費的那個層次的。

而我是伸著手等小費的層次的。

說的好聽，是靠服務掙錢。

說的難聽，其實是和伸手乞討差不多。

所以在和小姨聊完后，我也冷靜下來很多，開始慶幸跟蘇婉沒有走的太深，雖然還跟蘇婉聯系，跟她發短信聊天也依舊很開心。

但我已經沒有了之前每次想到她，潛意識里想的都是能不能跟她做那個羞羞的事情。

雖然我表面上沒有說。

但我內心確實有這樣的期待，我騙得過別人，騙不過自己。

由于怕蘇婉老公報復。

我和小姨子這幾天都沒有上班，而是要么在家里看點播臺動畫片，要么跟張偉去網吧上一會網，現在我已經會qq聊天了。

漢語拼音很簡單。

也會偶爾玩一會傳奇。

但在發現要充點卡后，我就不玩了，哪怕張偉豪爽的說，他來幫我付點卡，只要我陪他玩就行了，我也沒有玩，不是不好玩，而是不想在沒錢的時候，因為游戲玩物喪志。

一個星期后。

我終于再次到鼎鴻上班了。

連續三天。

我上班都上的很順利，張明華也沒有來找我麻煩，可能以為我不在鼎鴻上班了，這也讓我心里踏實很多，我不想總是因為我的事情牽連小費。

值得一提的是。

在第三天，我在給一個客人遞了熱毛巾，她居然給我打賞了500塊錢小費，這讓我高興壞了，三天的時間，直接讓我收入突破了1000塊。

總共掙了1300塊。

凌晨下班。

我叫上張偉，打算請他吃夜宵，到了商業街想了想，又發消息給了李艷和她的同事娟姐，打算請她們兩個一起吃飯。

畢竟她們兩個也算是我到近江，少數的朋友。

剛好她們上的是中班，我發消息給李艷的時候，她們正在騎自行車下班的路上，沒一會便到了商業街，然后我帶著她們和張偉來到了一家做龍蝦的夜宵店。

小姨跟我說過。

請客的時候，不能小氣。

我也第一次擁有這么多錢，便也想大方一次，而且商業街的龍蝦店比憶口香便宜多了，憶口香龍蝦35一斤，商業街龍蝦100塊錢4斤。

8斤也不過才200塊錢。

燒了兩種口味的，一份香辣的，一份蒜蓉的。

張偉和李艷她們看到龍蝦都挺高興的。

坐下來后。

我便跟張偉還有李艷她們互相介紹了：“這是偉哥，這是李艷和娟姐。”

李艷聽到偉哥還不覺得有什么，娟姐聽到偉哥兩個字，差點沒笑噴了，對著張偉說道：“你這名字挺別致啊？”

“喂喂喂，你別笑啊。”

張偉見狀，頓時說道：“我這個偉哥是正經偉哥，不是那個偉哥好不好？”

“嗯嗯嗯，我懂的，正經偉哥嘛，哈哈哈。”

娟姐笑的更加開心了。

我和李艷兩人則是有些稀里糊涂，不知道偉哥兩個字有什么特殊含義，然后在娟姐解釋完了，才知道原來有一種藍色小藥丸也叫偉哥。

以前張偉也不懂偉哥意思的。

別人最開始叫他偉哥，他還得意洋洋的，覺得自己很牛逼。

但后面別人叫他偉哥，總是笑的厲害，他發現不對勁了，問了之后，臉瞬間黑了，想不到現在舊傷疤再次被人給提起來了。

而且還是個女人。

張偉拿娟姐沒什么辦法，一臉的垂頭喪氣：“娟姐，以后你還是別叫我偉哥了，叫我小偉吧。”

“好的偉哥。”

娟姐依舊戳著張偉的傷口。

張偉瞬間生無可戀。

李艷性格保守，不像娟姐結過婚，對男女之事沒那么害羞，不好意思多參與，把耳機和mp3拿下來放在桌子上吃著龍蝦，然后跟我聊天。

我看到了她的MP3，問道：“你這是MP3嗎？多少錢？”

“沒花錢。”

李艷見我問起MP3，說道：“娟姐帶我去一個藥店，用醫保卡刷的，剛好我上班質檢的時候，可以聽一聽。”

MP3我是知道的。

以前在學校見幾個同學帶過，品牌的要七八百，雜牌的要199塊錢左右。

李艷的MP3就是雜牌的。

但盡管如此，我已經很羨慕了，但問了李艷和張偉，我才知道，醫保只有進場的人才有，而我們這種在夜場上班的人是沒有社保的。

不過在知道李艷刷的醫保居然花了400塊錢后，我對著李艷說道：“那個藥店是不是坑你了，你這個MP3我見過，好像是賣199塊錢。”

“沒關系啊。”

李艷說道：“反正醫保卡里的錢我也拿不出來，不用還會清零，換成MP3挺好的，而且明年這個時候醫保還會打錢進來的，我們廠里很多人都去換了。”

我見李艷這么說，便也沒有說什么。

但心里卻留意下來了。

主要覺得奇怪，既然醫保卡里錢拿不出來，為什么藥店還要給李艷她們刷MP3呢？

在李艷她們走后。

我對著張偉問了起來，但張偉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社會后，他就壓根沒有進過正經工廠，進的全部都是娛樂場所。

而娛樂場所都是沒有五險一金的。

工資全部都是現金發送。

臨回家前。

我又打包了一份香辣龍蝦，小姨比較喜歡吃辣的，在到家里后，我對著小姨又問起來醫保卡刷mp3的事情。

章澤楠聞言，也沒當回事，便告訴了我：“這很正常啊，簡單來說，就是刷卡買藥，退藥返現，然后錢不給你，給你一個MP3，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可是那MP3也就199啊，藥店賣400。”

“那肯定。”

章澤楠看了我一眼，說道：“藥店刷醫保套現是犯法的，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沒好處的事情誰愿意去鋌而走險？”

……

在小姨的解釋下。

我也理清了李艷和藥店的關系，簡單來說，就是李艷想買MP3，但沒錢，醫保卡里的錢，她不生病也花不出去。

而且不知道哪里傳出的謠言，醫保卡錢不用，次年會清零。

于是便有很多像李艷這樣的人選擇用醫保卡去刷MP3。

這些我都沒感覺。

我只是忍不住在想，藥店一個MP3掙200塊錢，實在是太夸張了，1個人刷掙200，10個人刷就是掙2000，那100個人呢？

想到這里，我不由得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