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濕潤的不是我一個人。
還有章澤楠。
章澤楠是一個特別要強的女人,除了喝醉的時候她有時候會掉眼淚,其它任何時候她都是不會哭的,但在她看到我一遍又一遍的擦著眼淚的時候,情緒也一下子繃不住了。
幾乎是眼淚含在眼眶里在咬牙切齒。
章龍象!
章澤楠充滿憤怒,一字一頓的默念出了這個在京城某些金字塔圈子堪稱手眼通天的名字。
而這個時候,章龍象也接通了電話。
接通電話后,章龍象并沒有說話,而是等著章澤楠說話,就像一個氣勢如淵,高高在上端坐在龍椅上的帝王等著他的長公主來跟他匯報。
章澤楠接通電話后,語氣反而平穩(wěn)起來,只說了一句話:“你現(xiàn)在來近江。”
“你沒有資格對我要求什么。”
章龍象哪怕面對章澤楠,語氣也依舊高高在上,充滿了上位者的薄情與冷漠,接著輕笑了一聲:“如果是想為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小人物出頭的話,我勸你不用了,沒必要,你也幫他出不了頭。”
章澤楠沒有回應(yīng),只是說道:“如果你不回來的話,我不會跟你去京城的。”
章龍象輕描淡寫的說道:“沒事,你如果不跟我走,我會讓人打斷他的腿,讓他以后只能像死狗一樣茍延殘喘,你知道我性格,我說的做,做得到。”
“章龍象!”
章澤楠聽到章龍象的話,細眉瞬間像長劍一樣揚了起來,瞇起眼睛說道:“那你試試好了,大不了我們一拍兩散。”
說完后。
章澤楠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原本是覺得小姨幫我出頭,我是抬不起頭來的,但在聽到小姨跟她父親對話后,我一下子愣住了,怎么也想象不出來這居然是一對父女之間的對話。
也終于明白了小姨在我提到她父親后為什么會那么生氣。
更明白了為什么小姨明明家里就很有錢,卻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出來打工了,因為她和她父親之間的關(guān)系簡直是勢同水火。
不過在看到他們父女兩個關(guān)系這么差,我心情也得到一些安慰。
最起碼小姨是站在我這邊的。
接著我對她安慰起來道:“算了,反正我也沒事,能活著就行,活著就是本錢。”
“什么活著就是本錢?”
章澤楠怒視了我一眼:“憑什么他剛見你第一次面就讓人跟你動手?他章龍象憑什么!這件事情他必須要給你一個說法。”
我想到章龍象薄情冷漠的身影,再想到他剛才說的話,覺得他不太可能給我說法,至于道歉我也覺得沒什么必要。
有些傷害是道歉彌補不了的。
于是我對著章澤楠說道:“真不用的,我不需要他道歉。”
“哪有那么輕松?”
章澤楠也知道我在顧慮什么,于是對我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情不用你管,我來給你出頭,章龍象他不低頭也得低頭!”
“……”
我沒說話,也沒敢說話,雖說小姨為我出頭,我很感動,但我也知道現(xiàn)實是有多么殘酷的,光從章龍象和他身邊保鏢的跋扈的氣焰,我也知道他們不像是給人低頭道歉的人。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
就在章澤楠掛斷電話不到三分鐘,章龍象的電話回過來了。
章龍象的內(nèi)容也簡短。
“我在隔壁市辦點事,過去要一小時。”
“我等你。”
章澤楠說了一句,接著又冷冷的補充道:“把你身邊的劉云樵也一起帶過來!”
說完之后,章澤楠再次掛斷了電話,接著過來讓我跟她回家。
我雖然有些不能理解為什么事情會這樣發(fā)展,但還是帶著章澤楠上車,然后跟張君和寧海電話里說了一聲,然后和周壽山一起回家了。
很快。
在到了家門口。
我第一時間看向了門口我早上被打的地方,雖然要面子的不想承認,但我也不得不承認,我現(xiàn)在看到家門口是有些陰影的。
我不是神。
我也會害怕。
回到家里。
章澤楠打開燈坐到了沙發(fā)上,然后看著我,冷著臉讓我把早上發(fā)生的事情說了出來,我想了一下,也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早上的時候,我跑完步回到家,打算洗個澡出門,結(jié)果還沒進門便看到了門口停著一輛勞斯萊斯,車牌京A99999。
我下意識的對這種不速之客抱有警惕。
于是章龍象問我是不是住這里,我警惕的沒吭聲。
結(jié)果沒想到章龍象二話不說的便讓他身邊鋒芒如槍的年輕人對我動起手來,而且不是正常意義上的那種打我一頓。
每一招都是要將我往死里打的那種。
尤其是最后一下用膝蓋撞擊我的太陽穴。
我長這么大,我別說見過了,我甚至連聽都沒聽過這么蠻橫不講理,一見面便要把人往死里打的人了,深深的體會到了等級階級帶來的巨大差距。
如果是我的話,我動手打人,我肯定不敢這么沒有任何顧忌的,我會下意識的去想,如果我打傷人了,對方會報警。
我要是打死人了,我得給對方償命,被判死刑。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古話。
但劉云樵不是,他出手根本沒有絲毫顧忌,直接要把我往死里打的那種,而以他蠻橫的做法,他以前做這種事情也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的性格是不會變的。
也就是說,他以前做過很多類似的事情,卻沒有得到任何懲罰。
這我如何能夠不驚,不怒,不絕望。
我對法律的深深敬畏在人家那里根本什么都不是,人家也不在乎,完全是打死就打死了的態(tài)度。
章澤楠聽完我說的之后,臉色難看的不行,她以為章龍象這一次只是來近江找她的,雖然蠻橫不講理,高高在上,但也不至于剛見面就把人把我往死里打。
甚至連太陽穴都用膝蓋去撞擊。
于是章澤楠憤怒的不行,心里暗暗發(fā)誓,無論如何,這一次一定要幫我出這個頭,哪怕她妥協(xié)跟他去京城,也要那個劉云樵為此付出代價。
我不知道章澤楠在想什么。
說實話,我對章澤楠有特別多的好奇,于是我實在忍不住的對她問了出來:“你和那個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