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里面并沒有穿內衣,所有的景色一覽無余。
羅澤凱一時間有些失神,目光躲閃著,又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
他本想移開視線,可那一瞬間的驚艷卻像烙印一樣留在腦海里。
天然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但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站得更直了些,抬手輕輕拽了拽后背的衣襟,試圖遮掩一點。
兩人誰也沒說話,空氣中彌漫著一絲曖昧又緊張的氣息。
不久之后,他們順利卸下了那個銹跡斑斑的舊熱水器,換上了新買的簡易款。
由于村里沒有自來水,所以這臺熱水器也只能靠井水手動加水。
羅澤凱拎來一桶井水,倒進熱水器的槽子里,插上電源說:“等熱了你就可以洗了。”
“你也洗洗吧。”天然輕聲說。
羅澤凱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太熱了,我還是用涼水沖沖吧。”
“你看你,昨天就差點感冒,怎么又用涼水洗?”她皺起眉頭,語氣里帶著幾分嬌滴滴的埋怨。
羅澤凱咧嘴一笑:“沒事,我抗造,還是涼水舒服。”
她不滿地翻了個白眼:“不管你了。”
羅澤凱拎著水桶走出門,在井邊搖上來一桶水,迎頭淋下。
渾身一陣哆嗦,但那種透心涼的感覺確實爽快極了。
他又接連沖了三桶,整個人通體冰涼,燥熱早已不知去向。
回到屋里,他一頭栽倒在床上,很快便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一股刺骨的寒冷凍醒,仿佛掉進了冰窖一般。
完了……應該是感冒了,他心里暗叫一聲。
他掙扎著想坐起來,卻發現四肢無力,連動根手指都費勁。
就在這時,房門外傳來敲門聲:“飯好了,起來吃飯吧。”
羅澤凱拼盡全力喊了一聲:“天然——”
“怎么了?”她推門進來。
“我可能是感冒了,你還有藥嗎?”
“哎呀,你真是不聽話。”她嘆了口氣,“我再找找看。”
過了一會兒,她拿著一支體溫計回來:“藥沒了,你先量一下體溫,我馬上給你買。”
她一邊給他夾體溫計,一邊責怪道:“我就說不讓你用井水澆身子的,看看感冒了吧。”
羅澤凱軟綿綿地哼了幾聲,算是回應。
過了一會兒,她從他腋窩中抽出體溫計看了看,臉色一沉:“你得打針,39度了。”
羅澤凱有氣無力地說:“去哪打?村里也沒有醫院啊。”
“我想想辦法。”天然轉身走了出去。
二十分鐘后,她拎著一大袋東西回來了。
羅澤凱虛弱地問:“買了什么,怎么這么多?”
她笑嘻嘻地說:“都是藥,你得打點退燒針。”
“注射的?”
“是的,我在親戚家要的。”
羅澤凱有點緊張:“是正規的藥嗎?”
“當然。”她舉起藥盒給他看廠名和出廠日期,“這里太偏僻,每家都備著各種藥。”
羅澤凱無奈點頭:“好吧,你下手輕點啊。”
天然信心滿滿的說:“放心吧,我看別人扎過,保證沒問題。”
“你只是看過?”羅澤凱愣住。
天然理直氣壯地說:“是啊,我又不是護士,平時我扎針干什么?”
“那你是說……你從來沒給別人扎過?”羅澤凱聲音都變了調。
天然梗著脖子問:“對啊,有什么問題嗎?”
羅澤凱欲哭無淚:“沒……沒問題,你試試吧。”
天然從袋子里拿出一支針劑,笨拙地敲了半天,才把瓶口敲碎。
接著拿起針管,在針劑里來回抽動幾下,結果抽出來的全是空氣。
羅澤凱看著她那生疏的動作,腿肚子都不由自主地打顫——
這一針下去,別把自已給扎廢了……
“來,趴下,我給你打一針退燒的。”天然舉著針管吩咐道。
“能不打嗎?”羅澤凱心里完全沒底。
“不行,聽話,翻過去。”她態度堅定。
羅澤凱咬牙橫心,像個赴死的戰士般趴在床上,雙手緊緊抓著床沿。
天然拉開他的褲子,露出注射部位,用手輕輕拍了拍:“放松,對,放松。”
話音剛落,手臂一掄。
羅澤凱忍不住大喊:“哎呀——!”
她趕緊拔出針頭一看,針頭已經彎成了一個弧形。
“讓你別緊張,你看看,白扎了吧。”她嘆了口氣,一臉責怪。
羅澤凱苦著臉商量:“不扎了行嗎?”
“不行。”天然斬釘截鐵,“你高燒這么嚴重,今天扎也得扎,不扎也得扎。”
羅澤凱哀嘆一聲:“好漢饒命,針下留情吧。”
“放心吧,這次一定沒問題。”天然信心滿滿。
她湊近床邊,幾乎貼在他背上,拿著針頭比劃來比劃去,嘴里喃喃自語:“扎這個地方應該行。”
羅澤凱后背一陣發寒,冷汗直冒:“你到底行不行啊?”
天然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行行,你放心趴著吧。”
羅澤凱咬緊牙關,豁出去了:“那來吧。”
她用手指在他的皮膚上劃了一個圈,確認位置后,猛地一針扎下。
羅澤凱只覺得一股鉆心的疼痛從尾骨躥上頭頂,忍不住大叫:“哎呀,疼死了——!”
他本能地往后推了一下手,卻正巧按在了她的大腿上。
她尖叫一聲,迅速往后跳開:“啊——!”
羅澤凱捂著屁股,齜牙咧嘴地說:“我不是有意的,實在是太疼了。”
“你看你,怎么就不能堅持一下。”她一臉不滿的樣子。
“打完了嗎?”
她低頭看了看針管里的藥水:“還剩一點,你再忍一下。”
羅澤凱有氣無力地說:“姑奶奶,我求你了,給我留條小命吧。”
她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終于笑了笑:“好吧好吧,夠用了。”
入夜,羅澤凱的體溫終于降了下來。
一直守在一旁的天然得意地說:“怎么樣?我的功勞不小吧?”
“對對對,你厲害,你是神醫。”羅澤凱虛弱地附和。
她捂著嘴偷笑:“好了,你睡吧,有事再喊我。”
“好的。”
昏昏沉沉中,羅澤凱很快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隱約聽到有人低聲哼叫,聲音斷斷續續,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巴,只能從鼻孔里發出微弱的聲音。
他猛然驚醒,豎起耳朵仔細聽。
沒錯,聲音是從天然房間里傳來的!
羅澤凱一個翻身坐起,光著腳丫子,大步流星地朝她的房間跑去。
天然的房門虛掩著,縫隙里傳出低沉的嗚咽聲,像是有人被困在里面,痛苦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