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湘靈當(dāng)即拿起了市長的架子,沉聲說道:“羅澤凱同志,量力而行!工作重要,但身體健康也同樣重要!”
羅澤凱醉態(tài)可掬地笑了笑,臉頰通紅,眼神迷離,卻還是咧開嘴笑得燦爛:“沒事!我能行!我還能喝!”
他指著張明遠(yuǎn),手指有點(diǎn)發(fā)抖,醉醺醺地說:“張總,你可不能耍賴哦!”
張明遠(yuǎn)臉色一肅,語氣鄭重:“羅書記果然是海量!我當(dāng)著這么多的人,許下的諾言,絕對會變現(xiàn)!”
羅澤凱叫了一聲好,鼓著大眼睛瞪著服務(wù)員:“倒酒!”
夏湘靈心中一驚,眉頭緊皺。
她太了解羅澤凱了。
從他的眼神、呼吸和動作來看,這二十杯酒已經(jīng)到了極限,再喝下去,多半要出事!
“小羅,還是別喝了。”她忍不住低聲勸道。
“我能喝,沒事,我得為芙蓉鎮(zhèn)人民再喝兩個億!”羅澤凱挺直腰板,雖然站得有點(diǎn)晃,但那股子狠勁兒還在。
夏湘靈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羅澤凱已經(jīng)完全醉了,但他依舊強(qiáng)撐著站立,眼神迷離中透著一股執(zhí)拗的堅定。
他已經(jīng)喝了二十杯酒——整整兩億的投資意向!
可他的身體也到了極限:臉色通紅中泛著青白,額頭上冷汗直冒,說話舌頭打卷,整個人搖搖欲墜。
姚剛和周志剛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們原以為這是個羞辱局,想讓羅澤凱出丑、丟臉、甚至當(dāng)場倒下。
結(jié)果呢?
羅澤凱不僅沒倒,反而用這二十杯白酒,硬生生把自已從“被試探”的棋子,變成了“被敬重”的主角!
投資人的眼神變了。
張明遠(yuǎn)、趙耀、鄭虹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撼與欽佩。
鄭虹站起身來,走到羅澤凱面前,輕輕按住他要繼續(xù)端起酒杯的手:“羅書記,別喝了。你的誠意,我們都看到了。”
羅澤凱愣了一下,嘴角咧開傻笑,眼神迷離又帶著幾分孩子氣:“真的?你們不耍賴吧?”
“不耍賴。”她溫柔地笑了,“我們廣發(fā)地產(chǎn),決定投資兩個億,打造芙蓉鎮(zhèn)溫泉康養(yǎng)度假區(qū)一期項目。”
趙耀也站了起來,語氣沉穩(wěn)地接上:“我香江集團(tuán),初步意向投資三億,參與文旅融合板塊。”
張明遠(yuǎn)擲地有聲:“我宏遠(yuǎn)資本,投五個億,做整體產(chǎn)業(yè)基金支持。”
全場一片嘩然。
十杯換一千萬,二十杯換兩億,如今直接躍升到十個億!
