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淼說的“老地方”，是城郊結合部一家不起眼的炭火羊肉館子。
門臉不大，但羊肉鮮美。
羅澤凱推門進去時，趙淼已經坐在靠窗的老位置等著了。
炭火銅鍋咕嘟咕嘟滾著熱氣，香味撲鼻。
“趕緊的，就等你了！”趙淼一邊招呼，一邊給他倒上啤酒，“這天氣，喝這個最爽。”
羅澤凱脫下外套坐下，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冰涼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去，帶著微微的甜和爽快，確實驅散了幾分疲憊。
“光潔呢？”他放下杯子問。
“他那邊剛忙完，應該快到了。”
話音剛落，李光潔就風風火火推門沖了進來。
“抱歉抱歉，來晚了！”他一屁股坐在羅澤凱旁邊，自已倒滿啤酒，仰頭灌下去，長長“啊”了一聲：“渴死我了！”
趙淼熟練地涮著羊肉，夾了一大筷子放到羅澤凱碗里：“老連長，先吃點墊墊。看你這一臉憔悴，這兩天沒少跟那幫人斗心眼吧？”
羅澤凱夾起羊肉，在濃稠的麻醬里滾了一圈送進嘴里。
鮮嫩的肉感和炭火香瞬間在嘴里漫開，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下來。
“沒什么，工作常態，不提這些煩心事了。”他輕描淡寫地帶過去。
趙淼舉起杯：“老連長說得對！來，喝酒！管他什么明爭暗斗，在這炭火銅鍋面前，都是浮云！”
三人碰杯，氣氛一下子熱絡起來。
幾杯酒下肚，話題很自然地從工作瑣事轉到了不久前的武國島之行。
“說起來，老連長，”趙淼眼睛發亮，帶著回味的神色，“武國島那地方，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李光潔也來勁了，手舞足蹈地比劃：“可不是嘛！尤其是那頓接風宴，我的天……那排場，那舞姿……”
他說著，下意識咂咂嘴，仿佛還在回味。
羅澤凱看兩人一臉神往，忍不住笑了：“怎么，還念念不忘呢？”
“能忘嗎？”李光潔一拍大腿，“老連長，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啊！”
“你有女王陛下那樣的絕色相伴，當然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可我跟老趙，那可是頭一回見識那么……那么帶勁的‘招待’！”
趙淼也感慨：“確實……非同一般。那種古老王國傳下來的，帶著點……原始野性的魅惑，跟咱們這邊完全兩個路子。”
“不過老連長，”趙淼神色認真了些，“說正經的，那地方確實不一般。”
“我后來琢磨，那蛇骨舞，還有那些舞姬……她們身上好像有種特別的氣場，不光是訓練有素那么簡單。”
李光潔灌了口酒，抹抹嘴接話：“對對！尤其是那個領舞的，眼睛跟會勾魂似的！”
“我當時就覺得腦子一懵，渾身發熱，要不是還有點理智，差點當場就……”
羅澤凱慢悠悠涮著羊肉，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武國島傳承千年，有點獨特的文化底蘊不奇怪。”
“不過你們也別太沉迷，那些舞姬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很懂怎么調動男人情緒。”
“特殊訓練？”李光潔眼睛一亮，“老連長，細說細說！”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羅澤凱搖搖頭，“但靈云提過，武國宮廷自古就有一套培養舞姬的秘法。”
“涉及音律、舞蹈、香料，甚至一些……心理暗示的技巧。”
“所以你們當時那種神魂顛倒的感覺，不全是酒精的作用。”
趙淼若有所思地點頭：“怪不得……我就說怎么那么容易就上頭了。”
“那現在武國要‘文明開化’，這些老傳統是不是都要廢了？”
“那倒不會，”羅澤凱說，“靈云的意思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優秀的傳統文化保留，那些過于……原始落后的習俗會慢慢改。”
“比如以后就不會再有那種當眾……嗯，你們懂的場合了。”
李光潔頓時一臉惋惜：“可惜了可惜了！那種體驗真是獨一無二啊！”
趙淼倒是看得開：“得了吧你，真讓你天天過那種酒池肉林的日子，你身體受得了？”
“再說了，武國要發展，總得跟上時代。老連長，你說是不是？”
羅澤凱點頭：“沒錯。武國要融入現代社會，很多觀念都要更新。”
“不過這個過程得循序漸進，不能一刀切。畢竟千年的傳統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說到發展，”趙淼壓低聲音，“老連長，武國島那個什么……特殊之處，后續有什么計劃嗎？咱們還能參與不？”
羅澤凱沉吟片刻：“目前還在規劃階段，武國的特殊性決定了它的發展必須穩妥有序。”
“不過你們放心，真要有需要兄弟們出力的地方，我肯定不會忘了你們。”
“那就好！”趙淼興奮地搓手，“到時候需要什么，隨時招呼！”
“沒問題。”
三人相視一笑，再次舉杯，一口干了。
“對了老連長，”趙淼放下酒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前陣子我去長安看了場實景演出，叫《赳赳大秦》，那場面真是絕了！你看過沒？”
羅澤凱夾了片羊肉，笑著點頭：“前幾年出差的時候看過。”
“哦？”李光潔來了興趣，湊近些，“怎么樣？是不是跟傳說中一樣震撼？”
羅澤凱放下酒杯，眼神飄向遠處，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恢弘的劇場。
“何止是震撼。”他緩緩道，聲音低沉下來，“那不只是一場演出，更像是一次靈魂的洗禮。”
他頓了頓，回憶著當時的畫面：“整個劇場設計就很特別，巨大的漸進式舞臺。”
“燈光一暗，你就感覺自已被卷進了兩千多年前的歷史洪流。”
“隨著舞臺推進，你能親眼看到大秦帝國從衰落到崛起……”
“當最后一支敵國旗幟倒下，嬴政登上帝座，萬眾跪拜高呼‘皇帝萬歲’時，那種君臨天下的氣勢，真的讓人心潮澎湃。”
李光潔忍不住感嘆：“我的天……這排場，比咱們在武國島看的還帶勁！”
趙淼插話：“當然帶勁，聽說這劇場建造就花了20億，而且只演這一個節目。”
李光潔瞪大眼睛：“我操，這也太牛逼了，有機會我一定得去看看。”
羅澤凱點頭：“這個確實值得一看。”
李光潔又問：“羅哥，你剛說那個劇場是‘漸進式’的，這‘漸進’是啥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