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啊,“左忠良嘆了口氣,輕輕放下筷子,“我身體出現(xiàn)了問題,經(jīng)常住院,周國平這些人就開始制約劉建明。“
他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無奈,“有些案子查到關(guān)鍵處就被叫停,有些人他動不了。”
“時間長了,棱角也就磨平了,變得瞻前顧后。“
他給羅澤凱夾了一筷子菜,推心置腹地說:“不過羅書記,建明這個人本質(zhì)不壞,能力也有。”
“他現(xiàn)在這副畏首畏尾的樣子,主要是被周國平他們打壓得太久了。”
“你要是能用好他,給他足夠的信任和支持,他還能成為一把好槍。“
羅澤凱聽出了左忠良的弦外之音,這是在向他推薦可用之人。
他認真地說:“謝謝左老指點。說實話,我也覺得劉主任是個可造之材。”
“這次處理養(yǎng)老金發(fā)放的事,他雖然謹慎,但執(zhí)行起來還算得力。“
左忠良滿意地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這就對了。建明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強有力的支持。”
“只要你給他撐腰,讓他看到你的決心,他一定能發(fā)揮出應(yīng)有的作用。“
兩人又就蒼嶺的干部隊伍建設(shè)深入交談。
左忠良憑借多年主政經(jīng)驗,對很多干部的特點了如指掌,不時用手指輕點桌面強調(diào)重點,提出了不少中肯建議。
臨別時,左忠良緊緊握著羅澤凱的手,語重心長地說:
“羅書記,在蒼嶺工作,既要會用新人,也要善用老人。”
“建明這樣的干部,用好了就是你的得力助手。記住,好槍也要有人會使。“
回程車上,柳紅輕聲問:“書記,左老對劉主任的評價似乎很中肯?“
羅澤凱望著窗外流光溢彩的街道,目光深邃:“通知劉建明,明天一早來我辦公室。我們要重新評估督查室的作用了。“
深夜,羅澤凱回到酒店休息。
剛洗漱完,頭發(fā)還濕漉漉地滴著水,就聽到一陣輕柔的敲門聲。
打開門,方靜站在門外,褪去了白日里在常委會上的冷峻與鋒芒。
此刻的她臉上帶著些許卸下防備后的疲憊,眼眸在走廊暖光下顯得柔和了許多。
她今天剛接手紀委工作,顯然也忙到很晚。
“看到你燈還亮著,“方靜的聲音比白天低柔了幾分,“就過來看看。“
“還沒休息?“羅澤凱側(cè)身讓她進來,一股淡淡的、屬于她的清雅香氣隨之飄入。
他隨手拿起搭在肩上的毛巾,繼續(xù)擦拭著潮濕的頭發(fā)。
方靜很自然地走進房間,目光在他還滴著水珠的發(fā)梢上停留了一瞬,隨即微微蹙眉:“你喝酒了?“
“鼻子還是那么靈。“羅澤凱笑了笑,在她面前無需掩飾,“剛才去見左忠良了,免不了喝幾杯。“
他在靠窗的沙發(fā)坐下,示意方靜也坐。
方靜卻沒有立刻坐下,而是走到小吧臺,熟練地?zé)纤?/p>
拿出一個玻璃杯,給他泡了杯蜂蜜水解酒。
她把杯子遞到他面前的茶幾上,這才在他側(cè)面的單人沙發(fā)坐下。
“左忠良……他這個時候找你?“方靜的語氣帶著探究。
羅澤凱端起溫?zé)岬姆涿鬯攘艘豢冢淹砩献笾伊纪嘎兜那闆r,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方靜。
在整個敘述過程中,方靜聽得很專注,偶爾點點頭。
聽到關(guān)鍵處,那雙清冷的眼眸會微微瞇起,閃過思索的光。
“怪不得他們在蒼嶺能盤踞這么多年,根子比我們想的還深。“方靜輕聲總結(jié),隨即話鋒一轉(zhuǎn),回到了左忠良本身,“他在這個敏感時刻主動找你,姿態(tài)放得這么低,是什么意思?“
“示好,也是自保。“羅澤凱向后靠在沙發(fā)背上,抬手揉了揉有些發(fā)脹的太陽穴,語氣帶著一絲疲憊后的松弛,
“他在任五年,對周國平兄弟的事不可能一無所知,甚至可能有些牽扯。”
“現(xiàn)在看我們要動真格,他想提前撇清關(guān)系,賣個人情。“
方靜沉吟片刻,聲音放得更緩了些:“他提供的這些信息,確實很有價值。”
“特別是關(guān)于劉建明的部分,如果屬實,能讓我們省不少力氣。“
“是啊,“羅澤凱放下手,望向她,眼神恢復(fù)了銳利,“明天我準備找劉建明深入談?wù)劇!?/p>
“如果真如左忠良所說,這個人或許真能成為我們打開局面的重要助力。“
方靜看著他眉宇間難以掩飾的倦色,以及眼下的淡淡青影,語氣不由得軟了下來。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工作再要緊,你也別太拼了。”
“這才來蒼嶺幾天,看你眼圈都黑了,人也瘦了些。“
羅澤凱聞言,唇邊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養(yǎng)老金的事算是暫告一段落,可老工業(yè)區(qū)改制這塊硬骨頭又擺在面前,千頭萬緒,不拼不行啊。“
“那也得注意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方靜說著,輕輕靠進他的懷里,“我想你,也想你革命的本錢了。“
方靜這句話像一簇火苗,瞬間點燃了空氣中暗涌的情愫。
羅澤凱微微一怔,隨即展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
方靜仰起臉,眼中褪去了平日的清冷,只剩下柔軟的眷戀。
羅澤凱低下頭,準確地捕捉到她的唇瓣。
這個吻起初溫柔而克制,帶著久別重逢的試探。
但隨著方靜輕聲的回應(yīng),漸漸變得深入而纏綿。
他的手不自覺地滑到她的后背,將她更緊地擁入懷中。
方靜的手指輕輕撫過羅澤凱的肩線,聲音帶著些許喘息:“你總是這樣……什么事都自已扛。“
羅澤凱的吻輕輕落在她的耳畔,低沉的嗓音里帶著笑意:“現(xiàn)在不是有你了?“
他的手指熟練地解開她襯衫的第一顆紐扣,卻在觸碰到第二顆時被她的手輕輕按住。
“等一下……“方靜微微后仰,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你還沒說,想不想我?“
羅澤凱低笑,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已心口:“從你走進常委會那一刻起,心里就沒平靜過。“
他的吻再次落下,這次帶著不容拒絕的溫柔。
方靜終于松開了手,任由他的指尖繼續(xù)解著紐扣。
當襯衫滑落肩頭,她微微戰(zhàn)栗,卻更緊地貼近他。
“去床上……“她在他唇間輕聲呢喃。
羅澤凱一把將她橫抱起來,走向臥室。
夜色已深,酒店房間內(nèi)只余一盞床頭燈暈染開暖黃的光圈。
羅澤凱將她放在床上,身軀隨之覆上,陰影籠罩住她。
方靜仰望著他,那雙平日清冷的眼眸此刻水光瀲滟,映著他的輪廓,帶著毫不設(shè)防的迷離。
他俯下身,再次攫取她的唇。
手指靈巧地探入她已然敞開的襯衫襟口,撫上那細膩滑膩的肩頸線條。
方靜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喟嘆,手臂環(huán)上他的脖頸,指尖插入他尚且潮濕的發(fā)間,生澀卻又急切地回應(yīng)著。
空氣變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交織著彼此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酒意和她身上清雅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