“謝謝,謝謝。”羅澤凱給大家鞠躬,動作有些夸張,差點(diǎn)摔了個趔趄。
哪知道身體不穩(wěn),直挺挺地朝桌子下栽去。
鄭虹趕緊相扶,一把將他托在懷里。
溫潤如玉,柔軟如棉。
羅澤凱迷迷糊糊地靠在她身上,嘴里嘟囔著:“鄭總……你這……這衣服布料真軟啊……”
鄭虹臉色一紅,但也忍不住輕笑出聲:“你這家伙……真是個瘋子。”
羅澤凱身子軟綿無力,靠在鄭虹懷里,嘴里還嘟囔著:“再喝……我還能行……再喝兩個億……”
夏湘靈見狀,連忙上前從鄭虹懷中接過羅澤凱,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
“鄭總,實在不好意思,他喝多了,我先帶他去休息一下。“
姚剛立即接話,語氣中帶著掩飾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對對對,夏市長送他去休息,我們繼續(xù)喝。“
他巴不得羅澤凱喝出個好歹,這樣就能終止那個該死的腐敗調(diào)查了。
夏湘靈扶著爛醉如泥的羅澤凱走出包廂,卻沒有按姚剛說的去隔壁包房。
她咬著牙,幾乎是用肩膀扛著羅澤凱高大的身軀,踉踉蹌蹌地往電梯走去。
“夏...夏市長...“羅澤凱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整個人像一灘爛泥一樣壓在她身上,“我...我還能...“
“閉嘴!“夏湘靈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額頭已經(jīng)滲出細(xì)密的汗珠,“再說話我就把你扔在這!“
電梯門終于關(guān)上,夏湘靈長舒一口氣。
借著電梯里的燈光,她這才注意到羅澤凱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布滿冷汗,呼吸急促得嚇人。
“堅持住,我送你去醫(yī)院。“她壓低聲音說,一邊用手帕擦去他臉上的汗水。
羅澤凱迷迷糊糊地?fù)u頭,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不...不用...“
“別逞強(qiáng)!“夏湘靈聲音嚴(yán)厲,卻掩飾不住心疼,“你都酒精中毒了!“
電梯到達(dá)一樓,幾個服務(wù)員手忙腳亂地幫忙把羅澤凱塞進(jìn)副駕駛。
夏湘靈剛給他系好安全帶,正要關(guān)車門——
“嘔——“
一股溫?zé)岬囊后w突然噴濺在她胸前。
夏湘靈低頭一看,她那件價值不菲的真絲旗袍上滿是穢物,刺鼻的酸臭味撲面而來,讓她也忍不住干嘔起來。
羅澤凱被安全帶斜吊在座位上,吐的都是酒。
夏湘靈蹲在地上,吐的都是飲料。
兩個人吐了一會,羅澤凱睡著了。
夏湘靈打開手包拿出手紙擦了擦嘴,又看了看身上的污物,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怎么樣?沒事吧?”她繞過地上的嘔吐物,拍了拍羅澤凱的臉。
羅澤凱半夢半醒:“喝,再喝。”
夏湘靈這才看到羅澤凱衣服上都是污物,忍不住又嘔了一口,苦笑著說:“我的祖宗,你吐這樣,我怎么帶你去醫(yī)院啊?”
“不去醫(yī)院...“羅澤凱突然清醒了一瞬,“回家...洗澡...“
夏湘靈低頭看了看自已,又看了看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副狼狽樣子要是被人看見,她這個副市長明天肯定上頭條。
“好,回家。“她系好安全帶,發(fā)動車子,自言自語道,“真是欠你的。“
車子緩緩駛離酒店,夜色沉沉,城市燈火如織。
一路上,車內(nèi)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酒氣和嘔吐物的酸腐味。
夏湘靈一邊開車,一邊時不時瞥一眼副駕駛上的男人。
他已經(jīng)徹底昏睡過去,眉頭微蹙,嘴唇干裂,呼吸急促但還算平穩(wěn)。
她輕輕嘆了口氣。
這個男人,為了一個偏遠(yuǎn)鄉(xiāng)鎮(zhèn)的發(fā)展,竟然敢在一群投資人面前喝下二十杯白酒,甚至不惜吐成這樣。
二十分鐘后,車子終于停在了夏湘靈家樓下。
她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個醉漢從車?yán)锿铣鰜恚瑤缀跏前胪习氡У匕阉M(jìn)了家門。
一進(jìn)門,她直接把羅澤凱拖進(jìn)了洗漱間。
因為羅澤凱身上實在是太臟了。
羅澤凱整個人癱在洗漱間的瓷磚上,像一條死狗。
夏湘靈看著這個癱在瓷磚上不省人事的男人,和他身上散發(fā)出的刺鼻酒氣與嘔吐物,她既心疼又好笑。
“我的祖宗,“她卷起袖子,無奈地?fù)u頭,“今天你有功,我給你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