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喬知栩蹙起眉，問道。
下意識地將推著大帥的推車往自已身后藏，看傅令聲的眼神，帶著明顯的防備和抗拒。
盡管，她這個動作并不明顯，可傅令聲卻看清楚了。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痛色。
倒是大帥一眼就認出了他，兩只前腿搭在掛推車邊緣上，一邊吐著舌頭，一邊對他搖晃著尾巴。
傅令聲勉強從嘴角擠出一抹笑，伸手要去摸大帥的頭，可喬知栩卻反射一般的，一把將他的頭推開了。
“你要做什么？”
喬知栩的眼神，驟然變得冷冽。
那種像貓一般炸毛防備的姿態，讓傅令聲只覺得心口被刺得破了成百上千個洞，嘩嘩往外滲血。
他緩緩抬眸看著喬知栩，苦笑了一聲，問她：
“怕我對大帥動手？”
哪怕心里早就知道這個答案，可他卻還是自取其辱地問出口。
喬知栩沒有回答，但她的表情，就是正面默認了傅令聲的這個問題。
“我在你這，信譽這么低了嗎？”
他的眼尾，一點一點泛紅，嘴唇微微哆嗦著，啞聲問她。
自從那天從簡諾口中得知是傅令聲替徐蓉下架了那條虐待大帥的視頻后，她對傅令聲連最后那點作為合作對象的平和都做不到了。
她一看到他，就會想到他得意洋洋，助紂為虐。
那“好聚好散”的想法，也一次又一次被沖淡。
她甚至想著，如果傅令聲還要將徐蓉從局里撈出來的話，她不介意跟他撕破臉。
傅令聲看著喬知栩眼中對他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恨意，他的眼尾，更是紅了一圈。
“你回去吧，別擋在這了。”
喬知栩冷著聲音開口。
上前幾步繞過傅令聲去開門。
身后，傅令聲低啞的嗓音繼續響起——
“你今晚去哪了？為什么這么晚才回來？”
喬知栩開門的動作一頓，回頭朝他看去。
在他又期待又回避的眼神中，開口道：
“這是我的私事，沒必要都得跟你交代吧？”
一句話，噎得傅令聲半晌回答不出來。
“私事？”
“對，私事。”
喬知栩面無表情的臉，越發顯得冷淡。
“傅總當初給的合約不是寫得清清楚楚嗎？不得干涉雙方任何私事，所以，我的私事，傅總還是不要過問才好。”
傅令聲張了張嘴，卻覺得喉嚨干澀得發不出半點聲音。
現在的傅令聲，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回到三年前，狠狠給那個想出那份合約的自已幾個巴掌。
在喬知栩開門進去時， 傅令聲卻抓住了她的手腕。
喬知栩排斥地緊鎖起眉頭，垂眸淡淡地掃了一眼被傅令聲扣住的手腕。
“傅總，放手。”
傅令聲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紅著眼看著喬知栩，顫聲道：
“我給你發了微信，打了電話，就算你有私事，就不能告訴我一聲嗎？你知不知道我等你一晚上？”
說到最后半句，傅令聲的語氣里，甚至帶出了幾分讓喬知栩覺得似曾相識的委屈。
可她臉上的表情卻不見半分松動，只是疑惑地看著傅令聲，問他：
“你等我干什么？”
她眼中的疑惑不似作假。
這讓傅令聲越發難以接受。
“所以……你忘了？”
喬知栩眼中的疑惑更濃，“忘了什么？”
傅令聲只覺得心口再一次被狠狠扎了一刀。
他看出來了，喬知栩不是因為跟他賭氣才不來參加他的生日會，而是……
她忘了。
她真的忘了。
傅令聲的唇，抖得更厲害了，他的雙眼，緊盯著喬知栩的臉，聲音也打著顫：
“今天我生日， 你那天答應要來的。”
生日？
喬知栩被他一提醒，眼底才陡然升起一股恍然的神色。
“哦，抱歉，我給忘了。”
她嘴上說著抱歉，可表情和眼神卻沒有半點歉意。
那模樣，更像是在說“我忘了，你想把我咋滴？”
傅令聲斂了斂眸，想起自已今天還給喬知栩發了微信提醒過她。
她不接他的電話，連微信都看不到嗎？
像是自虐一般，他看著喬知栩，不死心地開口：
“我給你發過微信。”
“啊？”
喬知栩很給面子地拿出手機，將傅令聲的頭像點開。
確實，在下午那幾個奪命連環扣之前，傅令聲給她發過微信，問她什么時候去御景灣。
只不過，她給傅令聲設置了“消息免打擾”，所以并沒有看到傅令聲的微信消息，包括后面他后面那幾條語音留言。
不知道傅令聲的語音里說了什么，但喬知栩沒興趣聽。
看了一眼之后又退了出來。
“不好意思，我沒看到。”
她回答得敷衍，“不好意思”也“不”得很敷衍。
可傅令聲卻像是受了更大的刺激一般，眼尾紅得更明顯了。
盡管只是瞥了一眼，可他看到她給他設置了“消息免打擾”。
所以，她沒拉黑他，沒刪除他，在他抱著一點點細微的僥幸覺得自已好好彌補之前的一切，就可能還有機會的時候，她直接給他設置了免打擾。
她做到了所有的體面，卻不知道這些體面之下，依然把他刺得體無完膚。
傅令聲看著她，笑了起來。
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配上那泛紅的眼眶，還真有幾分令人憐惜的破碎感。
但此刻的喬知栩，她對他的心，比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還硬。
她只沉默地看著他，木著臉，道：
“祝你生日快樂。”
字正腔圓，就像是完成某種任務一般。
“你答應過來陪我過生日。”
傅令聲依然不死心，可更像是在自虐。
“你答應過我的，你怎么能忘了？”
傅令聲紅著眼看著喬知栩，不停重復道：
“你答應過我的。”
喬知栩的表情依然沒有什么變化，連偽裝的抱歉都懶得敷衍他。
她只是看著他，道：
“是啊，答應過你的，然后呢？”
傅令聲張了張嘴，想說，既然答應了，為什么又放他鴿子。
可話還沒有說出口，卻被喬知栩先了一步，道：
“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到嗎？”