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門鈴清脆地響了起來。
鄭虹起身優雅地走去開門,只見酒店管家正推著一輛精致的餐車站在門外,車上整齊地擺放著豐盛的午餐和一瓶已經開啟醒好的紅酒。
餐車下層,兩人的衣物已經烘干熨燙得筆挺,整齊地懸掛著。
“鄭總,您點的午餐和97年拉菲已經準備好了。”管家恭敬地微微躬身,“您和這位先生的衣物也已經按照要求烘干熨燙完畢。”
“謝謝,就放在餐廳吧。”鄭虹隨意地指了指餐廳的方向,語氣從容。
管家熟練地將餐車推到餐桌旁,輕手輕腳地將幾道精致的菜肴擺好,然后再次躬身,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
門關上的瞬間,餐食誘人的香氣與紅酒醇厚的氣息立刻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混合著鄭虹身上剛剛沐浴后的清新淡香,構成了一種微妙而私密的氛圍。
鄭虹信步走到餐桌前,纖長的手指拿起那瓶紅酒,優雅地為自已斟了半杯。
深紅色的酒液在水晶杯中輕輕晃蕩,折射出迷人的光澤。
她沒有立刻談論公事,而是輕輕呷了一口,然后轉身看向羅澤凱,眼神已經恢復了平日的精明與審視。
只是在這精明之下,似乎還隱藏著一絲經歷了共同意外后的、不同尋常的聯結感。
“羅書記,”她放下酒杯,雙手交疊放在膝上,終于切入正題,
“虹信集團對蒼嶺的投資意向是明確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說實話,在經過今天這次……別開生面的野外考察之后,”
她嘴角微揚,帶著一絲調侃,“我反而更加看好蒼嶺市的投資潛力和發展前景了。”
她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身體微微前傾:
“不過,在正式簽署協議之前,我還有個小小的、但至關重要的請求。”
羅澤凱面色不變,沉穩地回應:“鄭總請講,只要是合理要求,我們一定盡力滿足。”
“我希望這個項目的總負責人,能由你親自擔任。”鄭虹直視著他的眼睛,目光銳利而堅定,
“只有在你的親自掛帥和全程把控之下,我,以及虹信集團董事會,才能對這筆投資完全放心。”
這個要求顯然出乎羅澤凱的意料。
他微微蹙眉,身體不自覺地向后靠了靠:
“鄭總,按照常規分工和流程,這類具體的經濟建設項目,通常由分管副市長牽頭負責。”
“我作為市委書記,主要負責宏觀指導和把握大方向,不便過多介入具體事務。”
“宏觀指導?”鄭虹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話,輕笑一聲,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眼神帶著深意,
“羅書記,你我都是明白人,就別打官腔了。”
“在當下的蒼嶺,沒有你親自坐鎮、掃清障礙,再好的項目,再完善的方案,都可能出現各種意想不到的‘意外’。”
她特意加重了“意外”二字,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自已受傷的胸口.
顯然是在暗指今天漂流的事故以及更深層次的地方阻力。
羅澤凱正欲開口解釋,鄭虹卻突然站起身,端著酒杯款款走到他身邊。
柔軟的浴袍隨著她的步伐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段.
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香氣混合著紅酒的醇厚,在兩人之間狹小的空間里彌漫。
“你知道嗎,”她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帶著幾分微醺的酒意和少有的感性,
“在商場上打拼這么多年,我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有的唯利是圖,有的阿諛奉承,有的明哲保身……但你不一樣,”
她凝視著他,眼神復雜,“羅澤凱,你和他們都不一樣。”
她在羅澤凱身邊的餐椅扶手上優雅地坐下,這個姿勢讓她不得不微微俯身看向坐在餐椅上的他。
浴袍的領口隨之微微敞開,露出一段優美的鎖骨和其下若隱若現的柔美曲線。
“我能感覺到,你是個真正想為這個地方做點實事的人。”她的目光變得柔和,語氣也帶著罕見的真誠。
羅澤凱不動聲色地向旁邊挪了挪,與她保持著一個更為適當的距離,語氣平靜無波:
“鄭總過獎了。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本是分內之事。”
“不,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鄭虹搖搖頭,眼神因酒意而顯得有些迷離,
“在商場上,我見過太多人為了利益如何不擇手段,如何背叛原則。而你……”
她仰頭,將杯中剩余的紅酒一飲而盡,聲音更輕,幾乎像是耳語,
“你讓我感到……很安心。”
這話已經明顯超出了正常的商業談判范疇,帶著不容忽視的私人情感色彩。
羅澤凱神色不變,語氣依然沉穩如常:
“感謝鄭總的信任。關于項目負責人一事,我會在市委會議上認真考慮你的建議。”
“但無論如何,請相信,蒼嶺市委市政府對虹信集團的投資承諾不會改變,我們會全力保障項目的順利推進。”
鄭虹注視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似乎想從他波瀾不驚的表情下找出哪怕一絲絲的動搖或漣漪。
片刻,她忽然彎起嘴角笑了,帶著一絲挑釁:“羅書記,我怎么感覺……你好像有點緊張?”
“我緊張的是項目進度。”羅澤凱平靜地回答,目光始終保持著禮貌而疏離的距離,
“鄭總在蒼嶺多耽擱一天,項目就晚啟動一天,這對于雙方來說都是損失。”
“真是時刻不忘職責。”鄭虹說著站起身,浴袍的腰帶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松開了一些。
她沒有立即系上,而是走到桌邊,又為自已斟了一杯紅酒。
這一次,她沒有回到自已原來的位置,而是選擇坐在了緊挨著羅澤凱的單人餐椅上。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到不足一米。
羅澤凱能清晰地看見她臉頰上因酒精而漸漸浮現的誘人紅暈,以及那雙明亮眼眸中毫不掩飾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